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伊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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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雅间两位！客官，里边儿请！”
小二尖锐的声音在酒楼里面响起，后厨也开始忙活起来，一看便知，是到了晌午。
刚过完年的宋国国都都还在一片欣喜和愉快的氛围中，繁华的汴梁大街上熙熙攘攘，街边的各种铺子生意红火，各家酒楼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但非得说一个最热闹的地方，那肯定还得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聚贤阁。
这聚贤阁不仅是菜肴色味俱佳，装饰更是富丽堂皇，三个楼层各有特色。虽说是京城里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但其中的食客却是鱼龙混杂。
一楼的规矩便是来客皆不拒，一般是到京城做买卖的商贾和平头百姓，但不管是上京赶考的书生还是街头流落的乞丐，就是身无分文，每天也能在这里讨一碗免费的白粥和一个香喷喷的白面馒头。二楼一般是文人雅客聚集的地方，谈诗文，评时事。三楼那便是官宦子弟的娱乐场所，酒肉美人，样样俱全，其中也不乏富甲一方的乡绅，甚至更有皇亲国戚。
“主子，这聚贤阁真是阔气啊！”
秋霞看着酒楼里琳琅满目的装饰品，眼睛里都闪着珠宝般的光芒，摩拳擦掌的样子巴不得要偷几个才舒心似的。
站在她旁边的男人微微一笑，“既是汴梁城中最大的酒楼，有如此气派也是平常。”
“主子说的是，但只是二楼就已经这样好看，那三楼还不是要和宫中一样漂亮了?”，少女越想便是越发好奇了。
“并未有大不相同之处，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人多为官宦子弟罢了。”
落座后，柳入云白皙的手慢慢将茶杯端起，喝了一口，笑着说道。
站在一旁的秋霞听完，一边拿过茶壶给男人倒茶，一边笑嘻嘻地说到：“那还是二楼好，免得那些酒肉子弟惹得我家主子一身油气。”
还好是不知道柳入云在此地，若是那些官宦子弟知道当今以对贪官污吏杀伐果决闻名的柳相在这聚贤阁，那怕是有一番笑话看了。
柳入云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看向了一楼。
吃饭若是只有菜肴，那便也太无趣了些，还是得有谈资，宋国国风开放，即便是在这天子脚下，亦可上谈皇子官吏，下谈民间秩文，只要不逾越，那便可以畅所欲言。
果然，有人觉着无聊，先就开口了。
“诶，我听说皇上前几日东游翠玄湖，不仅皇后和各位嫔妃陪着，四位皇子好像也一同去了。”
市井百姓最是爱热闹，一旦有人开头，那不一会儿就聊的火热。
“四位皇子?是哪四位？”
“四位皇子都不知道，你这也太没见识了，为兄我来给你讲解一二，这四位皇子啊，分别是大皇子萧行，二皇子萧凌，三皇子萧禅，四皇子萧澜。”
看着有人如此没见识，知道自己又能吹上几壶了，旁边的食客也都纷纷看过来，那人故意提了提嗓子，便继续说到：“大皇子萧行是当今皇后宣宜皇后唯一的孩子，外祖父是宋国的定国大将军，先帝在时那可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啊，现贵为国丈兼两朝元老，深得皇上器重。这大皇子从小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啊，太子之位恐怕是除他之外再无他人。”
“三皇子萧禅是淑妃之子，淑妃当年可是惠州第一才女啊，但三皇子资质平庸，并无过人之处。”
“四皇子萧澜乃是静妃所生，舅舅为当朝兵部尚书，听说这四皇子从小便习武，更是喜欢读阅兵法，根本不在意皇位之争，小小年纪便带兵平了凉州之乱，是难得一见的将才啊。”
