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 春色 落花客》瑾霜

13、他，到底想说什么

　　“苏恬，过来。”老班朝着苏恬，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苏恬和他对视时，连忙起身。她迈着小碎步，溜到老班身边。又因他坐在座位上，苏恬轻轻弯下腰，为了方便听清他的话语。
　　老班斜过头，仿佛在看苏恬的侧脸，又好像不是，苏恬顺着老班的视线看了一眼门的位置。当她听见老班咂嘴的声音，又把目光转了回来。
　　“那个苏恬啊。”
　　“嗯？”
　　“你刚刚干嘛去了呀？”老班把重音特地放在呀这个词上，苏恬稍稍有点紧张，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想问什么，在开口之前，她陷入了一段有关上一节晚课的回忆。
　　主席团制定了有关升旗仪式的新秩序，苏恬和另外两位副主席分别到初中部各个班级进行宣讲。苏恬是有点小心思的，她专挑了严应年老师所在的七年级，而且她还如愿以偿的收获了来自他的亲切微笑。“宣讲没问题啊？难道老班对严应年老师有意？”苏恬在脑海里补出一段对话，“哎，想什么呢苏恬，老班还要管你和严应年老师有来往，他吃饱了撑着吧。”
　　苏恬一番头脑风暴之后，缓过神来回答了老班刚刚的问题：“宣讲升旗仪式。”
　　“那，有没有见到以前的老师呀？”苏恬一边听老班继续用他怪里怪气的升调疑问句，一边把不可思议镶嵌进眼珠子里。“妈呀，他顾凉真吃饱了撑着，他是不是怀疑我对严应年老师的非分之想？？？不是他顾凉到底什么意思啊喂喂喂。”苏恬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风起云涌，她克制住自己。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嗯”。
　　“那你礼貌吗？”老班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还特地观察了苏恬的神态，恨不能把她内心一团心思全翻出来，苏恬拼了命的往下压，但似乎无济于事。因为老班怕苏恬答不上来，还特地补充了一个问题：“这个礼貌指的是你的言行举止有没有失态，特别是有没有给以前教过你的老师留下坏印象。”失态、坏印象……苏恬简直要疯了，她面对老班的问题只能摇头否认自己表现有问题，但鬼知道她头脑一热能在严应年老师面前成什么样子。她苏恬平日里在老班面前文文雅雅，绝大部分还是因为不熟走得不近啊。可严应年老师不同，苏恬指不定自己在他面前一放松，就表现出一副丑态。要不然那次招新的时候，才不会被他班上的锥子哥指出大大小小的毛病。
　　“礼……礼貌呀……”苏恬被逼问到无言以对，最后一句弱弱的声音代表着投降。
　　“你仔细想想呢？”老班话音刚落，学生会副主席郑瑶就推门进了八三班。老班先示意苏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苏恬庆幸这茬终于过了。郑瑶简单强调两句话之后走了，而老班在这时候突然起身。
　　“提醒一下我们在学生会的同学，做事什么的稳重一点，礼貌一点。”老班不忘在说话时看看苏恬，显然在暗指她。
　　“就比如刚刚那个同学，她就很礼貌。”苏恬皱起眉，想着自己和郑瑶说的话做的事都大差不差，要说态度和言行，郑瑶算礼貌那么苏恬理应也是，那老班刚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如果非要说一点啊，就是苏恬有可能忘记像郑瑶一样轻轻关门，不过这能算得上没礼貌吗？
　　“怎么老班你说话总喜欢讲一半啊？”苏恬偷偷埋怨着。
　　早上，苏恬到肖肖仙女那儿汇报宣讲的情况。没想到肖肖仙女也问了个和老班类似的问题：“你昨天宣讲的时候有什么没礼貌的行为吗？”
　　“什么，没有啊。”
　　“哦是这样，初一男班的班主任J老师，也就是上一个班主任，跟我投诉你在班上宣讲的时候没跟他打招呼。”苏恬还没反应过来，肖肖仙女又接着说：
　　“没事儿，我已经帮你怼回去了。你没问题的话，他很显然就是针对你的。”
