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9、第九章

　　又是筋疲力尽的一天，成海拖着断腿刷卡进屋。四个楼盘袋子放昨天五袋旁边。九家打卡完毕，只等他后天工作回来慢慢挑。
　　瘫沙发里前后左右上下伸足懒腰。突然回忆起来陆狩拆折叠沙发，他一直不知道这个沙发是折叠的，两手摸进沙发底部，一用力。
　　“哇！哈哈。”成海兴奋极了，扑上去打了两滚，他还没正经睡过折叠沙发呢！蹦起来冲进卫生间洗漱。
　　第二天阳光明媚，可惜大好日子要背剧本。
　　手机嘟嘟响，毫无疑问是周兆凯。
　　——忙昏头了，没嘱咐你少吃点。昨天吃的什么？今早吃的什么？
　　——昨天只吃了一顿早饭，六个包子一杯豆浆，不加糖。今早上大饼鸡蛋，没加乱七八糟的，大饼没放油干烙的，一杯豆浆，不加糖。
　　——包子什么馅儿的
　　——白菜，素的。就咱楼下包子铺卖的小口吃能吃两口、大口吃一口一个半的小包子。
　　——素馅儿也不能这么可劲儿造，六张包子皮。自己什么体质心里没数？喝口风长三两。午饭晚饭都别吃了，明天早上喝份小米粥两个煮鸡蛋，中午一斤白水煮牛肉不加盐，260g芦笋，其他什么都不能吃。
　　——噢。
　　——今天跑10公里，划船半小时。
　　——今天得背剧本呢。录完回来再跑行不行，你记着量，到时候加在一起跑。
　　——不行，采访总共那么十分钟的事儿，没几句话一会儿就能背完。背完以后告诉我，我找人监督你跑。跑不够不许睡觉。
　　——啊~宽限一天呗。
　　周兆凯回他一个扶他上吊的表情，没再搭理他。
　　大好的日子，不仅要背剧本，还要跑步。
　　“哎……想回家。”
　　助理小陈进录音棚，等着陆狩录歌出来准备跑外景拍照片。
　　陆狩最近在筹备新歌，他不怎么喜欢唱歌，但是声线很不错，男友粉多，女友粉更多，公司不能白白扔下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不拿来圈钱。
　　录歌虽然不像演戏那么需要声情并茂，神情到位，但各吃各的的功夫。来来回回不停修正快九个小时，也只勉强达标了三分之一而且三分之一中说不定有多少是不能用的。
　　指导老师摘下耳机，在录音室外面冲他比大拇指。这个音乐老师出了名的严格，陆狩确实有些怵头不过也积极配合。人家在音乐方面的造诣比自己强上百倍，肯花时间一句一句耐心教，自己不管怎么说都得争气些。
　　“谢谢卢老师。”陆狩从录音室里出来，客气道谢。录了这些小时，他后背衣服早湿透了，喉口有些灼痒。
　　“应该的，你声线好，声带弹性强音域广，难得下盘稳核心力量足，有没有想法专门往唱歌这方面走一走？”
　　只见过有把唱歌的跳舞的往演艺圈带，从没见着过把演艺圈的人专门往唱歌领域带的。
　　“谢谢卢老师，我一定努力。”
　　其实谁都知道这是客套话，但是卢老师人到中年格外惜才，听着这样的话都觉得极其顺耳，能有如此恭顺认真的后辈看着别提多舒惬。
　　小陈跟在陆狩后面往楼上去，掏出文件包里的剧本，又啰嗦一遍：“哥你快看吧，明天就到专访了，给你预留了三小时的时间，看完以后赶紧去外景。最近你忙的连轴转，连专门看剧本的时间都没有。昨晚上你拍照又拍到几点呀？我家里有事也没顾上陪你。”
　　陆狩见了小陈嘟嘟囔囔的样，笑。
　　“虽然说看你通告多我挺高兴的，但是公司也不能什么都给你安排呀，机器还得喝油还得维护呢。全公司签的大小明星几千号，整的就跟光你一个人似的。”
　　“来来往往的你看了多少遍了还拗不明白。这圈子就是做时令饭，火了公司可劲儿往你身上堆资源堆，能煮多久是多久。”
　　“你倒想得开。”
　　“工作嘛。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做什么不是做。红总比不红强。”
