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婚姻实录》独角幻想兽

4、第 4 章

　　四

　　张承呈想通过马叶伽找到她，没想到她就在自己学校门口，和一个男孩说着什么，说到一半，男孩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把她拉到了墙角，贴了上去。这个男孩他太熟悉了，宋雨轩。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恨宋雨轩，他觉得宋雨轩总是高高在上，有钱长得也白净，哪怕不好好读书，学校里喜欢他的人还是一大堆，可是自己呢，在怎么努力也只会招来头顶泼下的凉水，浇湿了他的头发，浇灭了他的心，“真是癞蛤蟆吃天鹅肉！”校园里的女生纷纷议论他，觉得绵绵是不是瞎了眼了，她明明和宋雨轩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都说长得好看的眼睛瞎，我看是这个理。”

　　“人走了。”小哇朝校门口望了望。

　　“这么怕他找你？他是你的小情人？”小哇没回答，她是宋雨轩找来帮忙的，不想多说，至于他，只是一个过客罢了。

　　“你真愿意陪我演这场戏？”

　　“我需要钱，需要一个地方落脚，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至于他，放心，我和他没关系。”她昨天在酒馆碰到了宋雨轩，他正在和老板商议挑这里一个服务员陪他演场戏。他不知道绵绵此刻就在楼上的某个房间里，借着酒意做了坏事。

　　老板眼睛都亮了，宋氏集团的公子登门拜访，赶紧把所有头牌都召集在一起。宋雨轩觉得都不满意，在角落里看到了小哇，“就要她了。”

　　“我不是这里的员工，但是我愿意帮你。”

　　宋雨轩听懂了，带她去了自己的住处，“你住这吧。放心，我住学校宿舍，演戏而已，我对你没兴趣，我会给你足够的钱。”他让她明天去a高找他。

　　于是，校园里又一对被骂声淹没的情侣出现了。

　　四个人，四千个心思。姐姐长叹了口气。

　　天还没亮，张承呈就穿戴整齐，出了门。他查了许多照顾孕妇的知识，用打工的钱把所有对孕妇好的东西一股脑全买了回来，亲自下了厨。

　　姐妹俩被他逗笑了，“不至于哈，都是要当爸爸的人了，做事能不能成熟点，你看看你买这么多菜，吃得完吗，放着会烂掉的啊。”还有这个，孩子还只是个小胚胎呢，你连衣服都买好了，你知道男孩女孩了？”

　　张承呈没想那么多，他第一次当爸爸，虽然是命运的捉弄，他也接受了。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喜欢得不行。只知道一定要照顾好她，照顾好这个生命。

　　姐姐看着弟弟这般模样，心里突然酸了，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结果弟弟慌慌张张的想安慰姐姐，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姐姐又哭又笑，绵绵跟着笑，姐妹两的笑声响彻在酒馆里，她们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在c城的度假终于步入了正轨，原本定的半个月的旅行计划又延了一周，三个人坐在海滩上，望着快被太阳晒伤的海面，他们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吧，平平淡淡的，也挺不错。

　　为了孩子，绵绵不得不停学一年，孩子出生。

　　他躺在婴儿床里的样子，十只手指小得惊人，安然地放在羊毛薄毯上，看起来那么完美，叫人看着就会担心轻轻一碰，这小小的手指就会融化掉。

　　他们也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张承呈听了姐姐的话，和她结了婚。

　　在他们度蜜月期间，校园里都在说张承呈捡到宝了，说他命好，当然也有人说他畜生，没有人认同这对夫妻。

　　绵绵的母亲知道她怀孕的时候气的抄起酒瓶冲着她的肚子想把这个孩子打掉，被父亲拦了下来，家族的人都觉得这个女儿不孝。绵绵冷笑，为什么怀了孕就是不孝，她不明白，没有人在意过她想要什么，他们只在意他们想看到什么。

　　绵绵说：“就叫他张子赫吧，寓意他德才兼备，光明磊落，永远可以自信的站在最高处反抗那些让他不舒服的声音。”

　　“好，都听你的。”张承呈知道，这是说给他听的，他太自卑了，他做不到，只能寄希望于儿子。

　　大学毕业，两人有了稳定的工作，平平淡淡，柴米油盐。

　　儿子长得很快，没几年，都快赶上自己了。绵绵把张子赫的衣服铺开，熨平，挂了起来，反反复复。

　　每天上班，接儿子放学，回家，三点一线，绵绵早已习惯了这样枯燥的生活，只是偶尔在手机上刷到宋雨轩的新闻还是会忍不住遗憾，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了，她想，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看个新闻都能哭。然后她想起了父亲，眼眶再也撑不住，哭湿了一张又一张纸。

