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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才德1 ...

  •   “秋秋,你快些。”沈辞边穿行于人群中,边回身道:“今日‘红袖招’里可有盛会,若去的晚了,可就错过了。”临秋可有可无点点头,沈辞眼一转,便笑道:“听说那里的糕点小食风味绝佳,与别处大有不同。可惜的是,今日人多,怕是不能一试真假了。”临秋瞧他一眼,淡淡道:“在何方位?”沈辞手一指,临秋望去,便见隔江而立一座楼,灯火煌煌,笑语喧喧。临秋
      右手掐诀,左手拽沈辞,一个转眼,二人就到了楼前。
      沈辞扶额叹息:“你这人真是......”临秋瞧也不瞧他,抬步便进去了。沈辞连忙跟上。
      二人要了二楼的雅间,再让侍婢上了好些吃食。
      堂下悄静,临秋和沈辞便将目光移向堂中。
      但见一女子着异服,赤脚而踝上悬铃,自堂上横梁悬赤练而出。
      翻飞起跳间,身姿缥缈,如云如雾;动作起伏间,婀娜妖娆,似精似魅;低眸回首间,眼波流转,含嗔含怨。并无奏乐,踝上悬铃以和,声声相应,步步生莲。铃音本不大,却不知何故,整座楼内清晰可闻。
      待一舞毕,堂中众人方如梦初醒,欢闹更甚。这之后,虽奏乐不止,歌舞不休,沈辞却再也未入眼过。
      待出了红袖招,沈辞一路魂不守舍,直到撞上一在挑选女子饰物的青衣公子身上方才回神。
      沈辞连声道歉,青衣公子温声回礼,温柔端方,令人如沐春风。沈辞见公子在选女子饰物,便从身上锦囊中寻出一支五彩青雀钗以作赔罪。公子连连推拒不得,只得收下。
      “沈先生却是个风流人物,不仅为花娘痴痴失魂,身上竟连女子饰物也少不得。”临秋摘了桥边柳叶,边摆弄边道。沈辞笑笑,却不回答,只反问道: “今夜如何?” “不如何。美人不及你我,吃食不过尔尔,歌舞却又无聊得紧。”手中柳叶被捻出汁,临秋将其掷入流水,轻嗅了嗅指尖,眉间微蹙。
      旁处伸出一只手,亭亭匀匀,手上捏了一方巾帕。临秋抬眼一瞧,见沈辞瞧着自己指尖,便接过帕子仔细擦拭汁液。 “这又是哪位相好的?沈先生真叫人惊讶。”沈辞盯着巾帕在指间摩擦,手指修长有力,形如玉箫,美不胜收。
      沈辞哑然半晌,临秋抬头便见他仍盯着自己指尖瞧,于是巾帕一收,往前去了。沈辞回神,面红耳赤,急追而去。待近了,方道: “我识得她。那钗子为她旧时所赠。不过时移世易,早已失了神通,只不过颜色依旧,有两分福气在上。今日想起,或是缘分,便赠了人。”想了想,唇角稍提: “至于那红颜相好,却是半个也无。”
      话说这上元节,盛大如火,该办三天。灯火盛会,赏花看戏,好不热闹。公子小姐,夫人老爷,全在街上。未出阁的姑娘小姐,多以轻纱覆面,盈盈笑语,娇羞百转。若是哪家公子小姐相中了彼此,打听清楚后,便会遣媒婆说亲,以求相好。
      这第一日二人去了红袖招,第二三日只在街上逛了逛,赏了灯火,看了戏。虽则如此,花销却不少。临秋好似个无底洞,吃食尝了个遍,也未见说饱。
      第四日午时,沈辞唤临秋用午膳。临秋看桌上菜色比之前几日简单了不少,又见沈辞眉间微蹙,似有愁容 。心下了然了几分。
      沈辞确实为银钱发愁。
      沈辞多年居山中,且并不需吃食等花销,是以这银钱还是多年来送药看病别人强塞攒下来的。
      虽则长久不动,却也并无多少。剩下的银钱可不够临秋的吃喝的。虽非必要,却也不愿短了他。
      这日午后,沈辞并未出门。待得晚饭时候,沈辞敲了临秋的门,却无人回应。下楼一问才知,
      临秋自午后出去就未归。
      天色渐黑,客栈里燃了昏黄的油灯,大堂中只有一个小二在瞌睡。
      沈辞寻着右侧小道去,不过多久,便见了临秋。 “何处去了?还想着你该是弃了我呢。”
      “沈先生何必说笑,凭你的手段,还能失了我的行踪?”临秋神情有些淡,周身萦绕淡淡冷气。沈辞干笑两声,二人再无话。
      “秋秋,晚膳可用了?”
