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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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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几天我都没有踏出怡扶宫一步,辛辛地对着窗口发呆,看着冬季的初雪,点点雪花悠然地在空中飘舞,它的家在何方?它来自何处?
  虽然还有月余才到除夕,但欢乐喜悦的气息却已经弥漫到整个上都的天空,即使在这冰冷黑暗的皇宫,此刻也能感觉出丝丝暖意,看着那晶莹的雪花突然莫名的感伤,好像所有在情窦初开的少女在第一次坠入童话般的爱情时,都喜爱将美丽懵懂的爱情支离地感伤沧桑
  权利,从我出生时便是我一生的主题,我平生第一次直觉的感受到权利,是我及弈时在正大光明殿接受朝臣的朝拜,那是一种君临天下,俯视万物的迷人感觉,我凝视着殿中文武百官的背脊,那隐藏在低垂着的刚强面孔都是大黎国的中流砥柱,他们无一人敢抬头仰望我,仿佛那是一种对高贵血统如同神的信仰般的亵渎,从此我的名字因为我的姓氏牢牢地印记在他们甚至大黎国所有人的心中,那是命运赋予我独属于我的骄傲,我隐隐开始明白父皇,二弟以及那些被父皇残忍处死的权臣为何那般的前仆后继
  权利赐予了我高贵和与众不同,我是大黎所有女子钦羡的对象,同时它也是我最大的敌人,从我出生起就要时刻准备着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它可以让我得到幸福,也可以成为一切灾祸的源泉。
  如同父皇,大黎最尊贵的人,动一动手指就可让大黎地动山摇,如神一般的存在,即使他为母后六宫无妃,也无法换回母亲鲜活的生命,孤独悲伤深深印刻在他日渐苍老的脸上,他的嘴边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曾经见到父皇残忍的处死那些想凭着出众的姿色和妖娆的身体爬上父皇的龙床,以此能够平步青云的妙龄少女,那些少女往日的容颜不再,妖娆的身体也支离破碎,父皇嘴边的笑意仍然不变,那是一种彻底的寒冷,父皇总在别人遭受血腥之灾时,麻木地充当着见证人,
  我十几年的生命孕育出的全部第一次有了清晰可见的影像,是父皇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母亲的画像,以及苍老的脸上徐徐绽放的柔和笑容,我目瞪口呆,仿佛进入了时空隧道,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孤独的对时间满是厌弃的老人,而是一个年少轻狂深深爱慕着伊水佳人的少年郎,那是我懵懂的年纪里第一次对爱情有了朦胧的诠释,那颗青涩的心灵幻想的都是童话般美好无暇的爱情,并将它作为以后的向往,为此满心欢喜,却忽略了现实的残酷和我的姓氏所背负的悲哀。
  皇宫抚育了我的生命,却没有给我平凡幸福的生活,皇宫是权利角逐的中心,不断的有人踏着赫赫尸骨爬到最顶端再摔的体无完肤,并乐此不疲,明争暗斗充满了我的童年,男人有男人的战场,女人也有属于女人的战场,我的童年似乎在不停地见证着那属于女人的战场以及那些失败后的悲惨下场,直到墨研的出现,我初次尝到了爱情藕断丝连的甜蜜滋味,整个皇宫因为他的存在,而将自己的灵魂彻底交付与它。
  铃兰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托盘欣喜地步入内殿,身后跟着数十位宫女,随着她们的步伐也伴随着屋外清新的气息一同涌入内殿,我有意地闻了闻这种气息,心也跟着有些雀跃的波动,
  铃兰笑意盈盈地看向我,将手中托盘放到我面前,我看清了托盘里的什物,却是件裘衣,裘衣通体洁白,毛质柔软细滑,顺手摸下却不见掉落一根毛,柔软的触感让人有了一种慵懒的感觉,它将爱不释手诠释的很完美,这件价值不菲地裘衣做工精细即使在皇宫这样的地方也甚是少见,我有些疑惑地看向铃兰
  铃兰:公主,这是太子殿下亲自为公主挑选的,听说是我大黎国周边一个小部落的圣物——白狐的皮毛制成,太子殿下早就听闻白狐制成的裘衣能抵御风寒又极为舒适,多次向部落首领索要白狐的皮毛皆被首领拒绝,太子殿下不惜发动战争攻打那个小部落也为公主猎得着珍贵的白狐皮毛,并亲自监督整个裘衣赶织的过程,就是想在初雪来临的时候送给公主,寒冷的时候公主穿上它能抵御风寒,公主游行的时候穿上它,也能让黎国所有百姓都仰慕公主高贵的容颜
  我抚摸着这来之不易的裘衣,这不知用去了多少铁血男儿的生命换来的裘衣,宫中每样珍宝背后都有着血腥凄美的故事,不管是已经发生或者是将要发生,仰或正在发生
  铃兰:公主要不要试一试?公主你看,这些都是太子殿下为公主挑选的,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着那些宫女手里的托盘,衣物首饰,二弟还是了解我的喜好,衣物都是素雅的颜色又不失皇室身份的高贵,首饰也没有那样的华丽却显得庄重
  铃兰轻轻地拿起托盘里的衣物两边,一抖将衣物完整的展现在我面前,道:公主你看,这是稀少的云丝绸织成,云蝉的丝虽然细软润滑但也极易扯断,要织出整批的丝绸可是要花不少心思和功夫,这次过年,除了皇上,太子殿下,也就只有公主您有这种材质的衣物了,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是次于云丝绸的天倪绸织成的新衣,公主喜欢么?