　　有一次在车上广播听到一首歌，是《铿锵玫瑰》。她哭了。低沉的男音填满车厢，又稳又沉，这让她想起了父亲，她在抽泣间说，他最近刚刚去世。

　　母亲说她是祸星，和她断了关系。

　　父亲走的那天，是张子赫的生日，她想让父亲陪陪自己的外孙，她嗔怪父亲，一次都没陪他过过生日。家里只有父亲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只是工作真的太忙了，在她最需要陪伴的那段时间没有他的身影，只有母亲令人窒息的“爱”。

　　女儿变成这样，他觉得自己的责任太大，一下白了头，这次说什么都要赶回去过这个生日，车开得太急，司机还喝了酒，和一辆货车撞了个满怀，当场身亡。

　　女儿自责，对开车有了阴影。

　　姐姐知道后第二天就飞回来，抱着怀中泣不成声女孩，心疼她怎么几年不见瘦了这么多，然后责备张承呈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

　　和姐姐一块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马叶伽。

　　姐姐说那个男人是她酒馆的合作伙伴，近期正好要来A城出差，就和他一块过来了。

　　“姐姐这么厉害啦。”

　　一个小酒馆，他偌大的马氏集团需要和它合作。

　　她回忆起暑假在c城姐姐说的那句“都和我有秘密了”，也没戳破这不堪一击的谎言。

　　张雯钰刚到c城就认识了马叶伽，第一天就滚上了床，是个意外，也不全是，本来躺在床上的应该是另一个女人。

　　小哇跟着宋雨轩回到了c城就和他告了别，宋雨轩不知道为什么她要跟着来，只当作为最后的报酬。

　　马叶伽企业的扩大让宋母不由得乱了阵脚。

　　宋母知道小哇回来，心生一计，把小哇绑到马叶伽床上，让人给马叶伽下药，想以此破坏马叶伽的名声。结果马叶伽因为药效，意识模糊，走错了房间。那一夜，她濒临绝望，可是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意识模糊不清，动作不停，嘴里也不停念叨着对不起，她心软了，于是不再挣扎，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男人没有离开，等她醒来给了她一笔钱和一个电话，他说有需要就打给他，他要感谢她让他逃脱了暗算。

　　姐姐拉住了他，“我现在就需要。”

　　马叶伽觉得她太冲动，想让她冷静下来再提要求，她却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像揪着那该死的命运一般，马叶伽答应了她，带她回了家。

　　马叶伽失言了，他查到了小哇，想起了母亲的话。于是给姐姐找了新住处，并把马氏集团旗下的酒馆全权交给了她。她不肯，但她也不哭闹，她是个成年人，她不能哭闹。马叶伽拉开她的双腿挤进去的时候，她只想与他共沉沦。

　　马叶伽接回了小哇，说等公司稳定下来就和她订婚。小哇答应了。

　　宋母的事情败露，收到了马叶伽的包裹，吓了一个星期，包裹里是一根带着血的手指。是给他下药的人的手指，那是马叶伽给她的警告。

　　订婚宴很快到来，宋雨轩看着她们，心里暗骂马叶伽缺德，不仅缺德，还缺心眼。

　　外人觉得马叶伽把她保护的很好，从不让她受委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家里好像从来没有男主人的影子。

　　“马叶伽？我在新闻上见过你，你很厉害……姐姐对我很好。”

　　“我们是一类人不是吗？节哀。”绵绵不在乎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她，她只想放空大脑，好好地休息一下。她太久没休息了，又长时间沉浸悲痛中，人已疲惫不堪。

　　张子赫到了叛逆期，虽然会时不时和母亲斗嘴，但他也不敢反抗，和他爸一样。绵绵失望了。

　　而如今，张承呈鼓足勇气离开了自己，为什么心里怎么难过，熬了五年，这不是她希望的吗？

　　绵绵摸索着到厅里，找到一把椅子坐下来。那振聋发聩的沉默比之前更甚，好像要吞噬周围的一切。挂钟不走了，冰箱不响了，花园里的鸟儿也不叫了。她的记忆回来了，她想起新闻上那张熟悉的脸，她想起了宋雨轩。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久埋的回忆，开始在她身体里簌簌发抖。

　　她疯狂的冲进那间卧室，应该躺在床上酣睡的儿子不在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床板。她想起了新闻里那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