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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锦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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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挣脱的必姚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重伤已经消失了,也忘记了挣扎,呆呆望着眼前绝美的男子道:“我的伤怎么……”
他轻笑一声,伸出自己莹白的手指在必姚秀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当然是我治好的。”
“你?”必姚表现出一股不信任,“我全身的骨架都断了,你是怎么治好的?”
“呵呵,”男子媚色一笑,“我有法力啊。”
“你是神仙啊?”必姚脱口而出。
“以前是,不过现在是妖了。”男子风淡云轻地说道,如墨的发丝从肩头滑了下来。
“那怎么会……”自昨天见识了眼前男子的变身,必姚已经完全相信了鬼神一说。
“呵,你以前也是哦,”男子深深望着必姚,一双绝色的桃眼含烟似水,叫必姚浑身都起了疙瘩。
“只不过——”他故意拖长音,“现在不是你应该知道那些事的时候呢。”说着把自己微微有些粉白色的手指放在必姚殷红的唇上,故作神秘。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冰凉触感,必姚本能地想要避开,却被男子一把抓住,他探过头,身上淡淡的莲香沁入必姚的鼻息里,必姚脸一红,接着就听到对方戏谑的声音:“记住了,我叫锦绣。繁花似锦的锦,丝绣的绣。”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说的异常郑重。
“你可不能再忘记了。”锦绣轻轻叹了口气。
必姚极其搞不懂他说的话,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但跟她有关的。
“你是莲妖?”
“不错,最美的妖呢。”说着锦绣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你,是男人吧。”必姚小心翼翼地问道。
锦绣甜甜一笑,道:“你觉得呢?”
必姚见他如此,立刻感到头皮发麻,浑身难受。推开锦绣就想钻进被窝里。
锦绣轻轻拉住她,温柔道:“必姚,以后,我就栖身在你袖子里。”
“不行!”必姚立马否决,这怎么可以,她还是个姑娘,即使眼前这人是个妖精也属于公的吧,怎么可以待在她的袖子里?
“我不方便现身嘛。你就舍得我被凡人盯得伤元气?”锦绣双目含烟,哀怨柔情万分,叫必姚好不得瑟。
“好了好了,随你!”必姚气急败坏地应了一声,倒头就睡。
在被窝里还隐隐听到锦绣银铃一般清脆的轻笑声,她心烦得很。
再醒来时,锦绣已经不在眼前了,必姚猜想他已经躲到自己袖子里了,想到此处,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又冒出些鸡皮疙瘩。
她轻轻起身,穿上床头放着的水蓝色女装,缓缓推开门。
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必姚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活着真好!
“感觉怎么样?”
必姚转身,看到桐浅和吕臻、初霁,还有顾鹤一同走来。
“没事了,”必姚抱歉一笑,“害你们担心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吕臻微微皱着眉,一双深不见底的浅金色绝色瞳眸看着必姚。
必姚微微想了一下,道:“我去了冰极峰,找到了雪莲。”锦绣应该有办法解决吧。
“你去了冰极峰!?”桐浅惊呼。
“你,”吕臻面色微沉,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那样子做很危险么?”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这不回来了吗?”必姚突然不敢看那人的眼睛。
吕臻重重哼了一声,竟别过头去不再看着必姚。必姚恍惚间产生了错觉,他好像,在闹别扭?不会吧。
必姚定睛一看,那人又变得风淡云轻,一副神仙的样子。
刚才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你是怎么办到的?”顾鹤贼兮兮地探过脑袋笑眯眯地问。
必姚看他一眼,心下冷笑: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我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什么事也没有,而且还找到了雪莲。”关于锦绣的事情,他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吧,先撒个谎吧。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初霁牢牢盯住眼前表情极其丰富的女子问道。
怎么办?对啊,这个问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
看着眼前几人都看着她,她不禁有些心神不稳,该怎么办?
奇迹般的,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我见无路可走了,就干脆跳进冰池寻找出路,结果游了很久阴差阳错地就出来了。赶了很久的路,我精疲力竭,就在门口倒下了。”
必姚立马掩住嘴,这些话不是她要讲的,是谁在控制她?!
