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雾》白野湛云

13、危机

　　第二天，下午，扬州的长街车水马龙，人潮拥挤，琳琅满目的商品看得苏兴瑜眼花缭乱。缓缓走向一个偏僻的小巷，一切喧嚣抛在身后，安静到死寂。
　　苏兴瑜想扭头回家时，眼前突然一黑，脑后一阵钝痛，随着重器落地的声音，苏兴瑜摊倒在地上，昏过去了。而后，罪魁祸首把她拉走了。
　　头疼愈演愈烈，嗡嗡嗡的响，苏兴瑜感觉自己被捆在了椅子上，眼睛被蒙住，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冷静的思索着。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听就知是个练家子的人。因为眼睛被蒙住，看不见，所以此刻苏兴瑜听觉十分敏锐，连他的呼吸声都听得十分清晰。她一动不动，在装晕。
　　他靠近，仔细端详着苏兴瑜的脸，嘴里念念有词，勾起勾嘴角，脸上一片痴狂，抬起苏兴瑜的脸，喃喃自语道：“好久不见，苏老板。”
　　“哈哈，你逃得过宿命吗？最后还不是落在我手里了？哼，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啊！”
　　“……呵，”苏兴瑜知道他已经识破她装睡的套路，而后不屑的冷笑，听声音就已经猜到是谁了，摇头甩头发，继而凉薄的说：“废话，你大爷我还能不漂亮。嗯？怎么，不去想你那小情人容梦秋了？把我当成她了。哦？她还能咋样，不是走了？”
　　看到她拆穿他，提到容梦秋，他秒变脸，阴戾得可怖，狠狠的一掌打在苏兴瑜脸上。苏兴瑜的脸上的巴掌印越发清晰，脸红肿了，苏兴瑜不理，啐了他一口，一字一字的挑衅，咬字极其重，道：“哼，莫、时、小、厮，哦不，该称你一句上官昌乐。还有——杀、人、犯。”
　　“现在我真想看看你精彩绝伦的表情，看看你真的还……爱她爱到死去活来，万事皆空吗？”
　　苏兴瑜每说一字，上官乐脸色就白了几分，眉头紧皱，越发攥紧手指，咬牙切齿的说：“你早知道了？怪不得。”小瞧她叭叭叭的能力了。
　　苏兴瑜不急，缓缓地说：“就今天吧，我捋清了所有头绪。总算想明白了，容梦秋那天对我说的话。她说‘逃避不是问题，解脱了才是。’原来，走了竟是真走了，”苏兴瑜讽刺的笑了笑，颇有些遗憾道，“不然你也没那么疯吧！真正疯的是爱，也终于爱。”

　　上官昌乐负着手而立，深吸一口气，光线有些暗。照在身上，就像陷入阴霾般，隐忍而又坚决。
　　“你杀人的原因不就是像她，却不是她吗？挺可惜的，她遇上你这个垃圾。你不配和她在一起。哦，她也不配。还有，我这双眼睛让你心虚了？不敢直视吗？”让你一直蒙着。
　　上官昌乐不语，她且当作是默认。不得不说，苏兴瑜说的话确实犀利，说到点子里了。他不是无动于衷，本来还想装做笑眯眯的人，现在一点就爆，丢下伪善的面具，嘶吼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恶狠狠的从喉咙里蹦出两个字，闭嘴。
　　苏兴瑜确实感受到冷意扑之而来，直击天灵盖。她一点都不慌，装着不经意，笑嘻嘻的说：“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就是你为什么要那么血腥的执着于女人眼球呢，这个爱好不文明，一点也不文明。难道？！你讨厌眼球，可以捂住眼睛，实在受不了就挖自己的出来。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它不好吗？！”咧着嘴角，邪魅一笑。
　　和疯子讲道理，彼此试探，你进我还进，好玩而已。但要看你有没有命去玩。
　　接着，上官昌乐又听笑了，慢悠悠的拿出一把匕首，晃悠了一下，刀尖寒锋乍现，锋利无比，令人一望便胆寒。他把熟练的转着匕首，眼里杀意狠意一涌而出，毫不隐饰，不用像平日里再刻意瞒藏本性，说：“你说再多也没用。你说，我要干嘛？那就先把你眼睛挖出来当前菜吧，然后慢慢玩。”
　　苏兴瑜丝毫不慌，临危不乱，轻笑一声，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说：“呵，我可不想陪你玩。你不会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吗？”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门便被暴力踹开，只见沐山提着一把刀，眼底猩红，提刀欲砍向上官昌乐，凶狠地说：“我杀了你，你个傻叉，杀了我的人，那就拿命来吧！”
　　苏兴瑜惊讶，沐山怎么会来这，傻气外漏俗套至极的复仇开场白，令她扶额。

　　上官昌乐哪是吃素的，换了目标，把匕首揣在怀里，拔了剑，上去和沐山对峙，一瞬间，刀剑相对，巨大的摩擦力震的两人手都麻了，衣衫飞舞。但沐山一个年轻人，是个握笔杆的料，而他是常年走在刀口浪尖，哪是老奸巨猾上官昌乐的对手，虽被仇恨迷了眼，一心只想杀了他，实力大增，但奈何差距摆在那，不出所料，几招便落了下风。
　　“不自量力。”
　　“呵，那又怎样，你个冷血的怪物，管你呢。取你狗命，祭吾月光。”
　　上官昌乐怒其反笑，“我本来就是个怪物。”接着，沐山腹部被他狠狠刺了一剑，大大小小的伤痕遍布，衣裳被血染红，沐山无所谓，把嘴角的血随意抹掉，顿时血性大发，眼底的腥红又重几分。
　　苏兴瑜边看戏边干活，看得津津有味，不亦说乎，差点喊加油。早就在上官昌乐来前勾起自己衣服上的金属佩饰，叼在嘴里，曲着腰勉强放在手上，尽快的割断绳子，趁他们打斗时，挣脱绳子的禁锢，扯下挡在眼睛的带子。
　　光线突然射入眼睛，有些不适应，刺眼的晃着。打量屋子的陈设，破旧不堪，一大堆石头堆在这，大概是位于许琪琪酒馆后院的小黑屋，是因为她来过所以上官昌乐绑票？所以许琪琪是同谋？来不及多想，她先拿起石头努力掷向他，他自然注意到她，反应迅速的躲开，于是石头理所应当的砸向不能躲避的沐山。
　　上官昌乐：……他想笑。
　　苏兴瑜：“……”她满脸尴尬，而后满头黑线，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沐山闷哼一声，砸到了他的小腹，他身体嘎嘣脆，承受不住，骨头扭动的声音尤其响亮，晕了过去。我来救你，你却坑我……
　　思索一番：“苏兴瑜，我做惯小人，今天当一次君子。不如我们来堂堂正正的打一把吧。也好有个交代。”
　　苏兴瑜看了看晕倒的沐山，点了点头，势在必得，豪爽地笑了笑说：“行，不让我三招，你都对不起我！放心，我定会杀了你的！圆你好梦，争取和你情人一起葬了，死后白骨成双成对，挺好的，大恩不言谢了！”
　　上官昌乐：“……”
　　他确实享受别人称容梦秋为他的情人，说实话，他就是贱。他会在乎？不会。
　　爱逐渐变了味，让欲望占领。演变成的不可磨灭和入骨。
　　事实证明，当她放肆大笑说起来的话，绝不是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