　　后来，严应年老师也听说了这件事，J老师已经先行一步向他告了苏恬的状。所以当苏恬找严应年老师抱怨时，他持中立态度。
　　“老师觉得我在你班上宣讲时礼貌吗？”
　　“没问题啊，语言很得体，举止很文明。”
　　“可是J老师为什么对我有意见。”
　　“因为你在他班上可能失态了，J老师跟我说了，你进去没打招呼。”
　　“好吧……”苏恬简单补充了自己的想法，严应年老师点点头过去了。他的意思是苏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苏恬把事情的发生大致捋了一遍，就是说苏恬去J老师班上宣讲。她进去可能没有表现得热情礼貌，毕竟J老师教过苏恬。然后J老师当时可能没有表现出不满，事后分别向老班、肖肖、还有严应年表达对苏恬举止的不满。
　　苏恬想着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借着这件小事，感受到了不同老师对这件事的看法。肖肖仙女很信任苏恬，这没话讲。严应年老师和J老师私交不错，这个苏恬也清楚。她有一点点纳闷的是，为什么老班没有向苏恬问清楚事情的原委，就说了一头云里雾里的话。他到底想表达什么，苏恬无从得知。和老班相处了将近半个学期的苏恬感受不到，但是时间一长便不难发现，老班他独特的做事风格，使得很多时候的苏恬都摸不着头脑。
　　“他到底想说什么呢？”苏恬猜也没什么好猜的。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是家长会。苏恬想起七年级的家长会妈妈已经参加过了，她想邀请从来没有参加过学校活动的爸爸来出席家长会。尽管苏恬想自己班上又换了班主任，可能妈妈也有需求再次了解。
　　“你让爸爸去，这不是很好嘛。”妈妈鼓励苏恬邀请爸爸，而且这样也能激活他们二人的父女关系。其实从小到大，苏恬都不那么喜欢和爸爸亲近，可能是工作忙碌的缘故，又或者是爸爸不太乐意了解苏恬那么多女孩子家家的小心思。总之，苏恬跟爸爸的关系没有和妈妈那样融洽。
　　纠结了许久的苏恬，最终还是给在外地工作的爸爸打了一个电话，希望他能够参加周五的家长会，爸爸虽说基本上答应了，但是还要看他的工作状况。
　　在准备家长会的时候，老班按照学校规定，先给每个同学发了一份问卷。问卷上的问题无非就是亲子关系默契的小测试，比如说：“你怎么调整心态（您认为孩子会怎么调整心态），你不喜欢父母说什么话（您认为孩子不喜欢父母说什么。”苏恬填完了自己问卷上的最后一题：“你的理想职业是什么。”苏恬最早最早的愿望是考上复旦大学新闻系，她想从事传媒行业。
　　最后一个交问卷的是苏恬。老班把手上的问卷认真地理了理，顺便翻看了两下。
　　“我看了一下理想职业的答案，在咱们班没人想当老师啊。”
　　全班哄堂大笑，但老班还是一脸严肃。
　　“我从小就想当老师。小学一开始学数学学得不理想，后来五年级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数学老师，从此我下定决心要当一个数学老师。后来选专业的时候，我原本是会教物理的嘛，但是考虑到物理之后会分到理科去，不如被学数学的人广泛选择。所以后来，这个数学老师一当，当了十五年。”
　　“我从小身在农村，老师在当时是个很体面的职业。也许你们现在生活在城市，感受不到。害，家里几个兄弟后来都做生意，但我觉得我当老师也挺好。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地工作，且不论能挣多少钱，总之不需要有求于人，靠自己努力奋斗……”
　　老班没把话说的多空多大，对于自己的职业，苏恬相信他其实是很满意的。但因为老班又是一个很实在的人，听着他的三言两语，旁人感觉轻飘飘的，没多大了不起，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我看见有同学想当传媒人。提醒一下，传媒人的自我要求，要很高。”话音落下，苏恬不禁东张西望，感觉没人像自己一样选择做传媒。那老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