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的 ...
-
在我迷迷茫茫的按着脑袋爬起来后，天色明晃晃的已是正午，无梦的睡眠持续了这么久，许是先前太累了。
一股浓郁的饭香从屋外传来，我被它勾着鼻子引出门，直发现桌上一大碗素鸡面，面上两个黄澄澄的蛋黄腾腾冒着白气，几个润滑多汁的蘑菇点缀，恰恰盖住做成荷叶状的西兰花。
“不，不愧是晴乃......”
我吃惊地吞了吞口水。
扁而宽的大面条，嚼时总要在唇齿之间蹦一蹦，蘑菇很有弹性，而且似乎每被挤一下就会溢出鲜美的汤汁，一点点不明显的香油加上陈醋，勾得人食指大动。
我餍足地舔舔唇角，感觉像是被浸在幸福的蜜罐子里忽然涌上的一种安心感。
面碗旁有一张字条，约莫也是晴乃留下的
“面在桌上趁热吃，以及今天你轮下午的班”
纸张上有一种不知何处来的小松子香。
晴乃，母亲一样。
在心中默默赞美了晴乃之后，我就迅速往店里跑了，不过还在路上时，我于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往前似乎曾约好要给什么东西买粗点心来着。
那家粗点心店离咖啡厅并不太远，距我轮班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我可以先去买好粗点心再回去轮班。
这么想着，我踏上前往“板木粗点心铺”的道路。结果却发现从很远的地方都能看见的长队--一直从街的这头排到另一头。
我心中不由得丧气，却还是挤进人堆里煎熬地等待。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队伍前进的很快，似乎有不少人消磨了耐性，直截了当地离开了......理所当然的，留给我的时间也充裕不少。
挑了几袋销量最热的草莓奶油大福和红豆麻薯，配上海盐可可饼干和泽西布丁，最终的添头是真知棒和波子汽水--成功的粗点心套餐出炉。
我拎着袋子在柏油路上小跑到咖啡厅，看了眼时间，还不算晚。于是，我立即穿上工作服，投身于忙碌的工作之中。
——————海子努力工作的分割线——————
用毛巾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顺着昏黄的灯光，我缓缓向二楼的武装侦探社走去。
踏着木质的阶梯－级级往上走，很快就看见武装侦探社的门牌，敲了敲门，来迎接顾客的是穿着背带裤的白发少年，年纪不大。
我在软沙发旁找到了满嘴碎点心的乱步，嗯，不是猫…他看着我怀中的粗点心，眼睛闪闪发亮，并缓缓伸出手抓去，我也识时务地快速送上。
“啪嗒--”
一大袋粗点心掉在地上。
还没来得及可惜，周围传来一阵凉意。
乱步的神色忽然变得很慌张，捂住嘴巴又似乎有点害怕。
我打了个哆嗦，转头向身后看去--
侦探社社长沉着脸站在我身后，目光冷然。
“乱步，你这个月的零食量已经超标了。”他皱着脸，不情不愿地将手缓慢伸出--在那之前一直拢着快要滑落的零食袋，但现在被毫不留情地夺走…
他的情绪迅速低落下来，失去了聊天的兴趣，我也想起工作--到傍晚前还有一班，于是忙忙下楼。
“中杯拿铁，多奶多糖，不加咖啡，我对咖啡因过敏。”
--这位先生，您为什么不点甜牛奶，我觉得那完全符合您的要求。
“大杯冰美式，不能太冷也不能热，温度适宜入口但是必须有未融化的冰”
-- …您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样的事情还在持续，大概确实是杏前辈所言“爱找麻烦并很有闲功夫”的客人，我的心情也以一种奇异的水平线变糟糕，这让我叹息了半分钟。
踏在新近发现的小路上，随意瞥着横滨晚间的夕阳。旁边的房子传来调笑和嘈杂的哭声，我掩着耳朵，却被满脸脏污的小扒手顺走了钱包…
倒底是租界，何况，这所谓的贫民窟附近，这种乱象也是常有的。
--我无奈的看向第三批来收保护费的混混，并示意自己一贫如洗。
走过这附近少见的柏油路，我又一次看见那一团熟悉的橘黄，是那只猫阿…
我一时间难以用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它脏瘦了些--原因可能是跟他寸步不离的小猫。
这小猫的毛色有些脏，像是掉进油漆桶又捞了出来，但是很活泼，机警并不像她父亲一样粘人。
我只揉了揉它的头，尝试用有一百零八个语法错误的猫语向他诉说这些日子的经历与成长。它倒是听得认真，摆摆尾巴，便领着孩子离去了，也不再多叫，我也感觉仿佛见到一位父亲。
和猫告别以后，那种萧瑟的心情便了却很多，只是比以前还萦绕着一种垃圾腐坏的味道，即使每天有人清扫，这种破败也一定长驻在一部分横滨人心底，成为一种日常。
稀稀拉拉的的树枝下渗出的光斑以一种烦躁的情绪不断跳动着，循环往复。
往乐观方面想，即使在这种地方都能开下去的24小时便利店和酒馆，或许更能够说明人们的顽强吧。
