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乙女]人面桃花相映红》陆翎书

4、第 4 章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他有喜欢的人吧！亏他有喜欢的人也能心安理得地对别的女生讲这样的话！

　　我当即退后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幸村君！我，那个！我必须要说明一下！”

　　“什么？”

　　“这种话是不可以随便对女孩子说的！”我赤红着脸：“会、会引起误会的！”

　　“什么误会？比如？”幸村饶有兴趣地问。

　　这让我怎么说？他不会是这么天然的人吧！这么暧昧的话都可以随心所欲地出口，他一定欠了不少桃花债！

　　我紧跑两步滴卡进站，还好他没再追问。

　　时间走到了晚七。星月已悬挂当空，晚高峰还尚未过去，回家又是一路挤。幸村与我走到最末端的车厢，车门一开，他扯住我的手腕，利落地闪进他平日早上总是站着的角落。

　　“这里不会被挤到。”他说：“至少比其他地方宽敞些。”

　　“平时我都坐在那里。”我指指我早上一直坐着的位置：“我是始发站上车。”

　　“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不信，偏着头道：“我坐在哪儿你知道，我始发站上车你知道，连我班主任很凶你都知道。”

　　“是啊，我都知道。”他笑：“我消息灵通着呢。”

　　不知不觉间，十站路过去了。幸村下车前把伞递给了我。

　　“外面已经没下雨了。”我推辞道。

　　“万一呢？”“已经没雨了。”“总是怕万一呀”，他硬是把伞塞进了我手里：“明天见面，你还给我就好了。就算明天忘了，还有后天、大后天。直到你毕业前，每天都会见的。”

　　他出了车门，在站台上对我挥手。我示意让他快回去，他也不走。一直到电车再次离开站台，幸村的身影才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他真的，有喜欢的人吗……？’我总觉得奇怪。

　　以幸村精市那般俊俏、优秀，我不信哪个姑娘能经得住他追两年。况且，若他真的苦恋一人两年，按我的经验来说……，没、没错，就是按我苦恋他的经验来说，真心恋慕着谁，眼里是容不得其他异性的。他能与我这般洒脱的对话，要么是没把我当异性，要么，他恋的那人是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完这话，我自己都没住尬笑了出来，引来了周围人怪异的打量。真是有被自己笑到！我是晚读上糊涂了还是被挤得喘不动气了，竟敢作这种做梦都不敢梦的妄想！非要说的话，还是他没把我当女的看概率更大些。但我自认为还是蛮有女性气质的。这样来看，果然那些话只是些风言风语吧。

　　‘对，风言风语，不足信。’我宽慰自己道。但若他没有喜欢的人又这般给我希望……，我真说不好，自己会不会就这样沉沦下去。

　　明明模拟试在即。

　　明明我快毕业了。

　　“幸村精市，你的桃花债真的会又添一笔。”心尖儿晕来了甜蜜，我不自觉把他的伞牢牢地搂进怀里。

　　第二日，我周边小区的老人集体去参加活动。饶是座位再能塞个人，作为整个车厢中年龄最幼的，我也不好意思去挤了。我站到幸村一直站着的角落，望向我总是坐着的位子。那位子现在坐了个老太太，在和旁边的老姐妹聊天。平日我就坐在那边闭目养神、玩手机。

　　‘在幸村精市的眼里，坐在那儿的我，是什么样子呢？’我望着那个位子想：‘今后还是该注意下形象，可千万别不小心睡着的时候把嘴张开了。’

　　一站、两站、三站，我始终望着那个位子。上车的人越来越多，我忽然意识到一个怪异的地方：我竟然还能望见那个位子！

　　车厢里固定着吊环，手扶的杆子。许是这些物品在一定程度上会限制乘客的站位，幸村站的这个位子，竟能毫无遮挡地一直望向我坐的那边！！我这才回忆起来确实是这样，不然我怎么能在人满为患的车厢里一抬眼就望见他！？每日都看到他，只想着能看到他就好，却从没想到还有这层异象！

　　六站后，幸村上车了，他习惯性地闪进这个角落，差点撞我个满怀：“前、前辈！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我指指那儿坐着的老人。

　　“前辈真懂礼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指着那个位子：“好奇怪啊幸村君。我才发现，车上人这么多，这儿竟然能始终看到那边，为什么啊？”

　　“啊啊啊~”他的脸扑地红了，尾音乱飘：“是、是这样呐，我也才发现，真奇怪，对吧？哈、哈哈。”

　　他拧过头去，一反昨天晚上的积极，不与我说话了。

　　两站后，电车到站商业街。去集体活动的老年人下车了，又一群人乌泱泱地涌上车来。我平日都是坐着，哪儿赶过这么正正好的早高峰？只觉得一会儿一个胳膊肘砸到我脸上，一会儿又被不知道谁踩了脚。幸村与我换了个位子。他让我站到最里面，面对着我往墙上撑开手臂，尽量保持住我还能自由活动的空间。

　　“谢谢。”我道：“但……你要一直这个姿势吗？一会儿网球部不还有晨练？你手臂会很酸的。”

　　“没关系。我个子高，总不会有人用手肘打到我的脸。”他调笑我道。

　　“那我帮你拿着书包好不好？”

　　幸村愣了愣，点头，乖乖地想把书包递到我手上。可甫一松手，支撑的力道消失了，后面一挤，我就这样直直地撞上了他的胸口！

　　“真抱歉！”“不好意思。”我们同时出口。

　　“你不用道歉的。”“你不必对我道歉。”又是异口同声！

　　我忍不住发笑，抬起头，想看看幸村的表情。他的脸绯红一片，且在我的注视下愈渐红透。他费劲地抽出手，又把我的头按了下去：“答应我，前辈。直到下车前，都别再抬头了。”

　　可手抽出来就没那么容易再收进去了呀。他就只能这样固定着姿势，好像在搂抱着我。旁边的大爷啧啧道：“嗨呀！怎么现在初中生就开始谈恋爱了？你看看那对小情侣。”

　　耳旁的心跳骤然加快了。

　　是的，我紧贴在幸村的胸口，闻得到他衬衣的皂角香，也听得到心跳的响动。这确实是恋人才会有的距离。

　　“你听得到吗，前辈？”幸村问我。

　　“嗯。”我不可置否。

　　他的手臂揽得更紧了些，彻底是环抱着我了，我的头深埋在他的胸口，直到立海大那一站，他才松开了手。

　　——车厢里真的有那么多人吗？

　　我看不到，也不重要。

　　我只明白我与我喜欢的男孩子共度了一个早上，而他，也乐意与我共度这样的一个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