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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回到元一家,李少林一声不吭地钻进监控室。

      “这孩子是不是撞到脑袋了,”大秦看着bang一声关上门的李少林急忙替他向元一赔不是。

      元一微笑着摇摇头,“没事。”

      李少林呆坐在屏幕前,他不愿意相信那是元一。但是当时就只有他俩,而且他把自己带出了岩洞却什么也没说,只道是他自己晕过去了。

      起码,对我说些什么啊…

      难道我不值得你稍微解释一下吗?

      那双眼睛是你的,还是有别的怪物,只要你说我都愿意相信。可你是根本不在意我。

      按部就班地导出今天录影的内容,李少林怔怔地看着画面里喜笑颜开的元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那么近又那么远。李少林控制不住的手轻轻抚摸画面上的眉眼。他记得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的触感,可是现在的他为何变得如此冷漠?

      大秦通过群消息知道,李少林已经把今天录影的视频做好标记,发给了节目组,可等了大半晌人还没出来。

      他不明白李少林和元一之间那种,看似陌生却实际相互追随的情感到底是何物。

      “元一说明天我们就走了,所以特地搭了烧烤台,别磨叽了,赶紧过去。”大秦好说歹说把人哄开了门,连拖带拽地给人弄了出来。

      天色已晚,李少林走到庭院,第一眼就看到火光中元一好看的侧脸,那种灿烂是他全力以赴也抓不住的奢望。突然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他低着头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样的结局让他有种深深的挫败感,那种不舍猝不及防地击碎了他小心翼翼隐藏的真心。

      整个烧烤派对李少林都没精打采,只是不同于以往,几杯酒精下肚,他开始明目张胆地任由视线锁死在元一身上。

      大秦一开始还明里暗里地让人收敛点,到了后来也就撒手不管了。看着这两人的互动,他避开去关联那个最真实的答案。

      差不多10点,大秦以洗澡睡觉为由提前离场了,剩下元一和李少林两人在草坪上喝酒。

      烧烤已经结束,但山里入夜后的室外还是比较寒冷,所以元一烧了一处火堆供两人取暖。光影映在各自脸上,散落下不为人知的百结愁肠。

      李少林身边堆积了五六个酒瓶,红晕已经染红双颊。双眼映着焰火的光,全数落在对面的元一身上。

      元一第一次被李少林带着这种看不穿情绪的眼神紧盯着。但作为主人,即使他无所适从,也不想落下客人提前离场,所以纵使一整晚都顶着这股压力,他还是选择默默陪伴。

      李少林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元一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下意识地往身后房子的落地窗瞟了一眼,他不知道李少林接下来要对自己做什么,但直觉最好不要被第三者看了去。

      李少林把人从椅子上一把拽了起来,扎扎实实地撞进了自己的胸膛。他用力把人抱住,在人颈间深深地吸了口气。

      那股躁动扫得元一心头一紧,李少林眉间的脆弱叫他当即放弃了挣扎。

      “元一可能不知道,我…”李少林在元一耳边说着什么,可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听不清了。

      “你说什么?”

      李少林把嘴唇贴在元一耳朵上,“我说,”他顿了一下,“哼…”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呵呵地傻笑,笑着笑着眼角出现了泪光,在焰火的照耀下透明易碎。

      他看着眼前的元一,“元一在意我吗?”他假装不羁的眼神却盛着最后的期盼。

      看到元一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的双眼纵是映着身旁的熊熊火光,也一点一点黯了下来。他轻轻摸了摸元一的唇,低下了头笑了,可笑声像被扼在了喉咙,出来时已经支离破碎。

      摇了摇头,转身随手抓起一瓶酒,整个人又跌坐回椅子里。

      他狼狈地仰起头灌酒,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一并喝进了肚子里。

      他恨自己如此窘迫不堪,更嘲笑自己自不量力。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向元一交出了真心,可到头来才发现,原来对元一而言,自己和那本日记本的主人一样,只是一个为他疯了心智的可怜玩物。

      “元一请回吧,我在这吹一下冷风便回去。”李少林没再看向元一,一来他不想泄露自己的局促,二来元一的眼中没有他,那冰冷的表情只会叫他更痛心。

      他抬头看着漫天星星,有一搭没一搭地哼起了歌,“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oh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oh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声音虽小,但一字一句都落入元一的耳朵里。

      他看着眼前的人,他是在悲伤吗?怎么会?

      元一,看清他们内心的贪念,让那个魔鬼反噬他们肮脏的灵魂。

      可是,被他夺去双眼的我,不知如何分辨善恶。

      李少林,又真的在意我吗?