回过头，已经看不见侦探社和咖啡厅的踪影了，现在想想，对于人们而言，亲密者自然而然地生活在一起似乎是一件容易的事，像呼吸一样的…平常。
进入树林时忽然发觉鹤见川的源头大概不在这里，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我所见过的最长的河，但只是稍试回忆，呕吐和心痛感便一同传来，索性暂且搁置，就这样沿着初见的路走回树林--然后在一颗树上打了绳结，正以此借力爬上去
--我还是翻了许多书才找到这种明智之举
此时，月已高悬。
天色一片明净又空荡的黑，看不见一颗星星，就好像之前在晴乃房里看见的所谓*星象预言书--实质上似乎是一本以心理预测人生的杂谈。
有一道测试题是“你的天空上有多少星星，将预测自己于此间最终拥有的朋友数量”我是不信这些的，但是晴乃比较喜欢。
月像还在云后，连眼睛都不敢露出多少，许是担心见到人间可耻的行径
刷--咚 我促不及防的从枝间坠下，好在不是过高，只是骨折，希望被砸中的家伙也如此好运。一只手动不了，我低下头，用完好的手尽力扒拉被叶堆覆盖的人形物体
--阿......这个色调的头发和气味，是晴乃.....？我看着那一头极富光泽的红发，久违的感到一丝慌张。
叮--现在出场的是“简直像恶鬼一样”号的晴乃选手，与她对战的我方“海子一号”选手是否有足够的实力赢敌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回合先手 晴乃
* 现在晴乃选手使用了痛扁和辱骂攻击
.杀伤力十分显著！！！
* 我方海子选手还没有任何动静
.是死机了吗！！！
二回合先手 晴乃
* 晴乃选手使用探查海子选手未抵抗
.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 晴乃选手使用连击技--
“安抚、关心、心灵暴击”
.破防率大大提升！！！
* 海子选手倒下了
.难道战局不可逆转了吗！！！
* 晴乃选手投降了
.出乎意料的结局！！！
K.O
“喂，云居，你从刚刚开始就在干嘛呢”晴乃脸上几乎出现一个井字，直冒黑线。“话说你为什么会大半夜的来这里啊…”她等了一会儿，我没应声，似乎也就不期待回答了。
“晴乃呢？”她看我的表情变得稀奇
“真是太少见了”晴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明明是云居，没弄错啊…”
我开始无法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于是我放弃了理解。
“晴乃…”我似叹息地吁出一口气
她用食指和中指摩挲着发尾，视线斜斜望向月亮，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这样沉默了一段时间，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我斜倾着。
“喂，小云居，我可以嗅一下你吗”晴乃把头埋在我的颈后，有一种落寞的气味在传染我，于是我不再开口。
“…唉……我明白了”
她移开几步，坐在另一堆枯枝上。
“云居啊，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呢--脾气差劲，还活得太认真吗？”
我用滞涩的大脑勉强想了想，却得不到结果，有一种想法自然而然如流水般的苏生。
“不知道...但是挺好的...”我这样尽力组织着语言“应该是会受欢迎的类型吧…”
“一直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会让人不爽呢....”她还是没有看过来
“确实是优秀的人…总之…”她打了个哈欠，掩住我的嘴
“接下来的话，可以不用说出来”
“你有目标吗”
“在横滨，除非你是能力特别强大的超级人物，没有目标…没办法一直活着，也没有无条件无原因一直保护你的好人”
她的目光晦涩不明
“别当滥好人，这样的好人都死了…”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说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于是只是安静的听着。
我还是想要做些什么--
这是一个近乎本能的拥抱，纯粹的，没有任何思绪夹杂…明明看不见她的眼睛，我却觉得身边的月光汇成了一片蓝色的海…
…咸湿的味道一点点渗入衣服，我听见她的心脏在嗡鸣…
温度，心跳，一切的传导从记忆的角落拾起活着的触感，这是她身为存活于世的个体的佐证。
“真好啊”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感觉，占据我的大脑。…即便我还无法理解她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