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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后来 ...

  •   三个月后。
      今天生意不错,刚才马小帅带着几个以前的同时来热闹了一阵子,高城招呼他们在店子里面挑选了些喜欢的碟,收了钱,大家嘻嘻哈哈的出去吃喝了一顿。马小帅又缠着高城让他回警队去,高城大手揉揉马小帅的脑袋说,换个地方,我一样在保护人民大众啊!
      回来的时候有了几分酒意,高城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下,点燃一支烟。深深的吸一口,他张开双臂靠在椅子上,仰头。
      秋天的黄昏沉甸甸的压在头顶上,天边的彩霞还有一点点痕迹,灰蓝色的天空在远处变得空旷,天黑得真快。
      公园里有不少人在散步,小狗狗在汪汪汪的叫,有孩子跌倒在草地上,哇哇大哭,年轻的父亲在一边鼓励他,自己站起来,你最勇敢了。热恋中的情侣在树荫下亲吻,女孩子轻轻的笑,男孩子温柔的拥抱。老人在相互唠叨,自家的儿子,别家的闺女,孙子的幼儿园,猪肉又涨价了,这几天白菜挺便宜。
      高城微微笑起来,把手里的烟头扔进五米外的垃圾桶,很准。
      他知道有双眼睛,正好奇的看着他,是个孩子。高城低下头,一个小小的孩子,大约只有两岁,蹒跚的走过来,他穿着一件大红色的T恤,衣服有点大,还在在玩耍中已经把它扯的歪七扭八,露出小半个白生生嫩呼呼的小肩膀,在大红色衣服的映衬下,越发显得洁白可爱,他伸出小手摸摸高城的裤脚,“速速!”然后他仰起头看高城,因为仰得太用力,整个人几乎仰天摔倒,高城大手一伸,扶着孩子的后脑勺,然后把孩子抱上自己的膝盖,“宝宝,你叫什么?”
      “速速!”孩子摸摸高城的脸,然后把自己的脸贴上去蹭蹭。高城一怔,孩子柔嫩的肌肤磨蹭在他粗糙的下巴上,一下子就蹭出一个红印子,孩子嘴巴一扁,看样子要哭,高城手足无措,胡乱抱着孩子颠了两下,孩子想了想,又笑了。
      “宝宝!”一个年轻的女人走过来,孩子伸手,“妈妈!”高城连忙抱着孩子站起来,把孩子递给女人,女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这孩子就喜欢叔叔,宝宝,叫叔叔没有?”
      “速速!”宝宝乐呵呵的又叫了一声,高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孩子在叫叔叔!他笑起来,“真可爱。”
      目送着女人抱着孩子远去,孩子趴在母亲肩膀上向他挥手,高城也挥挥手。
      又坐了一会儿,天完全黑下来,高城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小店,店里还亮着灯,葱茏市是个小城市,除了每条街道的名字比较怪异之外,别的地方和其他小城市都一样,到了晚上八、九点,街上的店铺就关了一多半了。
      “城哥你回来了!”店里的伙计小赵笑嘻嘻的迎上来,“今天生意真不错,这是账,你看看。”高城接过来拿在手里,“行,我一会儿看,你回去吧,下班了下班了!”
      “行,那我走了!”
      小赵收拾了一下,拿起自己的包包,骑上停在门口的自行车,突的又探个头,“哎!城哥,那个康斯坦丁挺好看的,我拿回家去给我女朋友看哈!她最喜欢看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了!”
      “拿走拿走!”高城挥手,“那啥,城哥,你还是从我工资里扣吧?”
      高城随手拿个东西扔过去,“滚你的!扣什么扣!个卖个影碟看碟还用付钱那!”
      小赵嘻嘻一笑,“城哥,你这么做生意,没亏还真奇怪!”说完赶紧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儿的跑了。
      高城满不在乎的笑笑,自言自语,“亏就亏呗,我亏的东西,多了去了!”
      他拉下卷帘门,叉着腰在店子中间站着,扫一眼周围那些密密麻麻的影碟,那封面上的帅哥美女,怪兽巨龙,让他眼晕,他自嘲的笑笑,“我靠,还真有这回事儿呢!真他妈跟做梦一样!”
      关上灯,高城在黑暗里绕到小店最后面的楼梯上,他的卧室就在上面。
      回来在家住了一个月,他实在受不了老妈老用那种歉疚的眼神瞅他,索性租了个铺子开了家影碟店,雇了个店员,就是那个小赵。两个月了,生意居然还不错!嘿嘿!高城笑出声来,这还真是,看来下半辈子有指望了。
      推开卧室门,高城没开灯,他的视力根本不需要灯光的照明,他也不喜欢开灯,自从回来以后,他就喜欢一个人在黑暗里呆着,有时候呆呆的看着窗口,好像有什么人会突然从那里跳进来一样。
      脱下T恤,高城胸口白虎的图案已经消失了,每次战斗,他的能力就增强一点,现在白虎的巨大力量,已经全部蓄积在他体内,要隐藏一个图案,是易如反掌的事。他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想起,高城仰头,冰冷的水从头上淋下。
      前几天史今和伍六一来过,两人也没有留在A大队,他们带来的消息是,成才和许三多留在了A大队,成才成了三中队长,吴哲齐桓他们也离开了,吴哲在那一战中元气大损,已近没法再战斗了,许三多能够治疗他们身上的伤,但是元气却无法修复。
      当初国王确实没有夸大其词,成才胸口的炸弹,在A大队那个先进的医疗室里,足足花了十个小时,才完完整整的取出来。
      袁朗当时走了一步险棋,承影剑一离开成才的身体,他们都看出来,那上面那颗纽扣一样的炸弹,只是一个幻像,那是铁路找到炸弹后幻化出来的,即使是他,也无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取出炸弹。国王一瞬间的失措,被袁朗牢牢抓住了,他和凤凰一唱一和,逼得他崩溃,自己解除了炸弹。
      史今和六一说了很多话,说起成才和三多在A大队的有趣生活;说起吴哲乐呵呵的,说他想去当个IT精英玩玩;说起承影剑已经化作了实体,不再虚无缥缈;说起国王已经全疯了,被枪决的时候还尿了裤子;还有很多很多。
      唯独没有提起袁朗,高城也没问。
      走出浴室,高城身上的水就干了,他的房间很大,和下面的铺面面积一样,也没分什么客厅卧室,有沙发有床有茶几有桌子,反正都塞在这个屋子里。
      他往沙发上一倒,长腿搭在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电视。
      胡乱摁了几个台,电话响了。
      “喂?”
      “高城。”
      “爸,在哪儿呢?在部队?”
      “嗯,这几天忙,你好久没回家了吧?什么时候回来看看你妈,她很记挂你。”
      “爸……”高城突然哽住,“爸,你跟妈说,我真的没事儿……”
      “我知道,”高军长打断他,“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天塌下来了你也能扛着,何况这天不是还没塌嘛!”
      鼻子莫名的有些发酸,“知道了,爸,你周末回家不?我周末回去。”
      “行,到时候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哎爸,你怎么就惦记着那两口啊,妈不是不让你喝酒嘛!”
      “所以要把你拐回去啊!哈哈哈哈!”高军长爽朗的笑起来,高城也笑了,“行,咱父子同心,共同对抗我妈的暴政!”
      挂上电话,微笑还挂在高城的嘴角。他无意识的扫一眼窗口,外面只有路灯的光芒。
      高城离开A大队的时候,袁朗还在昏迷,他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高城你走吧,我会去找你的。
      说话的时候,血从他嘴里涌出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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