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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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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年,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了?”
沈桔年回忆着当年的时,眼神十分惊恐。
我抱着她骨头突出的身体,尽量安慰她,向她传递一丝温暖。
“你已经游上来了,那后来……后来为什么他们都说你跳河自杀了?”
沈桔年摇头。
“我坐在岸边拧衣服上的水,然后有人从后面推我,把我的头往水里摁。”
“是谢乔和孟羽菲她们两个吗?”
“我不知道,他一点声音也没有,但力气很大,我使劲扑打着水面,没有用……”
“他的力气很大,水慢慢流进我肺里……林寒,我害怕,濒临死亡的窒息。”
房子内外一片静谧,窗外惨白的月光投射到屋里。
沈桔年瘦得可怜。
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仿佛在哄在缺乏安全感的婴儿。
好久。
“桔年,你知道我回到现实世界的触发机制是什么吗?”
她从怀里抬头望着我,
“你要回去了吗?林寒。”
“嗯,那里还有很多事需要解决,桔年,或许我找到当年杀你的凶手,一切结束了,你就不会困在这里。”
沈桔年眼里盈盈的泪光。
“嗯,真的吗?”
“12点,午夜12点,两个时空重叠在一起。”
突然,她抬起上半身吻了我下唇。
“你的情绪受到极大波动就可以回去。”
“林寒,你一定要找到杀死我的凶手,还有我爸爸……”
谢雍死了。
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被捅死,他倒在地上眼睛直直地透过电视望向我。
死不瞑目。
我从躺椅上醒来就看到这一幕。
挂在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本市这一特大新闻“知名刑辩律师当街遭人报复。”
我打开手机,全城都在讨论这件事。
据透露。
谢雍为了一个灭门惨案的凶手辩护,最后这个罪犯没有被判处死刑,只判处死缓。
群情激愤。
于是有一个人为了报复谢雍当街刺死了他,现在该人已投案自首。
我赶紧拨打时由的电话。
嘟嘟嘟声。
我浑身战栗。
“时警官,谢雍……谢雍他?”
那边低沉了一会儿。
“你看到新闻了,我们已经派了两个警员护着,但谢雍执意要出门。”
“一时不察,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可是。
可是我在未来时空已经救下了谢雍,为什么他还会死?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脑袋。
巨大的恐惧感袭来。
我和时由又见了一面。
我把未来时空里沈桔年跟我说,捡了重要的告诉她,听到后,她也很震惊。
晚上,时由给我打来电话。
她查找了当年沈桔年的全部案卷,终于找到了一个线索。
法医曾从沈桔年指甲里提取出少量残余的皮肤组织,经过多方检测,都找不到它的主人。
不是罗乔的,也不是孟羽菲的。
后来。
这个案件只被定性为自杀,高中生承受不住学习压力,跳河自杀。
发现疑点后,时由重启了这个案件的调查。
“时警官,我还想告诉你,沈桔年的父亲还活着。”
“沈大海?”
时由脸色震惊。
“案卷里不是显示他在十几年前出海后遇上了风暴,至今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所以沈大海没有死。”
“没有,在我那个荒谬的梦里,雨衣人就是他。”
“他是为了给女儿报仇,所以当年沈桔年的死亡一定另有隐情?”
“我恳求你一定要好好调查那个案子。”
我停顿了一会儿,时由也没有说话。
“时警官,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我去到了五月十二号。”
“那一次,死的是我妈孙丽华和我。”
“我不知道我们在那个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调查。”
我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还有,你能多派点人保护我妈,我接受不了她再一次在我面前死亡。”
“今天已经是五月十号了。”
我按照沈桔年给的地址。
去了她的家。
渔民码头边上的一个破旧小屋。
我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人应,又侧耳听了一下,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走回车上碰到一个大婶。
“婶,那家还有人住吗?”
我指了指那个破旧小屋。
“小伙子,你找这家人做什么?”
“我一个同学,我记得她妈妈住这里的,我来看望一下她。”
大婶嗑着瓜子。
“那家人全都死光了。”
“说来也可怜,先是那家男人出海打鱼遇上了风暴,尸骨无存。”
“后来是女儿,那女娃子乖巧的很,一个人照顾眼瞎的妈妈。”
“可能压力太大了,有一天女娃跳河自杀了,年级轻轻的。”
“女娃死后,没几年她妈妈也病死了。”
太阳暴晒着大地,尘土冒着热气,天气酷热,可我全身凉透了。
“那最近那家有没有人回来?您有看到屋里有人住吗?”
大婶把瓜子皮一吐。
“小伙子,你说的啥子鬼话,人都死光了,哪里还有人住。”
说完她拍拍裤脚回家了。
我把车停到树下,坐在里面一直盯着那间破旧的小屋,有没有异常。
半夜。
吱呀一声,树上的鸟儿叽喳一会儿。
黑暗中,我看见一个人打开了门,随后房间里透出一丝丝亮光。
我赶紧下了车,拿着一根棒球棍,慢慢靠近小屋。
破门而入。
“沈大海。”
他正用酒精冲过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溃烂了,十分狰狞,然后缠上绑带,好像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我紧紧抓着棒球棍。
沈大海看见了我一点也没有慌张,他缓缓站起来,却连腰也站不直。
他全身佝偻着,身上干瘦得厉害,现实中他已经很衰老了。
沈大海对着我狞笑,褶皱挤压到眼角。
下一瞬,天旋地转。
我睁开眼。
来到了幸福里小区B栋第六层,电梯门一开一合,穿着黑色雨衣的人缓缓走出。
身后拖着一把斧头。
“杀了孙丽华,她是最后一个了,还有你,我统统杀光。”
他的声音沧桑衰老。
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沈伯,你不可以杀我?我没做错什么事。”
沈大海面目扭曲,眼神狠厉。
“桔年,沈桔年在看着你,你所做的一切桔年都看着。”
“桔年。”
他诺诺出声,环视四周。
“桔年桔年,我的女儿在哪里?”
“沈伯,桔年就在这里,只有我看得见她。”
“你小子骗我。”
他挥舞着斧头向我砍来。
风中传来声音。
“爸爸,我是桔年。”
“爸爸……”
沈大海顿住了,神情激动。
“桔年,你在哪里?爸爸给你报仇了,爸爸把欺负你的人全杀了。”
“爸爸。”
“爸爸,你不要这样做,桔年不想你这样做,桔年害怕。”
沈桔年带着哭腔。
她伸出手想抓住沈大海的手臂,可是她触碰不到。
但是沈大海能感觉到,浑浊的眼里流出泪水。
斧头哐当落地,他在原地无措着,身上的雨衣空荡荡,他似乎变回那个瘦弱沧桑的老人。
“桔年。”
“爸爸好想你。”
我从躺椅上醒来,时由打来了电话让我去警察局接我妈孙丽华回来。
我妈是安全的。
路上,我坐在出租车上打开手机,弹出一条热搜。
本市著名富豪吴某现已被刑事拘留,吴某名义上资助一所高中,实则是为了“选妃”。
该校已退休校长陈某与其互相勾结,为了换取赞助将女学生“送给”富豪。
两人十年前涉嫌杀害一名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