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的儿子突然想考试》青山枕

9、第 9 章

　　陈之礼：“诶——哪里的话，人生大喜事儿，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苏侍卫这就要都占了。我这从小看着你长大，就盼着你能有出息，现在当上了御前侍卫，正是纳亲的好时候啊。”
　　苏察暗自攥了攥拳，老爹呀，你要是能在这儿帮我解决了这臭尚书就好了。苏察也搬出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我看陈侍卫也是正值年岁，又和我是同僚，陈大人既然这么喜欢双喜临门，不如我去皇上面前替陈侍卫也美言几句，求皇上给陈侍卫也赐个婚吧。”
　　陈之礼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小兔崽子。
　　“那也还是苏侍卫面子大，静怡公主可不是寻常女子，苏侍卫有福了。”
　　苏察被陈之礼烦得想直接一拳挥过去，只见陈重羽拽了拽他爹道：“爹，府里一会还有客要来。”
　　陈之礼这才道：“诶，不多叨扰。陈某家里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
　　苏察向二人微微行了礼，陈重羽回礼，淡淡看了一眼苏察。

　　下了朝苏察便又往紫衣巷去了，这静怡公主的婚事闹得自己心神不宁，只想找李无渺说说话。但李无渺这一日却不在，只有之晴一个人留在屋里。
　　之晴见苏察来了，倒也见怪不怪了。苏察看了看屋里摆放了很多大小瓶罐，不免有些惊讶：“这些是什么？”
　　之晴笑：“苏公子来了这几次都没发现这些东西吗。这些是我做的胭脂水粉小样。”
　　苏察想起李无渺是说过之晴来京城就是想要置办这类产业，只不过亲眼看见，还是觉得稀奇。
　　之晴道：“这些是想卖给醉仙居的掌柜。”
　　虽说苏察常去醉仙居，但却从未亲眼见过醉仙居的掌柜，不由得好奇起来：“你认识醉仙居的掌柜？”
　　之晴点点头：“这些本来是想拿去西市，卖给一家香粉铺，不料那天醉仙居掌柜也在，便拦住我，让我把这批脂粉做好了直接拿去醉仙居，出高价收了。”
　　“醉仙居的掌柜行事确实自有一套章法，”苏察道，“买你的脂粉，怕是想给醉仙居的姑娘们用了好比过其他楼里的姑娘们。”
　　之晴取过一小罐胭脂，用指腹蘸取了些许，轻轻抹在自己手背上。之晴轻轻转动手背，那胭脂的颜色竟随着光角度的变化而变化，白中透粉，还带着微微的亮色。
　　“这里面是加了什么，这么晶莹剔透的。”
　　之晴微微一笑：“这可是看家秘方，不能让你学了去。”
　　苏察也笑：“那当然，之晴姑娘心灵手巧，这色泽确实是京城里没见过的。”
　　之晴：“我一会儿就要去醉仙居，无渺哥不在，要是苏公子愿意，不如陪之晴一起去醉仙居会会掌柜的。”
　　苏察欣然应允，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便随着之晴一起来了醉仙居。
　　这还是苏察头回见到醉仙居掌柜的真容，一个稍显瘦削的男子，留着两撇胡子，脸上透露着无限的精明。
　　“苏公子！”掌柜的一见苏察，喜笑颜开地伸出手扶住了自己，好像激动得要倒了似的。“哎呀哎呀，我本来以为只有之晴姑娘一个人来，却没想到苏公子也来了。”
　　苏察拱拱手：“我陪之晴姑娘一起来看看，常来醉仙居，却一直没见到掌柜的真容。”
　　“诶唷，老脸一把，不好意思见客呀。”
　　之晴将备好的胭脂瓶罐取出，掌柜的赶紧接住：“哟，一路上这瓶瓶罐罐，难为姑娘背过来。”
　　苏察被这话说得悄悄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没帮之晴拿着。
　　掌柜的一边把苏察和之晴往里屋引，一边自我介绍道：“苏公子，咱们头回见，但是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的名字您怕是还不知道。我姓侯，单名一个未。你叫我老侯就行。”
　　苏察来了这么多次，竟然还没发现过掌柜的引的这条路。这条路绕过了宾客们常走的动线，十分隐蔽，连着上二楼的楼梯，正对面是一间别致小屋。打开进去，发现别有洞天，雅致雅韵，是个很幽静的办公的屋子。
　　“平日里我都在这边待着，外面的事儿基本上有锦仙儿替我看着，不出大事儿，我便不出这屋门。”
　　苏察和锦仙儿没有和像玉仙儿那么熟络，只知道这姐妹两个都不是寻常女子，是有些手段的。醉仙居有锦仙儿在，或许玉仙儿是觉得无法施展身手才离开去了春香楼也未可知。
　　侯未细细端详着这批进来的胭脂水粉，对之晴的手艺赞不绝口。
　　“之晴姑娘手艺好，眼光好，”侯未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容貌也好。我们醉仙居的姑娘都是个顶个的美人坯，之晴在她们当中可也不逊色啊。”
　　之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苏察调笑道：“掌柜的，你这是收了货不够，还想收人啊。”
　　“诶，”侯未摇摇头，依然是那副眼睛都没了的笑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提醒苏公子，美就在身边。”
　　苏察乐了：“侯掌柜乱点起鸳鸯谱倒是真不害怕。你可知道你这是冲了谁的姻缘？”
　　“诶呦诶呦，”侯未慌忙道，“这，是我说话欠妥。不知是二位谁有了婚配？”
　　“是我。”苏察说道。
　　之晴一愣，她还没听说苏察有了婚配的消息。
　　“今天在宫里的时候，皇上说要让静怡公主跟我成婚。”
　　“静怡公主？”侯未吃惊，“那是好婚事呀。静怡公主人温婉可亲，待人也很宽厚，除了年纪大了点儿，没什么毛病。”
　　苏察心想这和大家口中静怡可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啊，问道：“怎么听掌柜的这意思是认识静怡公主？”
　　侯未道：“有过一面之缘。”
　　苏察更是惊异起来，静怡公主那可是在深宫大院里的皇室之女，那不比皇子皇孙能换个造型就出宫溜达。就算自己身为御前侍卫，在宫中来去算是自如，也不能轻易去到后宫。这侯未能见着静怡，可着实不一般。
　　“什么时候见的？”苏察还是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
　　侯未眯眯眼：“把锦姑娘接回醉仙居那晚，便是静怡公主将她送至宫门的。”
　　苏察想起当时玉仙儿和自己说过，锦仙儿曾经在宫里服侍过，那这么说来便是在静怡公主那里做事的。只是区区一个下人，被逐出宫去，还要静怡公主亲自护送，这真是不得不让人产生联想。
　　“这批货成色甚好，”侯未盖了盖子对之晴说道，“要是可以，我想和之晴姑娘签个长期的协约。”
　　侯未从袖子里拿出一卷契纸来。之晴略略扫了一眼道：“感谢侯掌柜赏识。这契纸待我带回家去叫哥哥读给我听，我再做定夺。”
　　侯掌柜应允，之晴取了货款，辞别了侯掌柜。

