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周先生的季节》月闪

23、梅干菜蒸昂刺鱼

　　计星星挂完水后两人一起前往租房地看房子，一号房子距离市场更近一些，总体采光很好，建筑风格更偏向现代化，维护得也更好些，门前围着一个小院子，里头还种着些时蔬。
　　二号房子距离星星家更近些，步行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看着年代更久远，装修有些简陋，房子倚河而建，旁边只带了一大块桑田。
　　与第一套房子比起来，唯一的好处是环境幽静，尤其第三层阁楼上的风景十分秀丽，从窗户往外看去，能看到一直向远方蜿蜒的运河河带，饶是计星星也是第一次从这个视角眺望乡河，是很新奇的体验。
　　计星星面露震撼，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惊鸿一瞥，烟雨江南如一幕水墨画卷在眼前徐徐铺开。
　　两套房子有不同的问题，因为都需要经过装修，第二套房子陈旧的缺点在周礼看来也就不算什么大问题了，选择他更直接的原因是它距离计星星家更近。
　　计星星见周礼属意第二套房子，同房主交流是否有降价的空间。
　　讨价还价仿佛是每笔大额支出前必要的流程，刻在骨子里的该省还得省啊，因为感觉那是周礼干起来违和的事情，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来做的话，计星星觉得自己好像也是能逼出来一部分用武之地的。
　　就是气势不太足，且一看就知道不怎么熟练，周礼凑过去应声：“我是准备长租的，您要担心，可以先签五年的合同。”
　　屋主一听周礼准备五年长租，松口降低了价格，年租费降低了两百每年。
　　周礼给计星星比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夸她。
　　周礼雷厉风行，当天就和屋主签订了租房合同，缴清了租房款，接下来他需要先对房子进行改造设计，敲定房子哪些地方需要动工后就该装修队进场了。
　　房子开始装修那才是忙活费劲的时候，现下签了合同，反而不急于这一时了，到了午餐时间，他提议：“省下就是赚到，我请客，咱们外食。”
　　过完合同，周礼是看着依旧精力十足的样子，反观自己，陪着走走看看了一路，这会儿只觉得自己脚底板都开始泛痛，今日行费腿到丧失下厨的动力，是以他一提议就欣然同意了。
　　午餐由周礼做主，他带着计星星驱车前往之前钓点旁自己光顾过的农庄，老板家里养着一山头的走地鸡，中午吃土鸡煲。
　　农庄周边的环境很好，自然淳朴，车子停在树下，计星星一下车，富含水汽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依稀能听见不远处有水流的声音。
　　周礼熟门熟路地往农庄内走，因为连日的雨水，即便一路上撒着石子，沿途泥泞依旧不多好走，他一落脚就深深陷进泥土里，脏了半双鞋。
　　他顾不得许多，转身原本想提醒她一两句，还没开口就见计星星摇摇晃晃地踩着泥地里凸起的石头，扎在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他把手臂递到她面前：“你扶着些。”
　　计星星啊了一声：“这不用吧。”
　　看出她犹豫不决，他义正严辞：“我鞋子已经脏了，你不想弄脏鞋子，扶着我走路至少还能稳些。”看她动作摇摇晃晃的，别一会儿摔了。
　　她伸出套着白色低帮雨鞋的右脚，踩进坑坑洼洼的泥坑里，同他解释道：“我这是低帮雨鞋，本来就是防雨水的，踩脏了也没关系，刚才不踩泥地是不想弄脏了鞋子，粘土不好清洗。”
　　周礼垂头看自己脚上脏了的鞋子，确实脏到看着都想扔的程度，他蹭了蹭脚底的泥：“那你是蛮有先见之明的。”
　　计星星嘿嘿笑了一下：“南方多雨水，有备无患嘛。”
　　两人走过一段土路，能看到还长在地里的新鲜时蔬，种植成片的花花草草，继续走了五六分钟，拐个弯，老板家的房子豁然出现在眼前，房子一侧还有一片柿子树，树上还挂着不少橙黄的柿子。
　　房子带院子，进门豁然开朗，院子就是厨房，铁丝笼子里有浑身湿漉漉的母鸡，椭圆形的红色塑料盆里游着不同种类的鱼，因为打着氧气不停地冒着气泡。
　　或许是因为冬天，蔬菜种类不多，只有三四样时蔬，被规规矩矩地放在檐下的菜架上。
　　周礼同老板点了只鸡，一半做白斩鸡，一半做土鸡煲，笋丝香干，看着鱼获新鲜，点了份梅菜昂刺鱼，外带一份锅巴饭。
　　老板家里煮饭用的仍旧是大铁锅，真字面意义上的是柴火饭，铁锅下头塞着燃烧的木头，计星星看着收在屋檐下的红薯眼馋，红薯包上锡纸，扔进柴火堆里，如果是烤箱烤红薯，连锡纸也不需要包。
　　等把红薯煨得外表捏着软烂，两头微焦，剥开锡纸流蜜的状态口感最好，蜜汁粘在手上都黏手，一口下去满嘴都是红薯的香甜，谁都拒绝不了冬日的烤红薯。