  我看着淡淡的绿色甚是喜欢,云丝绸不仅编织极不容易,就连染色也是一道考验,能将云丝绸染出淡淡的绿色,且色泽如此均匀,会这种工艺的人也是极难寻觅的,也是因为这种丝绸珍贵罕见所以能见到的人就已是少数中的极少数,虽然在皇宫中编织龙袍的巧匠会织染这种丝绸,可是大黎祖制编织龙袍的人双手便不能沾染其它的布匹,龙袍是神圣的。不允许有丝毫的亵渎。为了这些衣物,也不知二弟花费了多少工夫
  铃兰服侍我穿上编织的新衣,我站在铜镜前,果然是人要靠衣装的,珍贵的云丝绸,淡雅的浅绿色,绣上大黎的国花白色百合,我仿佛从铜镜中看到另外一个人,高贵中带着素雅,素雅中又有点邪魅,邪魅中又带着淡淡地清新气质,将我皇室高贵的血统衬托的完美无缺,我仿佛像从画中走来,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儿会是自己,怔怔地有些发呆
  “果然只有天下最珍贵的云丝绸和白狐裘衣才配的上姐姐美丽的容颜”
  二弟的声音悠然地在耳边响起,我转头看着他,他一袭紫色锦袍,一半头发被金冠束起,另一半慵懒地披散在肩膀上,他斜靠在门边,双手抱胸,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太子殿下千岁”铃兰及屋内十几个侍女齐齐向他行礼,有几个胆子大的,撞着胆子偷偷抬头看一眼未来天子的尊容
  “这样漂亮的衣物,我想穿到谁身上都会显出她的美丽与妖娆”我有点不领情地说道
  “可是只有姐姐天生高贵的血统地位才能衬出它们的珍贵稀有,穿在别人身上,只是浪费了它做为珍宝的特权”
  “是么?”我有些没心没肺带点讽刺地反问着
  二弟没什么反应,还是那般无害的笑着,二弟走进内殿,执起我的手道:姐姐有些日子没出去转转了,园子的梅花都开了,甚是美丽,看姐姐近几日心情烦闷,姐姐可以出宫在园子住上几日,园子离皇宫很近,姐姐也可以随时回宫
  二弟所说的梅园建于上都皇宫郊区,是皇家的别院,母亲甚爱梅花,父皇就建了这么个园子,满园的梅花,盛开的时节满园香气怡人,总能让人不禁沉沦于园中醉人的香气中。
  二弟的话并没有勾起我的兴趣和向往,我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沉溺着它的甜蜜与伤心,心中满满的都是他,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突然觉得自闭也成了一件无限美好的事情
  我:我不去
  显然二弟并没有听见我的话,仰或是不想听到我的话?二弟强行地牵着我往外走,不时地吩咐着铃兰将我平时喜爱把玩的珍宝带上,
  “我说了我不去,我哪儿都不去”我有些气急,声音也有些狂躁,双手欲挣脱二弟的禁锢
  二弟对我的拒绝也并不生气,转过头来还是那般温柔的笑着,他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我噤声,放开了我挣脱的双手又温柔地将裘衣上的帽子带到我的头上
  “外面天启寒冷,姐姐身体畏寒,要小心着凉哦,姐姐无需急躁,在园子呆上几天我会来接姐姐回宫的”说罢不管我是否愿意,霸道地将我横抱起向殿外走去,我还能感觉到侍女们惊讶又有些羡慕地看着我们,当她们触及到二弟警告般的眼神时又都低下头仿佛我们并没有从她们身边经过
  我有些惊讶二弟如此大胆的举动,不明白为何他要如此执着地让我去别院,听他的意思他并不打算陪我一起去园子,我想这样也好,我能够更彻底地沉沦于自己的世界,将自己作为一个秘密的存在,有些刻意地想远离他们。
  二弟一直将我抱上殿外正在等候的马车上也毫无放手的意思,我有些别扭地在他怀中扭动,二弟却将我抱的更紧,他总是以他自己固执的方式惩罚着我的反逆。马车缓缓行于皇宫一偶,我靠在二弟的怀中听着马车发出咕噜噜地声音,让我有些昏昏欲睡,二弟体贴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更加舒服地窝在他怀里,满足地迷上双眼假寐,我想只有这样才让我不会因为二弟的固执而觉得尴尬
  我回宫以后二弟的变化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他让我感觉他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他总是以一个男人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并贪婪地索取我的温暖和疼惜,也似乎在向我说明着什么,他的变化让我陷入惶恐中,也愈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