      “未曾。”沈辞招手便想唤小二,却被临秋拦住了。 “无妨,吃与不吃倒没大事。”沈辞摸了摸鼻子,并未再多言。
      早膳时候,临秋忽然问道: “你可会驱邪除妖?”沈辞诧异抬头,半晌才道: “啊——虽未有过,或可一试?”尾音拉长上扬,迟疑非常。
      “这是何处?”沈辞打量着这座宅院,院门深红,气派非常。
      “宋家小姐似是招了阴邪之物,深陷梦魇——且以黄金百两作答谢。”沈辞微笑渐凝, “若是不行——”临秋睨他一眼: “便被赶出来。”语毕往前去了。
      沈辞匆匆抬脚跟上。
      “二位可有办法救小女?”宋老爷坐在主位,一张脸耷拉着,肥肉堆挤,老脸沧桑。 “看过方知。”沈辞缓缓道, “还请带路,让我们先去瞧瞧宋小姐罢。”
      “唉,小女自幼聪慧,知书达理,比之男儿亦不落。年前不久,有人唤了媒人前来说亲,门当户对的,就想点头答应。可她宁是不从,说什么已有相好,不愿离弃 !这话岂是她一未出阁女子能说!”二人未语,宋老爷肥胖的身躯微垂,抹了抹眼角, “谁知她那相好的竟是狐狸精,见我反对,便害我儿性命!二位公子,还请除了那妖精,救小女一命。”宋老爷说着便是一个踉跄,沈辞赶忙扶了一下。 “见笑了。”沈辞见宋老爷神情恍惚,面容憔悴,摇了摇头,温声道:
      “无妨。”
      待到闺阁,便见帘幔微垂,梳妆台上一支梅瓶,插了三两枝红梅花。花凝水露,娇艳非常。
      临秋轻抚了抚花瓣, “这花倒是开得正好。”宋老爷一看,却面色惨白,手指颤抖。旁边的管家忙扶住了他,轻轻顺气。 “这狐狸精!定是那狐狸精!”
      临秋端详着花瓣,面色微妙。
      侍女卷起幔帐,便露出帐中女子。女子面色红润,面如银月,眉似青烟,袅袅婷婷,风情婉约。
      “小姐这样多久了?” ,沈辞食指拇指轻轻摩挲。 “答公子,已有三月余。”侍女轻声道。
      “可有不妥,仙师?”宋老爷急忙发问。
      沈辞摇头,只道明日再来。
      宋老爷几经挽留,无法,只得依言送客。
      二人用了午膳,临秋正是有些懒洋洋 。听到沈辞问去不去赏梅,便懒懒抬起眉眼看过去,拖长调子道: “可。”沈辞弯眸一笑,颠颠去买了杯糖水来。
      问过卖糖水的阿婆,才知城中并无梅林。但出城往北行约百里,则有梅庄,其中梅花甚艳。因其地偏,人倒不多。
      二人谢过阿婆,阿婆看人俊俏有礼,又多送了一碗糖水。
      梅庄中果有千百梅树,树形优美,花色各异。自有一番雅趣。
      应阿婆所说,此处果真寂静无人。二人渐往深处走,梅花也更娇艳。待又过了几株梅树,却见前方有一青衣影绰。
      “二位公子,又见面了。上次的钗子,贱内很是喜欢。”青衣公子行礼一番,对二人温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沈辞才开口道:“夫人喜欢就好。不料还能与公子此处相遇。在下沈辞,这位——临秋。”公子轻抚梅树的手微一顿,一会儿才接道:“沈兄、林兄,若不嫌弃,倒可唤我子曦。”一顿才轻笑着道: “此处风景甚好,相遇倒也不是太过意外。”
      沈辞笑道:“子曦所言在理。”沈辞从眼尾轻轻扫向临秋,临秋眉微蹙,直白道: “此地偏远,你为何来此?”沈辞忙拉了拉临秋,嘴里道着歉。
      子曦倒是神色未变,温缓着说: “内子喜梅,不愿要那红的,偏叫我来给她折枝黄的去。”临秋淡淡道: “夫人好福气。”沈辞连连称是。
      几人又讲了会儿闲话,方才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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