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10、第十章

　　成海认为自己背下来了，为了验证成果他手捂着剧本仰着脖子盯着天花板背。嗯，不错，背的很顺。
　　告诉周兆凯一声他背完了，换运动装下到13层健身厅跑10公里。
　　童子明靠着跑步机冲他招手，显而易见他是今日份监工大人。
　　“海哥，你这发型……嘶……哈”童子明不太好发表意见。
　　“看着有没有亲和力？”成海骄傲的问。
　　“有，特别有。”
　　“非常好。”
　　“你不做造型……没人说你？”
　　“只要你周哥看不见就行。开始跑吧。”
　　“嗯，海哥加油。”童子明替他加好时间、速度，尽职尽责在他隔壁跟着一起跑。边跑边看他发型，意犹未尽的还偷偷拍了照片，“要听歌不？”
　　成海摇摇头，一边跑一边掏出耳机带上，找《扒马褂》来听。
　　他师父爱听相声、京剧，尤其喜欢《珠帘寨》和《抗金兵》。跟着师父久了，差不多也能听懂一些，不过听的不讲究，什么相声、什么戏都听。相声里他最喜欢《扒马褂》尤其是郭荣起老师腻缝儿那版，活脱脱腻的脑门儿蹦汗哈哈哈。京剧的话他比较喜欢《白蛇传》，《穆柯寨》、《春草闯堂》这类。每次听到白素贞骂法海“啊呀呀，好你个不要脸的秃驴”的时候会忍不住笑出来。
　　他喜欢泼辣豪爽、性格坚韧的女孩子，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十公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用不了一小时可以完成，比转房子轻松。转房子简直不是人干的事情，不过还是有优点的，他收货了足矣瞠目结舌、无法接受捂嘴笑的森林能量。
　　54分钟跑完，缓慢溜达十分钟，补充些水分，跨上了划船机。偶尔过量锻炼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成海擦汗，回身找童子明。童子明懒，没跑几步就停了，坐跑步机上吃香蕉，吃了得有七八根。
　　“不怕滑肠？吃这么多。”成海羡慕童子明，怎么吃都不胖。体质真好。
　　“最近我们部门儿忙死了，公司解约的小明星翻来覆去的闹，花钱注了不少水，连轴转。嘴唇里面烂两处，疼的难受。吃几根儿蕉败败火。”
　　“口腔溃疡最好别吃香蕉，上火。教你个法子，明天就能止疼。”
　　“什么法子！”
　　“把表层腐肉咬下来。”
　　“那不得疼死！”
　　“就疼一会儿，睡一觉保证不疼。比一直疼强多了。”
　　“拒绝。我对自己狠不下心。”
　　“那你继续疼着吧。”
　　“……”
　　成海见他吃香蕉都是小心谨慎嘶哈嘶哈的，觉得清理腐肉非常有必要：“你到我那去，我有药。”
　　“管用吗？会疼吗？”童子明双眼放光。
　　成海认真思量咬腐肉到底算疼不算疼，片刻后，打包票：“管用，没有很疼。”
　　“快走，别耽搁！”
　　陆狩迷迷糊糊醒过来，坐起身缓了许久。头嗡嗡胀响，眼睛酸涩无比，内脏掏空了似的。
　　深呼吸。熬夜后遗症又出现了。
　　踩着虚空步子站起来，完全没有伸懒腰的欲望。崔彬依旧没回来，如果不是模特把他哄高兴就是不知道又忙什么去了。捂着肚子接水喝，食道和肠胃被热水滚足两圈他才感觉出几丝热呼，以后不能再不熬夜了。
　　整理好衣服出门去，路过成海休息室的时候见着一双乱蹬的脚搭在沙发外面，具体内容被沙发靠背挡着，不过能从靠背上方看到成海露出的后背。
　　穿着衣服。
　　瞧姿势可以知道成海身子下面有个人。
　　放的挺开，窗帘也不知道合上。
　　陆狩瞟了一眼大跨步走过去。
　　滑板鞋，白底双蓝杠。
　　……
　　“海哥，你头发怎么成这样了！”化妆师刘胖妮小眼睛瞠成了圆形。
　　“啊，就……就……就……就成这样了。哎呀妮妮，你居然是杏眼！”成海坐着化妆台瞅着自己，他觉得自己这样还挺好看的，要不是化妆室里面其他几个嘉宾和胖妮儿一样的眼神，他还想显摆一下的。
　　陆狩瞟了他一眼，想着那天他自己把发型弄垮唇角慢慢勾起来，转念想到昨天路过休息室的时候，看他和别人在沙发里那样子，又皱皱眉头。成海放浪性子依旧，不好。
　　“我要知道你头发成这样，早上5点就给你弄起来，你说这头发这样现在怎么弄啊？光一个头发造型就至少两个半小时，还在化妆呢？你忘了你头发自然卷？”
