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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一次 ...

  •   三月的时候,虹城的天气好了很多,气温也回升了,大多数人在拍摄的时候都不再穿着羽绒服了。
      古装造型的戏拍得差不多了,还有几场特殊场景的,要换场地,就延到最后去拍。

      《虚拟》里的故事场景是分为游戏和现实的,拍完古装,这几日开始换现代装后,姜雪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很多。

      她不必再换繁复的服饰,只穿戴着如普通大学生一般的便装,头发也放下来了,看上去清爽又可爱。

      拍现代篇的取景本来是要去虹城市内的大学校区里的,但姜雪还要拍一部分宿舍的场景。为了避免麻烦,剧组干脆就在棚里给她搭了一个实景来拍。

      第一天拍宿舍实景的时候,陈窗也来了。
      她从来不缺席姜雪在剧组的任何“第一次”。

      第一次拍古装戏,第一次吊威亚,第一次拍打戏,甚至是第一次换造型。

      现代装的造型比姜雪古代装的造型好做多了,她再也不必早晨五点就起床在化妆室打盹了,这一点上姜雪由衷的感到幸福。

      毕竟大冬天的早上凌晨五点,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堪称酷刑。

      这回是第一次拍宿舍戏,池迟还在率领着场务和道具组现场调整着布景。
      姜雪在化妆,陈窗端着笔记本电脑坐在片场的桌上工作。她的手边放着一杯生椰拿铁,之前她是不太习惯这股苦味的。
      后来苦着苦着,竟还觉得有些提神。

      清晨的片场,人都忙忙碌碌的。
      有人在忙着布景,有人在忙着调光,只有陈窗独坐在片场中央,像八十年代的电影胶卷,照片上的人都带着霓虹光一般的行色匆匆。只有她,定格了整个胶卷的时空。

      陈窗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后,就不知道周围过了多久。
      直到她觉得脸颊上传来一阵清凉的柔软触感,她才木木地抬起头来。

      姜雪把手从她的脸边拿开,笑意浓烈,一副得意的样子道:“怎么样?现在像大学生了吗?”
      她显然还惦记着春节那晚的,电烤店老板娘的话。陈窗忍不住抿笑,轻轻抬眸回望她:“不是一直都是么。”

      于是老胶卷中央又多坐了一个人下来。

      “哎,那衣服就不要收进柜子里了。就这样丢床上。对,直接丢。”池迟在不远处的宿舍布景里,亲自指挥着:“哪有大学生收拾得这么干净的,读没读过大学啊。”

      工作人员都被池迟逗笑了,池迟回头看了一眼陈窗和姜雪,又冲着工作人员严肃道:“主演妆都化完了,我们这边快点儿!”
      大家都应了一声,手上又匆匆地开始干起活来。

      陈窗今天把头发半扎了一点儿起来,她来剧组也挺久的了,都没有时间出去剪头发。
      原本的耳发都长了出来,落在耳旁,扫得痒痒的。
      于是她便只将耳侧的耳发都扎去了脑后,露出那双白皙的精灵耳来。

      她又埋头回去敲键盘工作了。
      姜雪坐在她旁边,把给她准备的头戴式耳机道具戴上,手里捏着台词本,嘴里像是絮絮叨叨的在顺台词。

      春天还是来了。
      在这个半敞的片场里,姜雪她们的头顶就是一棵老榕树抽着新芽。

      那芽嫩得出水,翠绿的,把四周灰扑扑的古镇砖瓦都点缀得鲜活起来。

      姜雪就这样仰着头,伸手出去摸摸那新芽。
      她另一只手窝在她的卫衣兜里,椅子翘起一角来,头跟着树枝晃呀晃。

      陈窗偶尔停下来,偏头看了姜雪一会儿,才忍不住地问她。
      “你耳机里有声音吗?”

      “嗯?”察觉到陈窗在跟自己说话,姜雪把耳机摘下来,随意地捏着,落在颈间。
      陈窗点了点自己的耳朵,示意着:“耳机,是装饰吗?”

      要是那大大圆圆的耳机是装饰的话,那摇头晃脑的姜雪为什么会这么有节奏感呢。

      陈窗本意只是好奇,但没想到姜雪想了想,便双手把它两头一捏,从自己颈间取下,直接将耳机戴到了陈窗的头上去。

      耳罩上还带着姜雪残留的余温,姜雪双手拢着那耳机,冲着对面的陈窗莞尔一笑。
      耳机里流出了很轻缓的音乐声,声音开得不大,却很温柔。

      陈窗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平复回来。
      她抬眸,看清了对面姜雪的脸上打着阳光,光影将她的睫毛映下来,睫毛缓慢地眨着,像只飞扬的小蝴蝶。

      她忽然觉得很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也许春天真的来了。
      陈窗想。

      她们这段春天只持续了一会儿,池迟那边干活麻利,三两下就收拾好了。
      怕耽误拍摄,池迟弄完就抬头喊姜雪:“雪雪,准备了!”
      “噢!”姜雪很听话,她知道耳机里的歌声小,但还是先倾身靠在了陈窗的耳边跟她说:“我去拍摄啦。”

      说罢,姜雪便跳走了。
      她跑到池迟面前去,理了理跑乱的头发,像学生报道一样:“池导,我来啦!”

