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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行 ...

  •   回到家,把蔬菜鱼肉都放在餐桌上。季斯槐让奶奶去休息,自己穿上围裙干起活来。方矜北在厨房帮着折菜,看他捣鼓。
      不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季斯槐把鱼端出来,鱼是糖醋的,上面的酱汁看着就很油亮,香味四溢。还有四菜一汤很是丰富。
      方小牧趴在桌上闻了闻,“季哥哥好厉害,哥哥才笨。”他瞪着大大的眼睛,嘟着嘴看着方矜北。
      一句话就表扬了一个,损了一个。方矜北不爽,“吃你的!”
      季斯槐做的饭确实香,方矜北都多吃了几碗。
      晚上,方小牧拎着他的枕头非要和方矜北一起睡。他拖了鞋,蹦上床,钻到方矜北和季斯槐的被窝中间。方矜北被窝一掀,把方小牧罩住,胳膊抱着他,直挠他咯吱窝。方小牧咯咯笑着。方矜北对季斯槐说:“小孩儿,调皮。”
      “我不是小孩儿啦,我已经8岁啦!”方小牧反对道。他躲在方矜北被窝里伸手摸了摸季斯槐的脸,季斯槐没有躲开,笑着看他。“季哥哥要是女孩子就好了,我让哥哥把你娶回家,又会做菜,又长得好看。”
      “臭小子又胡说。”方矜北打他的屁股。
      “好啊,季哥哥立马把你家哥哥娶进门。”季斯槐笑出了声,揪着方小牧的脸。黑夜里季斯槐浅浅地注视着方矜北,但方矜北没有看到,他只顾着瞪方小牧。
      第二天,天还没亮,方矜北就准备出门工作,季斯槐被他吵醒,说要和他一起去。
      二人摸黑来到山外的邮局,装好信件开始往回走。树林里一片漆黑,方矜北提着在市场上买的老式油灯向前走,季斯槐跟在后面。周围是雾,在寒冷的深夜里还没有散去,前面的路看不清,只有一豆灯火照着,并不足以驱散林子里的冰凉。他们后脚跟着前脚走,踩进雪里是沙沙的响声。
      方矜北左手拿着灯,回过头伸手牵上季斯槐的手腕。“看不见,别摔了。”
      季斯槐刚还有点愣,回过神反手握住了方矜北。来自南方的大男孩并不怕黑暗与寒冷,但他不排斥对方的好意,挑挑眉,眼里都是笑意。
      他们就这样手牵手向前走。季斯槐的手有一丝凉也干燥,有力地回握着方矜北。
      翻过一座山,走上一座山顶的时候正巧天亮。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进来,光线散开,抬头看,光亮点点,雾已散去,浑白的世界变成金色。此刻日出的景色是美的,就算用相机也拍不了这样的美丽。金色的光撒在雪地上,撒在两人的身上,撒在方矜北羽毛似的睫毛上。睫毛扑闪扑闪的,像一只金色的蝴蝶。
      走得久了就有些劳累,遥遥的到了山脚下,镇子前,两人都歇了歇。季斯槐甩甩他们俩还牵着的手,“抽根烟,行不。”
      “行,你还会抽烟?”
      “小孩儿,不会抽烟?”季斯槐揶揄着。
      季斯槐拿出一盒烟,长直的手指抽出烟蒂,用翻盖打火机点燃,站在雪地里抽了起来。
      “前面刘叔家,给他送信,还能在他家歇一会儿,还有几百米就是了。”
      刘叔家门前有一颗大树,挂着雾凇,枝干上被绑了一根红带子,随风飘着。远远的就能看见那颗大树,就能看见树下的刘叔的家。
      刘叔在门外溜达,拿着扫帚轻轻地扫雪。戴着暖和的毛线帽,穿着军大衣,身材中等,脸庞有些黑。看人来了,停下扫地,朝方矜北点点头。
      朴实的老人也没想寒暄,开口就着急着问:“我闺女来信了?要结婚了?”
      方矜北打开信封,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爸,我在北京挺好。下个月底就要结婚了。韩烁对我挺好的,真的,爸,不用担心。想请你来我们的婚礼。机票已经替你买好了,就等你来。”
      “想让您以后和我们一起住,你搬来北京,总得有人照顾你,你一个人,我总是顾念着。好吗?爸。您的女儿。”
      把机票攥在手里,刘叔连声道谢。屋外的风很冷,但人心是暖的。
      两人辗转到了一个老奶奶家,老奶奶认识黎木秀,忙着拿出水果给方矜北和季斯槐吃,老年人的热情总是难以拒绝。读了信,老人想让方矜北帮她写一封。方矜北拿出笔和纸,帮老人诉说着想念。
      季斯槐站在一旁发呆,他站得直直的,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绿苔,隔着生了锈的防护网,绿的浓郁。
      想念是什么呢?季斯槐想。或许是手中的信,是亲人的安慰,亦或笔下的墨迹。季斯槐看方矜北的眼神更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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