　　回到紫衣巷已经快到傍晚，李无渺正在家中等之晴回来。看到苏察也跟在之晴后面，李无渺不吃惊：“他陪你去了醉仙居？”
　　之晴点头。
　　李无渺：“如何？”
　　之晴：“那掌柜想跟我签下垄断协约，不许我把货卖给别家，我就找了个托辞先拖他几天再做打算。”
　　苏察：“原来你识字啊。”
　　李无渺起身，苏察才发现他把随身物品都归置在了箱子里面，忙问：“你收拾东西了？”
　　李无渺道：“之晴的生意在京城稳定下来，我也放心了，这几日便要离开京城去。”
　　苏察立刻一个激灵：“离开？去哪？还回来吗？”
　　李无渺见苏察如此紧张，笑道：“你这么紧张作什么，真是舍不得我走么？”
　　苏察还是头一次被李无渺这样调笑，顷刻有些慌乱了起来：“我……我就是问问。我还付着你月钱呢！你走了，怎么保护我的安全。”
　　“我要出京去拜访一位友人，过几日便回来。前两天救了你一命，就折算成这几日的银两吧。”
　　合着工钱还是不愿落下。
　　没关系，只要你还认钱，我就能栓着你。苏察这么想道，又微微一惊，自己的想法怎么能这么卑微。
　　“你出京是去往哪里？”
　　李无渺：“去承德一带。”
　　嗯，倒不算远，估计过几日便能回来。只是自己刚被指派了这么一桩婚事，还得想想办法，见上李无渺这么一面就要离开，苏察又觉得烦乱。
　　“你什么时候走？”
　　“明日城门一开就走。”
　　苏察犹豫了一下：“那我去送送你。”
　　李无渺有些惊讶似的：“这会儿倒起得来了？”
　　“这几日在家休息够了，夜里躺着都睡不着。”苏察脸红。
　　李无渺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让苏察帮自己把东西一起归置归置。之晴做了两个家常菜，礼貌性地问苏察是不是留下来吃一口，苏察欢天喜地地留在这里吃了晚饭，感觉自己好像真跟李无渺是一家人似的。

　　吃完了饭，苏察回到家里，告诉满意自己已经吃过了，还让满意明天早点把自己叫醒，要备马车去城门口。满意觉得少爷这几天就是奇奇怪怪，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