是锦绣吗?这家伙真是爱自作主张,不过倒也帮了她的忙,不跟他计较了。
想到这里,必姚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尽量不让自己显得不自然。
眼前这几人见必姚这一番话虽有些荒唐离奇但也实属合情合理,没什么破绽,也就不再追问。
“既然找到了雪莲,就去赶快去救袁襄岸吧。”桐浅提议道。
“嗯。”吕臻微微颔首,看了必姚一眼,又转过目光。
“等一下,”顾鹤站出来,“把雪莲给我,我马上去救那个女子。”
必姚冷冷看他一眼道:“不用了。”
“这怎么行?!当初说好了的。”顾鹤急了,双眉凸起,青筋微露。
“只要将雪莲拿去就可以救袁姑娘了,何须顾神医费心?”吕臻风淡云轻地抚了抚额角,“再者,当初并没有明确约定吧。”
“你!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顾鹤转头凶神恶煞地对着必姚,“交出来!交出来我可饶你们一死!”
必姚下意识护住袖口,死死盯着顾鹤,一副不屈的样子。
“我呢,最近是活得有些不耐烦了。”吕臻轻笑着将玉笛收进袖中,摆出要打架的阵势。
“好啊,想打老夫随时奉陪!”顾鹤怒极反笑,摊开双掌,挪开武步,一股强烈的气场渐渐形成。
就在这紧迫的一刻,远方传来一个娇美异常的声音:“顾老头,何必和一群孩子计较?都七老八十的人了。呵呵呵呵。”
顾鹤神色一变,迅速收起气场,冷笑着回应那个声音:“你也不是一样?虽然声音没变,但恐怕也人老珠黄了吧,哈哈哈哈。”
远方那个甜美的声音的主人听到“人老珠黄”这四个字竟丝毫不为所动:“我无所谓,反正我老了也比你这个糟老头强!”
“你躲在那里算什么君子?有本事出来见我!”顾鹤气急败坏地喊道。
“哈哈哈哈,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可是女流之辈。”那个声音的主人娇笑着。随即空中传来一股浓郁的花香,那笑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瞬间飘起了漫漫的花瓣雨,一个同样白发苍苍但眉宇间透着神采和一股丰美之气的老婆婆飘然而至,轻悄落地。
顾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以前的‘玉面姑娘’现在也变成‘玉面婆婆’了,哈哈哈。”
必姚疑惑地转头看向吕臻,吕臻轻声耳语道:“那是当年江湖人称‘玉面姑娘’的轩辕玥。”
“哦。他们两个以前有仇啊?”
“我不了解。看这情况应该是这样。”吕臻温热的气息喷在必姚的脸上,叫她有些发窘。
再看眼前两个长辈竟然已经开打了,而且招式很好看,步尖飞掠,衣袍飞扬,十分潇洒,而且不分伯仲。
“他们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桐浅问道。
“短则几天,久则几个月乃至一年。”初霁一边埋头磨药,一边回道。
“你,可不可以不磨药?”桐浅微微皱着眉头道。
初霁微微一笑,白嫩的双颊熠熠生辉:“不可以。”
“那我们可以先走了吗?”必姚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个时候开溜应该最好了吧。
“当然可以,”吕臻微微一笑,顺势牵起必姚的手,轻轻点地,施展轻功飞过屋顶,“桐兄,快跟上。”
“想走?没那么容易!”顾鹤转身要飞来一掌,结果被轩辕玥挡了回去。
轩辕玥愉悦地对着吕臻道:“你们快走,这里有我。”
“多谢师伯,”吕臻揽过必姚的腰,向桐浅使了个眼色,三人安全出了听风阁。
但出了听风阁老远,还能听到顾鹤极其响亮愤怒的怒吼:“轩辕玥!还我雪莲!!!”
必姚皱着秀丽的眉头,摸摸耳朵,在吕臻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吕臻苦笑着道:“你似乎习惯被我抱着了?”
“嗯,差不多吧。”必姚轻轻合上了眼,突然感觉到登徒子抱得紧了一些。
再醒来时,竟然已经回到了程畿山庄,耳边的风呼呼地响着,吕臻白玉一样的面颊上带着一些倦色。
“放我下来吧。”必姚轻声道。
“怎么,”吕臻勾起一个极其欢快的笑容,“心疼我了?”
