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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中国之行 ...

  •   “翊儿,你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他。还有,你刚做完手术,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好照顾自己。”陆雪然低着头,不敢看儿子的眼睛。
      “那你呢,”邱翊声音冰冷,“这么多年来,你有快乐过吗?他给过你幸福吗?”
      陆雪然抬头,眼前的儿子竟然变得那么陌生。
      “这个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操心。”十多年的痛楚,虽然经过了时间和信仰的沉淀,还是像一把锋利的匕首,轻易让人受伤。
      “可是……”
      陆雪然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总之,你放心地去就好了,很快我们又可以再见面的。上帝保佑你。”
      这时,卡蒙大教堂响起了轻柔的钟声。客厅墙上的钟表清清楚楚地指向九点。
      远远的,走进来一个漂亮少年。伏在王管家耳边唇语了几句,然后优雅地退了出去。
      “夫人,老爷打来电话,说是让少爷立刻回医院,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交待,免得误了明天的飞机。您看……”王管家望着夫人,笑容谦卑而得体。
      “翊儿,你就随王管家他们去吧。”
      陆雪然背过身,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无助。其实,在这种时候,究竟什么才不是苍白的呢。
      邱翊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惊慌的神情,“妈,妈,我不要……”两个贴身保镖,带着拒绝动情的面具,将邱翊无情地拉开。
      “夫人,您保重,我先走了。”
      “妈……我舍不得你……”身后,邱翊的呼喊声嘶力竭。
      陆雪然顾不得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她强忍着难过,乞求在上帝的安抚里,不要回头,永远都不要回头。
      月亮高高挂在天边,散发着朦胧的清辉,月光下紫色的风信子愈发显得寂寞……
      “少爷,别等了,该上飞机了。”
      王管家不停地催促着少爷,生怕因为等夫人而误了飞机。四个容貌俊美的黑衣少年,已经拖着行李在安检入口等候多时了。
      这时机场大厅里响起了播音员甜美流利的英文广播,“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由温哥华飞往哈尔滨的AC758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还没有来得及登机的旅客马上登机,谢谢您的合作。”
      “各位旅客朋友请注意,由温哥华飞往哈尔滨的AC758次航班……”
      失望,焦急,等待。邱翊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盼望最后看到那张多年来温暖心灵的熟悉面孔。
      “少爷,您该走了,别看了,广播都已经催过好多次了。夫人她之所以不来,就是怕您伤心。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夫人的。”
      邱翊终于不再坚持,不舍地朝安检入口走去。忽然,他转过身,安静冰冷的声音中透露着温暖,“谢谢你,管家。”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王管家一怔,眼眶忽然湿润了。能听到这一句话,他已经知足了。望着少爷渐渐消逝的背影,他大声喊着:“少爷,好好保重啊。”
      蓝天上,飞机起飞了。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北国之城,早霞洒落了半个天空。出港的渔船发出呜呜的鸣笛声,美丽的余晕笼罩着锦江这个傍水小镇。
      空气吸在鼻子里有些凉凉的。颜加诺凭直觉,知道又要下雪了,尽管早霞的余晕还未褪去。
      “爸,刚才那两箱鱼呢?该搬出来了。”
      “哎,知道了,马上就来。”简陋的铁皮屋里传出苍老而响亮的声音,一个头戴棉帽身穿貂皮大袄的中年人迎了出来。冻得通红的手里,抱着两箱劣质咸鱼。右手齐齐截断的三根手指,突兀而触目惊心。
      颜加诺有些心疼,“爸,冻坏了吧?您的手不方便还是我来搬吧。”说着,就要接过来。
      颜季礼一怔,佯怒道:“怎么,嫌你爸老了不中用了?这点儿东西,就难倒你爸了?”
      “哪有,谁说的,我爸一点儿都不老。”颜加诺撒娇似地依偎在颜季礼身上。寒冬里,好温暖的一幕画面,连这冰城里也似乎多了几分暖热的气息。
      颜加诺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对了,爸。咱们的鱼还够卖吗?是不是又该去何叔家问问了?”颜加诺盯着爸爸,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颜季礼叹了口气,在门前的台阶上默默坐了下来,“整天卖几箱咸鱼烂虾,再过几年真不知道能不能挣出吃的来,现在的人啊,谁还会稀罕这些东西啊。”
      听了爸爸的话,颜加诺也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嗔怪道:“放心啦,你还有我这个宝贝女儿嘛,等我毕业了,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卖鱼了,您说是不是啊?”
      颜季礼的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皱纹也绽开了许多。女儿的懂事孝顺总是让他既感动又欣慰。
      “好啦,好啦,就这样了嘛。那你待在店里,我去何叔家问问,看看人家怎么说。”
      “现在就去啊?我看天快要下雪了,要不改天再去吧。”颜季礼看看清冷阴沉的天,心里不免有些担心。
      颜加诺边收拾边说,“没事,下雪没关系,我马上就回来,您放心就是了。”
      颜季礼终于不再说什么,他站在门前,望着女儿远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静静的,天上飘起了雪花。犹如降落人间的精灵,零零落落,亲吻着大地。
      走出机场,邱翊抬头优雅地看看四周,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扬起,深黯的眼底落满了令人悲伤的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隐隐透露出一股冰凉的气息。多雪的温哥华,大概让冰城哈尔滨的雪都略显逊色了吧。
      四个衣着华美的俊美少年紧紧跟在邱翊身后,锃亮的箱杆映出少年挺拔俊朗的身姿。三个人就如同童话里的王子,来到凡间。尽管天气寒冷,还是招来了不少视线,不时传来年轻女孩和中老年妇女的惊呼声。
      “哇,快看快看,帅哥,真的好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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