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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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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六年,他也为自己培植了些能办事的人,不过此番除了阿声阿慢其余人都没带进沈府,而是在别院安置他们。别院是沈忘喧问皇上要的报酬,在雁城王宫西北角后侧,虽说比不上沈府,但是那里没有那么多沈太爷的眼线,住着总归舒服,沈忘喧还没把这事同家里人说,明日沈忘喧要把沈太爷自小安插在他身边的耳目找出来。
偏院内,能近身伺候的除了阿声阿慢就只有云雀、朵儿两个丫头,沈忘喧一回去就把回昱关到屋子里不让他出去,而后去吩咐人准备热水,脸帕,点心,夜里喝茶怕回昱休息不好,就让人热了羊奶端进来。
回昱终于能一个人了,他放松下来,揉着肩咧着嘴,眼睛一边往窗户上瞟,一边想着:二少爷几年不见真是力气见长,从这里跳窗出去能到这间院子的后院,虽说院墙有些高吧,但是忍着疼勉强能翻。这么想着他就这么做了,落地后轻轻的把窗关上没惊动人,然后摸黑走到墙边上双手扒着墙沿往上一跃一跳,翻出院外,落地后长呼了一口气,气还没松完就和贺叔四目相对,见贺叔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当然回昱不知道东叔已经告诉过贺叔方才发生的事情了,其实这会贺叔正放心的打算回沈家庄,见回昱从后墙翻出来更是一脸不解。
回昱上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悄声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叔,你快先走,我得回去向太爷领罪。”贺叔听完这话,脸一黑顺手拉住回昱转身就往二少爷院门走,回昱一看方向不对,拖着身子怎么也不走了道:“我刚从里面出来。”
贺叔二话不说拉着回昱就走,但是回昱宁愿让人扯着伤,也不往前走了,贺叔无奈问道:“你现在去找太爷,不是摆明了要去讨打吗?既然如此,那你方才为什么要同二少爷走?”
回昱没办法解释,站着不动,过了没一会儿,阿声从身后追来,阿慢从墙上跳下来,看见回昱都松了一口气,忙上前去道:“贺公子,您快跟我们回去吧,才一转眼您就不见了,您可不知道二少爷……”
话还没说完,沈忘喧沉着一张脸从前方走过来,先是伸手把回昱拉住,以防他再跑,接着对贺叔道:“贺叔,不早了你今晚就在沈府住下吧,明日再回去。”
贺叔一看这架势,知道回昱铁定是不能再去找太爷了,他也就放心了,忙道:“哎,哎,劳烦二少爷了。”
阿慢领着贺叔往偏房去,沈忘喧什么话也没说,握着回昱的手没松开,另一只手绕过去揽住回昱的肩膀,轻轻推着往前走,回昱没办法就跟着回去了。
再进去沈忘喧直接把人带进了卧房,桌上放着点心,羊奶,屏风后面放着刚烧好的热水和脸帕,床上放着干净的衣服和……两床被褥。
云雀和朵儿候在一旁等着伺候二少爷洗脸,沈忘喧看着她们略一抬头,下巴朝门的方向点了一下示意她们出去。朵儿好似没反应过来,仍旧站着,云雀迈了一步发现朵儿没动,忙伸手将朵儿扯着两人一起出去。带上门云雀问:“朵儿,你方才怎么了,虽说这几年主子不在,咱们也没闲着呀,你倒是连主子的眼色也看不懂了。”
朵儿一笑道:“姐姐说的是,方才屋子里暗,我没瞧见,多谢姐姐了。”
云雀想这也没什么,两人结着伴回房休息了。
屋内到处都点了灯,沈忘喧原本想好好看看六年未见的人,结果回昱进门除了看了一眼窗户以外,就低着头站在一边一动不动,沈忘喧皱眉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坐吧。”
不坐也不说话,沈忘喧只能走到回昱身边,拉着人坐下,回昱皱眉的样子让沈忘喧顿住了,刚开始以为自己力道太大,可是后来都不怎么用力了,回昱老是皱眉是因为不喜欢和他碰触吗?还是他之前说府上传了他们的小话,所以他很厌恶。沈忘喧不知道回昱怎么想的,从小就不知道,好在但凡他问问题回昱都会回答,只要是命令,回昱大d都会执行。
于是沈忘喧问道:“回昱,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回昱面带惊疑抬头看了一眼沈忘喧,随即又低下头道:“没有。”
沈忘喧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接着问:“今日备的点心多,我选了南瓜酥饼和绿豆糕,你有什么别的想吃的,我再让人去拿?”