“你不要脸!”必姚气呼呼地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好了,到了,别睡了。”
必姚睁开眼,发现已经到了袁襄闺房门口。
吕臻放下她,轻轻推开门,然后示意必姚进去时动作轻一些,桐浅则紧跟在后。
屋内有一股刺鼻的药味儿,连理坐在床头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见他们几人回来,惊喜地冲上前:“怎样了?能救我家姑娘吗?”
“嗯。”吕臻微微低头,转步走到床边。
必姚看到袁襄的脸已经瘦削得不成样子,双眼深深凹陷下去,面色冰冷僵硬,看过去像半个死人一样,一点美色都不剩了。
“好了,你们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雪莲不能见太多凡气,我要用雪莲来救她。”必姚转头对其他几人道。
“好。有什么事就喊我们。”吕臻迟疑了一下说。
“嗯。”
见他们已经离开,必姚干净抖抖水蓝色的宽大袖子唤道:“锦绣,锦绣。”
这时,她的袖子里升起一股青烟,一个袅袅的人影渐渐呈现在她身边,锦绣美丽的脸逐渐清晰。
他笑着看着必姚:“醉戈,你学坏了哦。”
他又叫了这个名字,“醉戈”到底是谁?算了,救人要紧。
“我都说了我不是醉戈,快点救她吧,你是妖,你有法力,一定能救她的是不是?”必姚急切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有这个能耐呢?”锦绣轻笑着道。
“我当时在兴涛山冰极峰崖底,全身瘫痪,你都可以医好,袁姑娘的伤和毒你也可以治好的吧。”
“好,我答应你,不过——”锦绣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不会故意刁难她吧。
“亲我一下。”
“什么?!”必姚险些摔倒。
“我说,你在我脸上亲一下。”锦绣笑得很坏。
“这怎么可以……”必姚觉得不能接受。
“你不想救她了?”
“才不呢!”
“那你就亲我一下,否则我就不帮你。”锦绣开始耍赖。
“就不能换一个条件吗?”必姚可怜兮兮地看着锦绣道。
“不能!”锦绣斩钉截铁。
“好。”必姚俯过身子,轻轻在锦绣的玉颊上“啵”了一下。
脸颊上突然传来温热莹软的触感,锦绣这几千年的大妖竟有那么一刻的失神。他冲必姚满足一笑,伸出手,微微拂袖,袁襄斑驳的伤口瞬间消失不见了,面色红润起来,下一刻竟张开了眼。
见袁襄睁开了眼,锦绣一个转身又变为一缕青烟钻进了必姚的袖子里。
必姚赶忙上前,扶起袁襄:“袁姑娘,你终于醒了。”
袁襄的眼神一开始有些迷离,后来似乎是看清了必姚,开口道:“是你。臻哥哥呢?”
“他在外面等候,你等着,我叫他们进来。”
必姚小步跑着到了问外,吕臻他们都还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见她开门,他们都涌进了房内。
“姑娘,你醒了,你怎么这么想不开!连理快被你吓死了!”连理哭着扑到袁襄怀里。
袁襄虚弱地勾起一个微笑,她轻轻拍打着连理的头:“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她抬头,看到吕臻站在必姚身边只远远看着她不禁目光黯然:“臻哥哥,对不起,我错了。”
吕臻面无表情道:“我希望没有下次了。襄儿,你应该知道,我只把你当作妹妹。”
“嗯。以后不会了。”袁襄眼里已经泪光闪闪,但仍旧倔强地不让眼泪留下来。
必姚转过头看向吕臻,竟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和怜惜。
他到底对那女子还是有些情意吧,应该不完全是为了报恩。
“好了,袁姑娘的伤终于痊愈了,这雪莲果然名不虚传啊。”桐浅明朗笑道
“既然你的伤已经好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吕臻温声道。
“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袁襄的笑容有些悲哀。
吕臻深深看着她,随即清晰咬字道:“不,能。”
袁襄听到吕臻拒绝的话,却展开眉头:“一路走好。”
“嗯。”
“多谢这几天的招待。”桐浅作揖道。
“我们走吧。”吕臻面无表情地对必姚说了一句,不由分说拉起她走出房间。
必姚抬头看他的眼睛,可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找出一丝的不舍,他浅金色的双瞳好像一个深深的漩涡,一旦深陷就无法自拔。
这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这样让人难捉摸。
“今后你还跟着我吗?”吕臻笑得很轻松,但绝色的眼中却流露出一股复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