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结》海纳白川

3、奇怪的长古巷

　　“我以为他们拿的是一种法器，看你捂脸以为会对你有伤害。”褚恪一脸本该如此的样子。
　　“您到底是从哪个年代过来的？还法器，您修仙吗！他们拿的是手机，而且不是在拍我是在拍你啊！”万古头疼的扶额，努力与身边的人沟通，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个远古时期蹦出来的人解释这些这简直就是文化冲击。
　　“拍我？什么意思？”
　　“废话！你穿的这么奇怪又一头长发，关键是还长得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cosplay呢 ，当然要拍你发到网上炫耀一下了。”
　　对于万古的吐槽和后面接连蹦出的新词，褚恪感到一阵无力，这个时代的东西怎么这么难懂。
　　万古不打算在理他，往前快走几步绕进一条巷子里。巷子的入口很窄，勉强能容两个人并肩而过，说来也奇怪，这个入口挤在两个高楼之间却不突兀，入口很长，走了一段时间才进入到里面。
　　褚恪跟在万古身后，刚一脚踏入巷口时他便感受到一股绵薄的阻力糊在了脸上，他退回一步伸出手轻轻试探，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波纹从他的指尖晕散开，这个是结界？但是这个结界没有完全将他阻隔在外，难道这个结界是专门给万古设的？他这么想着。
　　“发什么愣啊？快走啊。”
　　走在前面的万古发现本该跟上的人却在后面发呆，便停下脚步喊他。
　　褚恪也不多作想，跟上去来到了里面，他环视着周围，这一小块地别有洞天到说不上，但能在高楼迭起之中还存留这么一片地也属实令人诧异，中间的小院子简朴，两侧各有面积不大的小菜园，院子的门口是一排葡萄架，此时已爬满了葡萄藤，是个乘凉的宝地。
　　但是这里总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很明朗，空气也因着绿植而清新，就好像这里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假象。
　　“爷爷，我回来了！”还没进门万古便朝着屋内爽朗的叫着。
　　爷爷？听到他这么喊褚恪存疑的看向屋内，按常理来说，容器本身是空降于世，不会有亲人才对，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是收养。
　　万古在屋里逛了一圈，没有看见人影，他感到奇怪的挠了挠头，不在家？去哪里了？
　　本站在院子中心的褚恪忽敢身后有东西袭来，背后偷袭？对他来说简直太小儿科了，他头也不回的反手一背，五指成爪轻松的握住飞来的东西，但是触感湿滑黏腻，险些要脱手的感觉。他将东西拿到前面，竟是一条手掌大小的黑鱼？
　　“吼呦，来客人了啊，正好今天在后院钓了几条鱼，够招待了。”老爷子一手拎着鱼篓一手扛着钓竿，虽满头银发却眉目清澈，身子骨一看就硬朗的很，即便是满脸的皱纹也丝毫不难看出年轻时定是意气风发，当然现在也是老当益壮。
　　褚恪捏着手里的鱼盯着老爷子看了几眼，那几乎是黏在老爷子身上的目光，就像是想要渗入到更深处来一探其究竟。
　　“您好，褚恪，恪尽职守的恪。”褚恪站在原地绅士的鞠了一躬，手里的鱼因缺氧而极度暴躁的甩着尾巴，但这并不影响他的从容优雅。
　　“哦，你是小古的朋友吧，跟着叫我万爷爷就好。”老爷子慢悠悠的晃进来，一点也不惊讶会有外人来，就好像事先知道了一样。
　　褚恪对于老爷子的态度在心中略感诧异，他是突然造访老爷子非但不感到惊讶反而像是招待常客一般，凭着这一点在加上入口处的结界便让他心中存疑。而且他并不想叫爷爷，他俩还指不定谁大呢！他看着老爷子礼貌的开口，“我还是唤您一声万老。”
　　万老走到褚恪面前停下，犹豫身高差的缘故，他只能抬头看他，将鱼篓伸到对方面前，“你刚才说恪尽职守，守什么？”别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
　　“您孙子。”褚恪将手里的鱼放进鱼篓里，眼神瞟向一边正处于不明所以状态的万古，“确切的说......”收回眼神继续道：“我守的是您捡来的这位。”
　　“你们在说什么啊？”万古从一开始就没搞明白来人在那你来我往的说些什么，他过去接过爷爷手里的鱼篓看着褚恪道：“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被捡来的？”
　　褚恪双手背在身后，盯着万古的眼睛，似乎这一眼便能将面前的人看透一样，他答复：“经验。”
　　这人的眼神就好像能将人扒开似的，仿佛自己在这人眼里就是个没穿衣服的光腚娃娃一样暴露。啊啊啊！变态！万古不自在的扭动了下身子，掏出鱼篓里的一条鱼朝褚恪脸上砸了过去，“装什么装！”
　　被砸了一脸鱼腥沫子的褚恪面色发黑，他握着刚才砸过来的鱼冷声道：“素养低下，无礼之举！”
　　“你有素养？你有礼貌？在路上拽着我非要跟我回家，还在地铁站抱着我就......”万古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想要争论一番，话说出一半便打了个转咽了回去，原因是他看到了爷爷正用饶有兴致的目光等待他接下来的言论。
　　可不能说太多让爷爷误会，本来今天遇到的事情就够离奇的了，他自己都还没消化干净更不可能跟爷爷解释今天发生的一切，估计说了也不会相信吧。
　　“那是因为一两句话无法解释清楚我们的关系，唔......”