回昱:“不饿。”
“那你把羊奶喝了吧。”
“不渴。”
“那洗脸歇息吧。”
回昱起身走到屏风内,站在一旁将热水倒入盆中,调好水温,把脸帕在水里沁湿拧干等着,沈忘喧心里还犯嘀咕:怎么方才什么都不配合,这会让睡觉就二话不说洗脸去了。看了半天才发现不对,回昱不是要自己洗脸,拿着脸帕在一边候着,这是……
回昱见二少爷不过来,问道:“二少爷不是要洗脸歇息吗?”说着还扬了扬手上的脸帕。沈忘喧无奈的笑了一声道:“我是让你洗脸歇息。”
回昱听了这话,也没多问,把脸帕搁在盆边上。往外走,沈忘喧急忙堵住他道:“又干嘛去?”回昱道:“二少爷不是让我去歇息吗?”
“我说让你歇息没说让你出去啊,就在这儿睡。”
回昱道:“不合规矩。”
沈忘喧觉得,他们之间说话好像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所以也不说了,拉着人在床上坐下,去拿脸帕过来又把已经站起来的回昱按下去,给他擦脸。
回昱忙站起来道:“二少爷不必如此。”
回昱接着道:“我对二少爷没有僭越之心,北疆之行是我对不住二少爷,日后做牛做马,贺溪定当全力而为,报二少爷恩德。”
沈忘喧心想:你有我才放心,你没有我要闹心了。想完也不多说在回昱手腕上用力一拽,回昱没想到一直轻手轻脚的二少爷突然来这么一出,背上有一道伤口是被反复抽过的,才刚结了痂没多久,这么一拉铁定裂开了,回昱没忍住闷哼了一声,瞬间疼的满头都是冷汗。沈忘喧见状不对忙问:“怎么了,我弄疼你了?”
一边想:不对,就算是个姑娘这么一拉也没事,何况回昱从小练武身手不错呢。想着就去扯回昱衣服,一边道:“没事吧?快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回昱拉着自己衣襟不放手,背上的伤口裂开,一动就更疼了,他不由得呼吸加重,然后沈忘喧看见回昱月白色的外衣上渐渐印出一片刺眼得红色,沈忘喧有些颤抖得收回手,声音都放的极轻还带着微颤道:“回昱,让我…看看行吗?”说话时眼睛变得酸胀,他又补充道:“伤口要处理的,我帮你好不好?”
看回昱不松手,沈忘喧近乎哀求道:“求你别躲我了好不好。”
终于回昱松手了。沈忘喧解了回昱的腰带,将外衣带着中衣一起先脱下来,才慢慢去脱那件贴着皮肉的里衣,每往下退一点,就能看见或旧或新的伤疤,有的已经淡到没有突起几乎和皮肤一个颜色了;有的是成型的疤痕;有的周围还落了乌青;有的结痂刚掉露出新肉;有的则结着痂狰狞的扒在皮肤上。触到伤处,沈忘喧轻声道:“有点疼,你忍一忍。”
“无防。”这两字如同那张写在纸上的‘好’一同重重地砸在沈忘喧的心上,原来这样也无妨,这样算是好。
沈忘喧喉咙滚动了一下,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把衣服从血肉之上揭下来,而后道:“你趴在床上,我先给你擦一下再上药。”
回昱依言照做,脸帕沾了热水擦去裂开伤口周围的血迹,沈忘喧喊阿声进来道:“你去拿金疮药来。”阿声话不多,得了吩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
沈忘喧走到屏风前对着阿声接着吩咐:“明日一早,你等云雀和朵儿起了,随便让谁去一趟大夫人处拿我放好的东西,然后跟着另一个看看会不会去太爷院子里……”
还没说完,就听见回昱从里屋传出的声音“不必,我知道是谁。”
既如此沈忘喧对阿声道:“那你就去休息吧,今夜换阿慢在守夜。”
拿了药进里屋也先不问,把药轻轻倒在伤口上,一边说:“你别忍着疼了,喊出来或者咬着我都行。”
“……”
伤口上完药,包好,沈忘喧想把回昱的裤子也脱了好让他睡觉,刚一动手,回昱马上坐起来,沈忘喧扶住回昱道:“干什么,好好躺着。”
“二少爷干什么脱我裤子。”
“……睡觉不脱衣服吗?”
“不了,就这么…额…我还是去西厢房睡吧。”
沈忘喧笑了一声:“就打扫出来这一间房,你不乐意我待在这,我去西厢房睡行了吧。”
回昱:怎么可能就打扫一间,二少爷的院子就算人不在也是日日打扫好的,谁敢怠慢。
沈忘喧见回昱不说话,赶忙扶着他躺下道:“我让人准备了干净衣裳,我给你换上新里衣行吗?”