      池迟瞧了她一眼,就无语道:“来什么,就来了。”
      “啊?”姜雪懵住了。
      池迟轻轻拍拍她雪白的颈肩,叹气:“耳机呢?道具呢?被你吃啦?”

      姜雪忽而也扑哧一笑,怪不好意思的。
      “嘿嘿,我去拿。”

      说着又跑向了陈窗。
      这一去又是好几分钟。明明只有几步路的事情,等池迟抽空了再抬头,发现姜雪又和陈窗在对面有说有笑的,眨眼就忘了要开拍的事情了。

      哎,算了。
      干嘛破坏小孩们谈恋爱呢,自己也没有那么坏吧。
      池迟摇摇头,假装又多看了几页拍摄分镜。

      经过了前两个月的拍摄,现在的姜雪已经能很快适应“演员”这个身份了。
      更别说身边还有影帝和池导的调教,这拍摄起来已经变得相当有模有样了。

      姜雪拍摄的时候,陈窗就停下了自己的工作,专心看着。
      等到池迟看着摄影机喊了声“咔”以后,不知怎么回事,刚刚看上去还晴空万里的天上,忽地就开始砸下雨点来。

      她们这棚是临时搭的,也用不了几次,所以租用的是镇后的临街店铺改造的。
      这些铺面算是半开放的,这条街因为属于背街,普通的商户租不出去,做不了生意。有些拿来做了仓库,更多的直接是不用了。

      本以为春季,临时的雨点不会下多久,多大。
      没想到这雨绵绵密密的,竟是下了起来。

      棚子小,本身只搭了个学生宿舍的景,就不大。好几个工作人员都是站在场外进行工作的。
      这雨一下起来,也没办法做了。池迟喊了一声先避雨,大家就纷纷都躲进了旁边的铺面里来。

      这里的一间铺面太小了,大家就都分散了开来,各自找地方避雨。
      “能收的机器都收起来,太大的就拿防水布遮一下。”池迟站在雨檐下,皱着眉头到处指挥。

      陈窗跟在她后面,也冲出去抱了一个摄像机回来。
      春季的雨不如夏季的雨爽快,下得都是绵密的,落在发丝上,不会让人湿透,但也亮晶晶的,给人盖上一层雾气。

      “祖宗,你没有雨衣,出去做啥呢。”池迟把陈窗拉回来,拿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巾,去擦陈窗头发上的水珠。
      陈窗眼睛也亮晶晶的,眨眨:“迟姐,没事。不凉。”
      “你要着凉了,你姐还不得把我吃了。”池迟气不打一处来,接过陈窗手里的摄像机,顺手拿刚刚的毛巾又去擦摄像机的镜头。

      擦完后她摆摆手,把陈窗赶进后面的屋子里呆着,别在这儿裹乱。

      屋里没有什么别的布置,却有很多闲置的桌椅。
      工作人员们进来以后,便张罗着把长条木椅都铺开,拿毛巾擦干净,大家随意坐着歇息。

      姜雪坐在角落,看到陈窗进来了,就冲她摆摆手。
      “淋到了吗?”
      “一点点。”

      姜雪伸手去摸摸陈窗的头发,确实只淋了一点点,被池迟擦了以后,已经是半干不干的状态了,应该没事。

      就是陈窗的头发散了下来,索性也不扎了,像只大狗狗,由着姜雪摸了一会儿。

      门外的雨顺着屋檐滴下来,落个不停,却悄无声息。
      陈窗和姜雪坐在同一张木长凳上,伸着双腿,什么也不做的,就这样一齐望着外面的雨丝。

      这铺里不知从哪里跑进了一只小猫,角落里传来了猫的声响。
      两人又起身,寻着那声音的源头,才在一个凳子堆后面找到了那个黑黑的身影。

      那是一只灰扑扑,黑黢黢的小猫。
      看上去不足半岁大,眼睛瞪着,身子缩在几个凳子的缝隙间不肯出来。

      “它可能也只是进来躲雨的。”姜雪蹲在地上,歪头去看小猫。
      陈窗蹲在她旁边,两只手都叠在自己的膝盖上,静静地看着。

      “好小啊,应该有妈妈吧。是跟妈妈走散了吗。”陈窗问。
      姜雪看得很专注:“不一定,这种流浪猫,稍微长大一点就能自己跑了。”

      小猫被两个好奇的人类打量着,委委屈屈地叫起来:“喵……”
      姜雪眼睛一亮,学着猫叫:“喵~”
      “喵……”
      “喵!”
      “喵……”
      “喵~”

      陈窗听了半天,才觉察出来不对:“你是在跟它交流吗?”
      姜雪认真地抬头:“对啊。”
      陈窗抿抿唇:“那你和它叫得不太像呢?”

      姜雪望着陈窗:“那它怎么叫的。”
      陈窗拧着眉头,仔细地回忆了一边,开口道:“咪……嗷……”

      姜雪笑得差点摔到在地上。

      小情侣行为大赏。
      池迟把这一幕拍下来,又发给了陈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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