      … …

      待到火堆燃烬,李少林把剩下的酒浇入灰烬。

      忍着头痛欲裂走回屋里。

      他躺在沙发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元一的房门。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有翻身的时候鼻子会发出哼哼的声音。但他也睡得很浅,只要轻轻触摸不一会他就会醒过来。若看到是我,他不会生气,只会微笑着“嗯”一声。如果我继续闹他,他要么装睡,要么把脸捂起来说“让我睡觉”。若是我还不放弃,他便告诉我“这次要快点,我好累了”…

      带着熟悉的记忆,李少林渐渐入睡。

      可惜,今晚梦中没有元一。

      翌日早上

      “最后一场了,加油加油加油!”大秦一大早就在客厅喊口号。

      被他这么一闹,李少林瞬间睡意全无。

      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李少林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被子,一边还时不时瞟向元一的房门。

      大秦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别发呆了,终究还是要结束的。赶紧收拾下东西吧,待会出去拍完东西回来就该走了。”

      李少林看了眼大秦,轻轻叹着气眼光再次回到元一的房门。

      要结束了。

      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李少林和大秦开始调试外出设备。

      好不容易等到元一开门出来,期盼已久的这一眼让李少林意识到自己有多想他。

      还没离开,就已经开始想念。

      今天的内容是元一外出,拍摄疫情之下的北京。

      因为元一在剧组的时间久,平时空档也会和导演们学一些拍摄技巧,虽然实操的不多,但也还算熟练。

      他们开车一个小时才到了拍摄地点:护国寺街。

      陆续下了车,一番沟通后,元一打开摄影机走在前面,李少林则紧随其后跟拍。

      “没有了拥挤的人流和喧嚣,安静的大街回归了一个街道原本的样子。”元一会在拍摄间隙给自己拍摄的画面做一些讲解。

      走着走着他在一棵大树下停下。金色的阳光打在这古老的树木上,它像一个安详的老人,站在门口诉说着这条胡同的前世今生。而树下的年轻人,似乎在试图摘取其中的美好片段,让年轻的双眸缀上往事的星光。

      李少林连退了好几步,拉宽了视角,记录下这古今交汇的画面。

      元一一路颇为沉默,也许疫情之下的北京已不是他熟悉的模样。他穿过老式的民居,古老的建筑,记录着它们沉寂却静待花开的生机。

      接连出现几家餐厅,元一站在跟前记录着没有光的窗户。街上卖各种特色美食的大妈大爷也都不见了。

      面对这空荡荡的大街,李少林镜头里的元一是如此孤独。

      若不是为了让综艺点题,给大家呈现全城抗疫攻坚成果,他也不会在居家隔离号召下破例外出。

      “坚韧的北京从来不害怕寒冬,春暖花开终会来。”

      拍摄结束,返程的路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不知是在为国家这“寒冷”的初春怅然,还是为紧接下来的分离惋惜。

      终于回到元一住处,大秦忍不住出来活跃气氛。

      “元一啊,谢谢你这些日子的招待啊,打扰了这么些时日还请多见谅哈。”说毕意有所指地朝李少林看了一眼。

      元一礼貌地摇头,“是我招呼不周了,不好意思,我一个人生活久了,有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怠慢之处还请秦先生多包涵。还有少林… 谢谢你们。”元一略显忐忑地眼光扫过大秦身后的李少林。

      站在两人中间的大秦似乎被这微妙的火光灼到,急忙说节目组晚点要开会,他俩得赶紧回去。说毕自己去搬行李了。

      眼睛偶尔瞟向两人,发现李少林略带落寞地身影站在无所适从的元一跟前。再不想承认,他终归还是看清了两人的爱恨,惋惜地摇了摇头。

      “元一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还是李少林第一个开口。

      “……”元一局促地眼神闪烁,不知如何回答。

      “元一,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李少林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可是比上一次更慢,更轻,更温柔。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为什么元一突然变得陌生,此后接连出现的几次意外都和元一反常的行为有关。李少林笃定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我做错了什么吗?”他小心地试探。看着对面越来越不安的元一,他没办法狠心质问他。

      “我们,结束了吗?”结束?他们的关系是否真正开始过?问出这个问题,李少林打从心底里看轻自己。

      面对一言不发的元一,李少林终是没让自己的狼狈不堪在他深爱的元一面前土崩瓦解。

      他的手轻轻抚上元一的脸,让人仰起头看向自己。他深深地看进元一的双眸,它们清澈明亮,根本不像它们的主人般冷漠无情。

      李少林逐渐退后,艰难地扯起一抹笑容,“再见了,元一。”

      说毕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元一任凭泪水滑落,结束了。

      “我不是妖怪,李少林,我不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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