　　“妮妮，你就差不多捯饬捯饬就行，我觉得我这样也挺好看的。没必要非得把头发立起来整这么高，我现在个头儿不需要靠头发再往上加身高了。”成海歪着头对胖妮小声嘟囔。他之前因为发型的问题在化妆间也不算大声说出来过自己的意见，过后被周兆凯严肃批评，因为化妆间里当时还有一个身高不够全靠发型撑高的男演员：“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撒摸撒摸周围到底有谁，过过脑子？本来这个圈子就你拉我踩的，你还上赶着去给人找茬干嘛呀？嫌弃给别人点炮点不够？”
　　这篇话慷慨，记忆犹新。自此之后只要有别人在化妆间里，他想提意见声音都是低的不能再低。
　　“我知道呀，海哥，主要这么短时间咱也来不及试造型不是。”
　　“你看我现在这头发，嗯，别把刘海撩上去了行不行，你看看有什么不用三斤发胶就能固定的发型，铁刘海也没问题的。”
　　“以你的发量还想整出铁刘海？想整出也行，把后面儿头发全梳到前面去。我再用60斤发胶糊上二十几层。保证龙卷风过来都吹不动它。”
　　“妮妮，还是你艺高人胆大，60斤发胶喷出来，怕不是想把我变成一只水母。”成海佩服的竖了根大拇指。
　　“用不用我再给你插根电线？”胖妮从他头发里拽出来一撮，右手发胶压喷。这撮头发立起来了。
　　“……呲？”成海抖着身子抓胖妮肩膀，胖妮跟着抖。
　　化妆室里几个人都跟看“孩子”似的看着这俩人，就是看的不那么明显。
　　“别导电了，快做造型吧，让你就愁死。”胖妮端住他下巴抬高端详一会儿，嗖嗖嗖开始剪。
　　成海脖子细长且白，抬高的下巴拉扯喉结，每每吞咽打着圈儿的起起伏伏。
　　座谈这东西向来是按咖位来排，一共六个人。为了点击率话题量，电视台把陆狩和成海放一起采访。
　　四个年轻嘉宾同属一个公司，小花小鲜肉两两开。成海因为路上坐的出租车让一个凯迪拉克怼了屁股，没辙又换了一辆，到的比所有人都晚一些。全部人打扮好出化妆间坐候场区等着开播，四个小明星围着陆狩叽叽喳喳各种求指导。
　　化妆间只剩成海和胖妮。
　　“妮妮，就剩咱俩了。”成海面对着镜子里他俩的脸嘿嘿傻乐。
　　“别来这套，我是被你连累的，要不我现在估计都上北三环了。”
　　“给你吃。”成海从背包里掏出一罐大果粒。
　　“不要芒果＆黄桃，有桑葚＆草莓吗？”胖妮抓一手额头部位的头发松开，趁头发下落的功夫刷刷剪几刀。
　　“应该有！”成海突然低头翻包。
　　“呀！”胖妮正沉醉在自己引以为傲的花式快剪中，成海脑壳突然错位把她吓一跳，剪刀下意识咔嚓一下。赶紧抬起他下巴看发型是不是毁了。
　　果不其然。成海看着镜子里自己中间靠右额头上突然短小一块的头发，半天才说：“妮妮，我还有救吗？”
　　“我都想叫你爷爷了，好端端的动什么呀你。”胖妮瞅他那撮头发有些气急败坏。
　　“给你找桑葚＆草莓呀。”成海两手慢慢从包里托出大果粒，缓缓举过头顶。
　　胖妮又气又笑：“行了行了，赶紧坐好了吧，本来就比别人晚，现在头发还比人家少一块。”
　　“弄个四六分还能弥补应该，得亏没在正中间。”成海对着镜子给自己整了个彻底的中分，连带分了发际线那种。
　　“活祖宗，快别造改了。”胖妮端详片刻，也只能四六分了。速度把发梢漂染的颜色剪掉，只剩下规矩的黑发，刘海做了半c字造型，发旋部分抓剪几次，简单喷了些发胶定型，弄了个慵懒风。
　　“妮妮，你真棒。”成海的大拇指从座椅部位冉冉升起。
　　“这发型别说还挺合适，配你这身衣服刚刚好。年轻好几岁呀海哥。”胖妮如释重负，忍不住抓过手机拍照，拍了两张才想起来没化妆，赶紧快马加鞭又做了个简妆，“今天的行头不用配重妆，打点粉底就成。”
　　“能不画眼线不打高光吗？”成海闭着眼睛问，画眼线他痒痒。
　　“能。你睫毛密，可以替代眼线。”
　　“哎，每次画眼线我都痒的忍不住，大老爷们儿画什么眼线呢。”
　　“当然是为了好看，无论男女，化妆前后拍出来就是不一样。你还不是天天画眼线吊眼角。”
　　“你不是也不化妆？我不愿意画眼线周哥催着画。他说我眼角有些平气势不够，借眼线提提。”成海强撑起眼皮瞟胖妮，随即被胖妮的粉扑重新轧闭上。
　　“画眼线是为了配你原来发型的。你眼尾好看，长且细，不画眼线显小and我哺乳期，不需要化妆。”
　　“你家孩子都初中了，还没断奶呢。”成海啧啧。
　　“贫吧你。”胖妮把浮粉去干净，拍拍他肩膀示意可以出去。距离开播也没十分钟了。
　　“没画痦子呢，妮妮。”
　　“来。”
　　陆狩手机落在化妆间台面上，推门进来拿时就看见胖妮给他涂润唇膏。
　　“你嘴唇饱满颜色漂亮唇形又好看，这套妆不擦唇釉也就算了，润唇膏不能不涂，昨儿刚买的还是你喜欢的葡萄水蜜桃味儿的呢。”
　　润唇膏压着成海嘴唇从左往右，压进去的唇肉回弹，泛出充血后的短暂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