“哦，原来如此，诶，兄台不对啊，方才是说有四位皇子，但兄台怎么只讲了三位?这二皇子萧凌又是何人啊？”
那人听他这样一问，慢悠悠地抿了一嘴酒，才开口说道：“贤弟不是宋国人吧？”
那小子也是抱拳一笑，“兄台明鉴，小弟是越国商人，到宋国来是谈笔生意，见识短浅，还望兄台莫笑。”
那人摆摆手，继续说到：“贤弟有所不知啊，这二皇子萧凌乃是罪后梦凌皇后的儿子啊！”
周围的外来食客一听，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竖着耳朵，都想听听这宫中之事。
小子的仆从给那人倒了一杯酒后，小子才继续说道：“还望兄台细说。”
那人接过酒杯，却并未喝下，转而换了一副愁容，“唉，这梦凌皇后本是当年楚国裕王爷之子，虽是男子，可也是容貌倾城、才华横溢啊，后来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当今圣上，再后来圣上更是与其成婚，还直接以其名为封号，封为梦凌皇后，也因为他而结束了宋楚两国数十年的战争。本以为因其是男子，无法为皇家添丁，圣上会慢慢冷落他，但谁曾想那人却是个雌儿！成婚一年多便为圣上生了一个皇子，圣上更是对其宠爱有加，赐名萧凌。夫夫恩爱，当时也成就了一段佳话。”
“那既是如此，为何又成了罪后？”
“人心难测啊！就在梦凌皇后诞下二皇子十年后，他就以思念父母为由，向圣上请愿带二皇子回楚国探亲，圣上如此宠爱于他，自是允了，还派了国师公孙大人随行，哪知……唉，哪知那罪后明则探亲，暗中却将我国的军事机密泄露给了楚国，以至于他回国一月后楚国突袭宋国，雍州数千百姓丧生于楚国铁骑之下啊！”
周围人听了，纷纷吸了一口凉气，指责声鄙夷声窸窸窣窣地传出。
“圣上得知此事后，除了悲愤，更是心痛不已，最后决定赐死梦凌皇后，念在昔日两人旧情和二皇子尚且年幼，就留了二皇子一命，但从此也是对他不闻不问。灭楚后，转眼又过了七年了，圣上仁心，可能也是可怜二皇子，此次出游破例带上了他吧。”
“唉，原来如此，新岁才过，本不应该谈此伤心之事，是小弟愚钝了，自罚三杯。”
三杯过后，小子才道：“兄台还是谈谈这京城中的风月之事吧。”
“贤弟豪爽，要说起这些，那便多了……”
秋霞听完，也不禁感慨：“主子，没想到此事民间也是人尽皆知，唉，二皇子的命可真苦。”
柳入云微微皱眉：“帝王家事，民间可议，宫中之人不可议，切勿再多嘴。”
知道主子是为了自己好，秋霞郑重地回复道：“多谢主子教诲，秋霞记住了。”
“嗯，时候不早了，走吧。”
出了聚贤阁，准备上马车时，突然，一个男子走到了柳入云的面前拦下了去路，秋霞刚想上去问话，却被柳入云抬手拦下，“公子可有事？”
眼前的男子便是方才在酒楼里自称越国商贾的人，一身黑衣显出肃杀之气，眉宇间透露着英气，五官棱角分明，仔细一看，根本不像是商人。
“在下陈意，在酒楼便看公子气度不凡，想与公子结交一番，不知公子可愿意？”
自称陈意的男人抱拳行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与陈意不同，柳入云一袭青衣，头上系着青丝缎带，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玉石般白皙的皮肤却不显病态，如同雕画般精致的五官也不显媚态，倒是让人感觉是个温和的人。
“在下柳雨，与陈公子相识本是缘分，只是今日事务繁多怕是不能在此拖延了，若是缘分未尽，下次见面时在下定给陈公子赔罪。”柳入云微微颔首，对陈意说到。
陈意见此，也不好强求，侧身让出了去路，拱手对柳入云说道：“柳公子，你我有缘再见。”
柳入云笑着点头：“有缘再见。”
看着柳入云的马车走远后，陈意旁边的仆从站出来问道：“大……大少爷，这人的底细需不需要属下去查探一番？”
陈意的目光也渐渐深了下去 ，“不必，等下次再见时便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伊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