回昱顿了顿道:“我自己来。”
沈忘喧蹙眉想了一会加重语气道:“你伤在背上,换衣服要抬手,胳膊一动就扯着伤口了,怎么换?大不了我注意点不碰着你行吗?”
“你是少爷,不合规矩。”
“你以后别叫我少爷了。”
回昱:那叫什么?也对现在是中丞大人了,以后该叫大人了。
沈忘喧小心帮回昱换了衣服,又把人抱到床榻里头,让他侧躺着。回昱早就习惯趴着睡了,自己又往里挪了挪,趴在床上把头转去靠墙的一边,心想:睡就睡吧,两个男人有什么不能一起睡的。想着又往里挪了挪,床虽然够大,但是二少爷向来金贵,怕他觉得挤。沈忘喧索性也往里挪,他没躺下,手肘撑着床,手掌托着头自上而下的看着回昱,靠近回昱的脑袋道:“你是打算钻到墙里去吗?”
离得太近了,回昱一睁眼就看见一张脸悬在面前,吓了一跳。那张脸偏偏还停在原处不动,回昱没办法道:“大人睡吧。”
沈忘喧皱眉道:“你叫我什么?”
回昱心想:不是你不让我叫你少爷的,就问:“中丞大人?”
沈忘喧也不知道自己今晚是第几次被气了总之这都怪自己,笑了笑道:“让你叫我名字,没让你瞎叫,别再说不合规矩了,现在你是我的人了,规矩是我定的。”
回昱没再说话了,叫名字怎么叫,不能直呼其名,也不敢向大夫人那样喊小名。
翌日清晨,回昱醒的一向早,沈忘喧在北疆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比回昱醒来的更早,睡觉的时候怕回昱要起夜自己挡着不方便,就挨着回昱身边侧躺着,这样只要身边的人一动他也就醒了,而且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身边的人。
回昱以为沈忘喧还在睡就打算先下床,奈何一起身发现沈忘喧靠着自己睡的。空的那半边床都能再躺下一个人了,回昱打算不惊动沈忘喧先下床,面朝下一只手已经撑在床上打算越过人翻出去了,好巧不巧,侧躺着的人转了个身躺平睁开眼睛笑着说:“早。”回昱一时进退两难,一晃神手差点松下去,赶忙撑住结果扯到伤口背又疼,这下沈忘喧不装了,赶紧起身连抱带扶把回昱圈在怀里问:“没事吧?”
回昱想开口,又想起不能叫二少爷,又不能叫大人,干脆豁出去了,反正沈忘喧叫自己回昱。于是道:“子昭?”
沈子昭本来有些担忧的脸上瞬间挂上笑容,道:“嗯,你说。”
“你放开,我要起床。”
不想放,沈子昭虽然想这么说但还是放开了,等回昱下了床又道:“你别动了,衣服我给你穿吧。”
那就穿吧,反正昨天里衣都是你换的。
况且回昱发现自从昨晚到现在自己好像没有说不的权力了,不管做什么到最后都免不了按着沈子昭的意思来,那还有什么好挣扎的。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说,回昱道:“…子昭,朵儿是太爷的人,贺叔招回来的丫头,身手一般,但轻功很好,她做事过于谨慎,所以还并不知道你的身世。”
沈子昭点了点头道:“原本还以为是云雀。”因为不论是说话还是做事,云雀都比呆闷的朵儿要活泛知趣的多。回昱答:“嗯,也可能两个都是。”
沈子昭给回昱穿着衣服。回味着这句话问道:“那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你去问大夫人,如果是她买进来的丫头,东叔都记得。”
穿好衣服,两人去用早餐,子昭也不用说的了,不坐就按在椅子上,不吃就夹到碗里,回昱不会闹脾气或者说没有脾气,习惯妥协。
吃完饭子昭道:“一会儿我要去和爷爷告别,你就别跟着去了,咱们日后不住沈府,新宅园已经建好了,里面住的是这几年我带出来的人,还有新买的丫头,让阿声带着你和云雀过去,你先去打点一下行吗?”
回昱点头道:“你去给太爷道歉吧,也解释一下,我们之间确实是清白的,你说的话他总会信的。”
子昭一笑问:“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但我不清白。”
回昱凝眉沉声道:“子昭!”
许是这两个字太好听了,又许是等这个人叫出这两个字太久了,所以现在就算他带着些责备的语气叫自己的名字,听着也高兴。
“好,我知道了,我有分寸,你别管了,总之我不会再让……让你受伤了。”
沈子昭一直把回昱送上马车,叮嘱阿声:“路上一定把车驾的平稳些,别颠簸,回昱身上有伤,回去以后给他准备午饭,让他多休息,他愿意的话带着他四处转转,别让不认识的人靠近他尤其是太爷的人,明白了吗?”