　　周礼看她目不斜视地盯着人家的红薯，有些好笑，考虑红薯容易胀气，她胃刚恢复，到底没点。
　　确定过菜单，两人并肩继续往里屋走才到了用餐的地方，下雨天人少，两人占了个靠窗的包间。
　　盏茶功夫，陆续上菜，最先送上来的是笋丝香干、锅巴饭，笋丝香干因为笋当日现挖的新鲜，味道更为清新鲜美，锅巴饭最上头盖着一整片微微发黄的锅巴，计星星揪了一块，入口酥脆酥脆的、米香浓郁，米饭炖的粒粒分明，还带着锅气。
　　而后上来的是白斩鸡、梅菜昂刺鱼，大小均匀的金黄色鸡肉块上还带着温度，沾着酱汁入口很是软滑，计星星猜测这母鸡鸡龄绝不超过两年，烹饪时间掌握得极好，肉质嫩生生的。
　　梅菜昂刺鱼，筷子一掐鱼肉便脱骨了，炖得鲜甜软烂，里有加了三四段干辣椒，鱼腥味被大蒜、梅干菜等佐料料理后只剩零星半点儿，梅干菜不知是否是老板自家腌制晾晒的，吸饱了汤汁，味道竟也不输昂刺鱼。
　　她夹了梅干菜配锅巴吃，个人的口味和喜好是绝对私人的，饶是如此，她还是忍不住和周礼分享自己的感受：“这个昂刺鱼很好吃，梅干菜配锅巴也好吃，你之前有尝过吗。”
　　毕竟是他带着人过来的，这家农庄的绝大多数菜他肯定是尝过的，于是，他矢口否认：“之前还真没尝试过，我试试？”
　　在她的期待下，他尝了一筷子而后点头认可：“是很好吃。”
　　最后被送上来的是土鸡煲，砂锅被架在铁架上，服务员在底下加了炭火方便继续炖煮出味：“可以先吃鸡肉，再等过半小时喝汤味道更佳，如果需要去油，可以用这个隔油勺子。”
　　计星星看着桌上的农家菜，食指大动，眼神都近乎赤忱：“谢谢。”
　　她有着极好的吃相，不把拉菜碗，也不狼吞虎咽吧唧嘴，一口接一口细嚼慢咽，专注进餐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觉得津津有味的。
　　周礼对美食说不上有多热切，对付一口也行，吃点好的也可以，但是面对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还能多吃两口。
　　计星星最后给自己打了一碗热汤，鸡汤经过长时间炖煮味道浓郁醇厚，汤汤水水下肚，四肢百骸热乎乎的，她吃得有些发汗，前两天“受委屈”的胃这会儿都开始恢复活力了，消化系统干劲十足。
　　周礼怕她噎住，饭后点了一盏清茶冲一冲荤腥。
　　回程导航时，周礼看顺路有大型综合超市，考虑自己恐怕要在酒店久住，提议一起去采买生活用品，计星星没异议，她每天除了工作很少有其他安排的，腿脚也歇得差不多了，一起去正好方便消食。
　　雨衣雨鞋、睡衣等是必不可少的……
　　计星星跟着他原是想帮着做个参谋，提醒他还缺少那些必需品，直到周礼在贴身衣物展区站定，她眼神没敢乱瞟，转身状似感兴趣地往零食饮料区方向走。
　　独自闲逛一阵，她欲盖弥彰地选了几样坚果零食，等估摸着周礼应该搞定了贴身衣物选购才往回走。
　　周礼看着重新冒出来的计星星，知道她脸皮薄，推着购物车扯开话题：“零食放进来吧，没有喜欢的饮料。”
　　计星星摇头，冬天她喜欢喝现煮的，喝完能让人热乎乎的。
　　两人紧接着去逛了酒水区，这回计星星倒是选了几瓶感兴趣的酒水，小酌怡情，周礼没拦着，成年人有满足自己喜好的权利，他逛了一圈搬了箱低度数的小馆听装酒。
　　确定周礼后两日是会在她家里解决吃饭大事的，两人有商有量地往购物车里添了些后两日要吃的肉类、蔬果，等东西采买的差不多了去收银台结账。
　　计星星不是习惯与人推拒抢着付钱的人，最后周礼付费买单，等后头回车上，她对照着小票给人一笔笔转账，对方最后压根没收是另话了。
　　出了超市，周边就是大型商场，他熟门熟路地带着计星星，让他继续帮自己参谋参谋服装搭配。
　　一回生两回熟，计星星有了之前建议他选购衣服的经验，这回她提建议时都大胆了许多。
　　周礼等先后换上几套衣服，发现她是真的不喜欢黑色的衣物搭配，除了一件呢外套是黑色的，其他衣物和黑色半点不搭边。
　　蓝色系、蓝色灯芯绒衬衫搭牛仔裤，大地色系、深卡其色棉服搭咖色裤子，藏青色系、藏青套装搭墨绿色围巾，主打一个五彩缤纷。
　　计星星体验了一把现实版的奇迹暖暖，玩色系服装搭配玩得心满意足，等周礼先后试过衣服发现都还不错照单全收后，她的快乐简直到达了顶峰。
　　同样快乐到达顶峰的还有业绩爆棚的导购员，她极有眼色地说计星星眼光好，搭得衣服都很适合周礼云云。
　　听她话里话外把两人都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计星星硬生生被夸得红了脸，小声同热情的导购员耳语：“倒也不是，可能还是他长得好吧。”
　　周礼听见了，故意逗她：“是吗？”
　　计星星：现在回答不是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