　　“说起来不红，我听公关那边二秘书说，今年公司又解约了十几个小明星。现在这些人可劲儿在网上闹腾就觉得不公平，说公司没给他们资源，全部要自己往里搭钱才能有个露脸机会。搭了半天，结果公司还把他们弃了。有一个组合踢出去的女孩子说，她爸妈为了支持她实现梦想把家里三套房子加俩中心地段商铺都给卖了。”
　　“三套房子俩中心地段商铺？有这样条件还往娱乐圈扎什么。”搞不懂这些人怎么想的。泡杯茶晒太阳吸猫撸狗这种生活难道不美好吗？
　　“谁知道呢，我家要有三套房子俩商铺还来伺候你干嘛。”
　　“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对。”
　　“咯咯，平时我待你不薄吧。”
　　“平时的确对我挺好的，但是你昨天干嘛把成海往咱休息室里带。他之前那样差点把你名声毁了，你还由着他乱来。”
　　“我名声一直挺好的。他昨天睡的走廊，怕他感冒了。”陆狩心里又加了一句，而且我还把人家伤了。
　　“那都是假的，苦肉计。搁那性子能让自己睡走廊？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小陈助理撅嘴。
　　“你怎么知道他睡休息室的？昨天你又没加班。”
　　“在茶水间听见的，早上他从里面出来被嘴碎的看见了，好几个小姑娘小小子凑一块儿唠这事儿。人家怕尴尬，见我进去倒水就转话题了。”
　　“八卦。”
　　“可不就八卦，在咱公司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简直就是八卦制造工厂。你和那谁保持点距离，我可不想进休息室再看那场面，膈应人。”
　　“还没忘呢？”陆狩忍不住笑拍他肩膀。
　　“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之前应该是已经知道我的意思，近一年多没再缠过来，何况现在已经讲清楚了。”
　　“他有自知之明最好。这样人都不知道留来干嘛的，解约算了。”
　　“公司自然有公司的打算，别絮叨了，你这张嘴呀哪是男人的嘴，比那些个长舌头的舌头都长。”
　　“我是为你好行不行？换一个人我都不带这么唧歪的。”
　　“知道啦，我很感动。”电梯停了，不是停在27，是18，电梯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是谁按的。陆狩下意识往成海睡觉的长椅看，没人。那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大白天的，成海又带了门卡。
　　“不和你上去了，我去崔彬那里。”陆狩从小陈手里抽出剧本往外走。
　　“彬哥这两天失恋，你确定到他那儿他能给你机会安心背剧本吗？”
　　“他带模特去宾馆了，情伤应该已经修复差不太多了。”
　　“噢，行。”小陈关闭电梯，才按下按钮，立刻又打开，认真叮嘱，“可别忘了啊，成海也在这一层，哥你躲着他点儿，躲着他知道吗。”
　　“知道知道，快上去吧。”
　　陆狩替他关上电梯，拿着剧本大大方方的去找崔彬。人啊，就是这样，别人越不让你干什么，越怕你干什么，自己越会控制不住的去干什么。陆狩也没真去干什么，他只是主动往成海休息室里看。
　　成海坐在凳子上双膝微开，剧本摊开在桌儿上，身体前倾两手指尖搭在桌檐儿边，像小朋友一样，特别乖。
　　脑子里闪过成海狠辣的眼神……和眼下的模样大相径庭。
　　崔彬没在办公室，他坐办公椅子里翻看剧本。剧本其实没什么可看的，大概的方向大概的措辞记下来。没必要每个字都对上，知道主持怎么问、自己怎么答，心情好的话再扩充一下，讲点无关紧要的笑话。
　　来回看了最多半小时剧本差不多记全了，陆狩接了杯水，靠在门上透过玻璃看成海，像那天早上一样。
　　办公室距离休息室有些远，成海坐在门口勉强能看得清，坐在休息室里面却连背影都能带着玻璃反光，十分朦胧。
　　顿时没了心思，一口喝干净，扔下纸杯窝进沙发：还有时间，可以好好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