阿声道了声‘是’就驾着马车平稳的往新建的沈府别院去了。
等彻底看不见马车扬尘后,沈子昭才再回去沈府先是私底下见了贺叔,别的没多说,自己对回昱的心意一点没露全说了。
贺叔从他们小的时候桩桩件件都看在眼里,昨儿得知二少爷回府就知道救星来了,没想到救星不光来了,还一下子就把人从火海中拉出来了。贺叔也没瞒着,一股脑把这些年憋在自己肚子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包括没敢告诉回昱的关于药的事。
沈子昭忍下怒气道:“贺叔,你先回去,昨晚你来过的事我压下来了,日后你该如何还如何,不用为了回昱去分辨,他有我呢,你切记要保全自己。”贺叔答应着就先回沈家庄去了。
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了,府上来道贺的人不少,徐芷柔在前厅忙着,东叔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沈子昭无法只得先去找沈太爷,刚巧江大人也在,碍着江大人沈太爷不好发作,加上沈子昭态度也好,沈太爷也就没怎么气了。
沈子昭跟着他们聊了几句,就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出来:“爷爷,皇上为了日后方便,在城里建了所沈府别院给我,本想着推掉住家里的,又怕驳了皇上美意叫皇上多想就应下了,想着刚好这两日皇上特批不用上朝就搬过去住,爷爷看如何。”
沈太爷面上不动声色道:“你既定了,又何必多问?”
江大人不解道:“师兄,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要我看子昭这孩子知书懂礼,栋梁之材啊,不过是搬出去住,男儿大了理应自立,我看挺好的?”
家丑当然不可外扬,沈太爷笑了笑道:“老啦,管不了了。”复而转向子昭说道:“你先去吧,我和御史大人还有话说。”
沈子昭告退。
江大人道:“师兄这么说我可担待不起。”
沈太爷叹了口气道:“当着孩子呢,你是朝廷命官,我不能失了礼数,师弟,你今日来是为了当年的事来的吧。”
江大人点头道:“皇上查了当年的事,查到什么地步我不知道,但是当年没人比师兄知道的更多了,我怕白昊要在这上头做文章啊。”
沈太爷一副自若地表情道:“白昊不过是一介武夫,不足为惧,我担心的一直都是那道至今查无踪迹的诅咒。”
午饭时候,沈子昭终于等到徐芷柔吃饭的空闲,把方才跟沈太爷说的事又说了一便,徐芷柔听了道:“也好,你们离得远些,省的你爷爷看见心烦,不过搬归搬,该回来请安的就回来,尤其是给你爷爷的,你不在的时候睦儿和回昱一同上学堂帮了回昱不少,该是谁的好,你心里要记着,人都是要为将来打算的,道理你都懂,娘也不多说了,只是日后见了你东叔,别再……你要怨就怨娘好了,别总是对他冷冰冰的。”
沈子昭顿了顿道:“我就是不知道怎么相处,我没怨你们,以后会注意的。”
东叔从膳房过来想着给这娘俩儿加菜,此时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不过听了这话心里还是高兴,想着:确实别扭,孩子想得没错,不能逼孩子。这么想着就赶忙找了宝和,让她把菜送进去。
吃饭间,沈子昭问道:“母亲,云雀是你放在我身边的吗?”
徐芷柔点点头道:“你小的时候常把她叫来问话,后来你大了,就没在问过,云雀有什么问题吗?”
沈子昭摇头道:“没有,就是觉得以前自己实在是不经世事,所以问问清楚。”
“好,这个人出身简单,家里都是农人,自小卖过来的,我看着人还算机灵就放你身边了,你要用的话提点提点总没问题的。”
“好。”
吃过午饭沈子昭回了自己的院子,阿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朵儿看着早上云雀不在偷偷去给沈太爷传了个话,这会也收拾好在屋里等着。
沈忘喧没什么要带的进门就把朵儿叫到跟前道:“你从小伺候我到今年也有十多年了,现下我搬出去不会带你去,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拿着我的银子离开雁京,今后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要么你直接回去告诉爷爷我这不留你,让他给你安排其他的差事。”
朵儿忙跪下,正要开口分辨,沈子昭看着跪在地下的人不容置喙道:“六年前,他在我房中待过一夜的事是你告诉爷爷的,你添油加醋的话害他六年间月月受鞭刑,这份罪我要是算在你头上,你今日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现在让你滚,你最好识趣点往远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沈子昭说完扔了一袋银子在地上,不做任何停留出了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