　　褚恪正解释，万古便慌忙的捂住了他的嘴，心想着再让他说出去就要出大事！万古瞪了一眼褚恪，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闭嘴吧你！今天的事别让我爷爷知道！”
　　万老看了两人好一会，摇摇头先进屋内，边迈步边摇头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呦，我老头子是不懂咯！”
　　万古呆在了原地，总感觉爷爷好像更加误会了什么。
　　褚恪皱着眉掰开了万古糊在他嘴上的手，嫌弃的甩开，现在不止是脸上有鱼腥味了，嘴里都沾染了腥味，他不满的横了眼万古道：“你不会说话？非要动手？”
　　“嘿，你这个人！”万古一时无言，今天算他倒霉，诸事不顺！
　　进了屋褚恪便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他撑着头看着正在剖鱼的万古，那用刀以及剖鱼的手法很是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帮助家里人做家务。
　　万古撇着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的褚恪，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把菜刀砍进了案板里，“你倒是享受，不会来帮忙吗？”
　　万老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万古的脑袋，稍作训斥，“人家是客人，你不好好招待人家还对人家呼来喝去！”
　　万古赌气的哼了一声，瞪了眼褚恪继续埋头干活，剖鱼剖的更加卖力了，就好像那条鱼就是让他觉得晦气的褚恪一样。
　　褚恪整理了下衣衫站起身走到万古的身边，挽起袖子在刀架上拿了把菜刀，从鱼篓里挑出一条鱼跟着万古一样剖起鱼来，“万古说的对，我理应多干一些，毕竟我是打算长期叨扰二位的。”
　　“你什么意思？”万古转过脸，一脸生怕对方要说出些什么话的样子。
　　“就是常住的意思。”
　　褚恪一脸认真的着手于剖鱼这项任务，反倒是一旁的万古，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嘴巴就像掉了环一样竟一时发不出音调。
　　“哦，常住啊......”万老切着蒜块的刀一顿，“小伙子，你有没有问过我老头子的意见？”
　　“对啊！你这么有礼貌不征得主人同意就在那自说自话？”万古忙跟着附和。。
　　褚恪放下手里的活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万老，“我想在您这叨扰一段时间，万老可否同意？”
　　“不好意思，我们家没有住的地方了。”
　　“同意！”万古的话音刚落万老便一声同意再度惊掉了他的下巴，“住的地儿还不好说，那间临时的仓库本来不就是客房，一会吃完晚饭你领着小褚收拾一下。”
　　“爷爷，你就这么随便同意一个陌生人住进咱们家啊？”万古抗议的皱皱着脸。
　　“什么陌生人？那不是你朋友吗。”
　　万古再次哑口无言，这算是哪门子的朋友啊！但是实情又不能跟爷爷表明，只能任由褚恪那家伙为非作歹！
　　装作若无其事的吃完晚饭，万古被爷爷催促着带褚恪整理房间，两人穿好围裙戴上口罩，只不过褚恪那一头长发很是碍事。
　　“我一个大男人可没有头绳啊。”万古双手环胸盯着那飘逸黑亮的长发顿觉无语，为什么会留这么长的头发呢？
　　“倒也不必要。”褚恪说着便上手挽起自己的头发，他用自己的一缕头发当做头绳固定发髻，很快便在后脑处拢好一个蓬松且不易散的丸子。
　　万古耸耸肩推开了房门，这间临时仓库的屋子里并没有太多的灰尘，因为万爷爷总会进来打扫，而且这间屋子也是近两年才当做仓库的。
　　褚恪环视着屋内并不太多的陈放品，屋内该有的卧室设施都具有，月光透过窗户落在单人床上，床单等一切床上用品摆放整齐，就连床头柜和床头灯都有，一看就知道这间本身就是卧房只不过因为没有人住的原因才被当成了临时的储物室。
　　“这里曾经有人住过？”褚恪问道。
　　“一直没有，这间屋子爷爷一直都有在打扫，之前是不允许在这间屋子里放杂物的，还是最近两年才慢慢的当成仓库，还说只是个临时的而已。”万古偏过头思考着，“其实我总感觉，这间屋子就好像是爷爷特意留给什么人来住的一样。”
　　特意留给的人......褚恪陷入了沉思。
　　“喂！别站在那偷懒！你还想不想睡觉了！”万古将手里刚整理好的装满物品的纸箱放在了褚恪的怀里，褚恪回过神双手接过那纸箱后跟着一起收拾，只是脑海里依旧思考着某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