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雾》白野湛云

14、危机2

　　苏兴瑜弯腰捡起可怜的沐山的刀，又踹了一脚窗户，利落的跳了出去。
　　“杀了你和她一起下地狱去吧，看，多完美的艺术品啊。”
　　“这位大怪兽，下啥？下馆子吗？我随你把玩？做梦吧。”
　　那么多废话干嘛，你就是不行！
　　外头已是黑夜，又来到刚才的院子，一阵恶寒还深印在脑海里，月光稍暗，但也足够两人看清对方的路数了。她跃上屋顶，他们刀剑相对，电石火光间，苏兴瑜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想她了？还是想害了她？”
　　上官昌乐瞳孔微缩，狠狠地刺向了苏兴瑜的肩膀，她微避开，剑尖碰到了她的一缕头发，轻松被割掉了。苏兴瑜气坏了，呼吸微紧，把他碎尸万段，油炸葱段的心更甚了。
　　淦，我头发没了！本来就秃，还敢碰！你没了呀。
　　苏兴瑜皮不笑肉笑，手下的刀耍得更凶狠了，直逼他命门。上官昌乐不怕死的没理会她的攻击，直往她刀上撞，苏兴瑜的话明显激怒了他，变得更疯狂了，声音沙哑的吼道：“闭嘴，你没资格问这些！”
　　“我没资格，你这个杀人犯有资格吗？我不管你与她有什么纠缠，但你杀了人犯了法，就是必死无疑！还被人当枪使，破坏了我的利益，除了他，指使你的人是谁？！”苏兴瑜不怕死，偏僻要激怒那个男人，逞一时口舌之快，爽一爽，万一突然暴毙了，不就成为遗憾了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上官昌乐面色阴鹜，“你永远都不会逃离命运的掌控！！！老子凭什么告诉你，对了，你知道那晕过去的傻小子为什么会知道莫傻逼吗？那是我上头告诉的，棋局下得真好，我们都是棋子，不过我可不管，是我心甘情愿。我现在只在乎能不能杀了你！”
　　“你是说你背后的人想杀了莫时和……不……”不对，苏兴瑜想到什么，想跑，却被上官昌乐用剑指着纠缠，没办法的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刀剑无眼，一个不留神，苏兴瑜手臂被剑砍伤，剑尖刺到皮肉上，虽不太深但也快把血肉刨下，血腥味漫延，让苏兴瑜禁不住倒吸几口凉气。
　　回过神来，刀锋狠狠一转，咬牙捅了上官昌乐一刀，直中小腹，血闸子关都关不住的往外溢，血淋淋的一片。他却跟不知痛一样，抹了抹嘴角的血，表情有些扭曲，但还是和没事人一样。刹那间和索命的魔鬼一样。
　　苏兴瑜连忙从他身上拔出刀，双目对峙，一时间火花四溅，沾满鲜血的刀刃对峙上好的剑，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断了，刀尖落在地上，异常清脆刺耳。她的心也“嘎登”一下。先前直取对方首级的锐气受挫了一会，也是一瞬间的事。
　　苏兴瑜在心里骂骂咧咧，傻小子，都不会选把好一点的刀，穷吗？！对上别人的好剑，贱的过吗你？赢你丫！咆哮过后，掏出了先前的匕首。
　　苏兴瑜骨子里本就透着一股狠戾，肃杀的身影朝上官昌乐袭来，像一匹野狼撕扯而来。丝丝寒意让他头皮发麻，冷酷的眼神继而又让他不禁更兴奋了。苏兴瑜速度极快的突向他的人中，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上官昌乐的剑握不稳了，手哆哆嗦嗦，恍恍惚惚的。她直接利落的一刀锁喉，眼睛始终都没眨一下。她的杏眼此刻又慵懒又邪魅，特别是夜色暗涌下的利落和……孤寂。
　　一股鲜血奔涌而出，洒在了月光之下，像渡上一层清冷的薄纱似的。上官昌乐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睛，似是有点不可置信，不甘的眼神。身体下意识的微微蜷缩，双手抓着头顶的天空，却怎么……死都抓不到。

　　几乎是命中注定的，生命交杂着纵使千般万般的不舍与离别，也必定一路向北，一生未归。证实着最想拥有的，注定不会拥有；最不想失去的，总会第一个离开。
　　规则，难道不是吗？它就是要跟你开玩笑，非要吵吵嚷嚷着赋予你白月光和朱砂痣，一个是遥不可及的梦，另一个是患得患失的生活。若执意选择前者，就要接受虚无缥缈的幻境迷局，活在过去。要防止沉溺其中啊。
　　上官昌乐显然每次都是坚定的选择他的白月光，容梦秋。可惜每当关于她，每次都是替别人缝制嫁衣，至死都不知道。但他不需要知道，即便告诉他真相，以他的执迷不悟，宁愿在沉浸从前的温柔乡，体验仙仙欲死旧奸情的快感，也不愿听到他最绝望的话语。
　　苏兴瑜内心颇有感慨，轻轻撕下一块布，盖在他的脸上，给他留最后一丝面子和尊严，苦笑的喃喃道：“执着的疯子，才最可怕。”
　　回头看了看屋里的身影，果不其然，人不见了，不知溜到哪去了。
　　是夜，月未眠，人未休。倾泻的月光洒在苏兴瑜身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好像冷傲挺拔的小菊花，长青四时，生生不息。
　　该去找老朋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