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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酒事前中后 ...

  •   “听闻黑市有个舞姬一首成名,闹得是彻夜不休,还惊动了尘封已久的高官儿!”

      一句八卦牢骚飘来,许是后面还有大篇章,但殷司谈告诫自己是一心不可二用。他醉态未解,更是觉得此番种种就如梦游一般,稀里糊涂。

      小孩儿也搞不清个现状,只好一五一十全部招来:“夫子是被介绍来的……”

      殷司谈眼神一闪而过的迷惘,总感觉此话不大对劲,然就在此刻,又有一双漆黑的皮靴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且渐渐停下,直接打断了小孩儿吞吞吐吐的话。

      “是谎。”

      这二字来的好巧不巧,完全将殷司谈一头雾水的思想作了个肯定,他顺势望去,正对上一双出挑的眼睛,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目八斗?”

      大约该是作了邪祟后才有的变化罢,殷司谈没想到他的梦这么浅,满打满算不到片刻。常人才酣睡,他倒醒来下地了。

      目八斗抱臂靠在门框前,看样子精神非常,完全不记得跟殷司谈说了些什么,他此番也不过借到了酒的功劳,套出了目八斗的话。

      怪不得这家伙不经常喝酒。

      目八斗看着殷司谈的眸子,离他愈来愈近,很坦然道:“一睁眼,没寻到您,便来找了。”

      殷司谈:“哦,你醉了比较喜欢唠叨,我寻思,让你一个人冷静一下。”

      大概是适应了身旁总该凑出个目八斗,殷司谈对他这行为也并不作怪。再说自己通常下也不需要作甚养生歇息的事儿,遂站起来,拍了拍身子,一瞥目八斗。

      虽然眼看这家伙人高马大,心里倒还是个反差极大的小孩子。

      目八斗语调没有一丁点儿歉意:“打扰仙师了。”

      “无碍,话说你怎知道他在撒谎?”话音未落,那小孩儿便如同抓住一丝空闲的机会,鬼鬼祟祟就要窜走。

      目八斗立刻拽住他破烂的衣领,竟是无济于事,小孩儿灰溜溜的背影如一条蛇似的,奔逃了。

      这一幕目八斗不像没有料到,更像故意展示给殷司谈看的:“被复刻出的邪祟,与仙师在永河遇到的那只一样,通常会答三句,但有谎话掺杂。”

      殷司谈仍不解,问道:“为何都是小孩儿?”

      目八斗抱臂一笑,道:“大抵是童言无忌,觉得自己说了谎还能被原谅。”

      殷司谈瞥了一眼小孩儿所跑走的道上:“有些小孩儿还是懂事的,不该如此笼统全一括起来。”

      目八斗重新打量了一番殷司谈,眼前这位仙风道骨之人,他先前的装束还未来得及换,明是一副华贵之气,却好似还能说出不添金玉的素理。

      “仙师意思是?”

      “不过是猜测一种可能罢了。”殷司谈思虑道,“邪祟千变万化,是也可以代表同一人出现,不差?”

      目八斗点头:“不差。”

      殷司谈想起了什么,无意深吸了一口气:“能有如此功底,怕是只有那只‘忌’了。所以我再猜,这反映的,正是他的生平经历,也不差?”

      目八斗不置可否,只是微眯眼睛,语调轻飘飘的:“仙师怎开始问起了我?”

      殷司谈死死盯着目八斗的瞳孔,追问:“你不愿答?”

      目八斗愣了一下,道:“抛名字晦气不说,他本身臭名昭著,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殷司谈盯着目八斗,沉默。

      目八斗贴心地将外褂披在殷司谈身上,打岔道:“房里有个玉筒好不安生,这么晚了还在扰人。”

      玉筒?殷司谈又一沉……千送达?

      大抵还惦记着目八斗心悦单暮这一事儿,殷司谈自然不能表现的火急火燎,于是道:“你可看了那玉筒?”

      目八斗挑了下眉梢,反问:“仙师的东西,我怎看?”

      殷司谈是想去偷瞄一眼刺杀单暮的黑衣人。不过也罢,人也不能插翅而飞,已经绑在房里的,明日再论也未尝不可。

      殷司谈朝目八斗一笑,其实也无非是为了什么,就是觉得这家伙像小孩子献殷勤般的,可能只是期待一次赞许。

      殷司谈进了屋,在案上一展那玉筒,上面便浮现出一行墨字:“巳时,祝川楼,想与公子道谢。”

      单暮此行共有三场舞,唯剩的最后一首应该就是华梦。不过殷司谈关注点倒不是这个,他决心要在这之前将一胡同的事儿都弄个明白。

      待殷司谈简洁明了地回复完、收好玉筒,同时,又有一个现实将他一雷!

      这时候让目八斗回去,明显是让他与来路不明的人共处一屋,不成体统;但与自己同床共枕,更是不成体统……

      殷司谈默默又展开了玉筒。

      瞅了瞅站一旁无措的目八斗,殷司谈闷闷抓了一把头发:“目八斗,你先在我房间歇下吧。”

      目八斗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恬不知耻地留下后,光给殷司谈研墨点烛倒茶捶背就不下几十次……闹腾的很。

      殷司谈身上披着目八斗的外衣,手里端着是不知第几杯茶,看着玉筒上孤零零的一个字都快冒出火花了,就这样也愣是看了几小时。

      终于到了巳时,祝川楼日常的吵闹声也渐渐顺着门缝跃出。

      殷司谈刚下了楼,便能看见一位出众的姑娘,她虽带着面纱,却丝毫不减风采。

      “公子的舞,反响剧烈。”单暮直接开门见山,看着殷司谈匆匆下楼来,嫣然一笑,“也给了单暮更多的时间来准备最后的压轴曲。”

      “三脚猫的功夫到底是比不上单小姐的真功实力。”殷司谈停在单暮面前,又道,“单小姐可是等了好久?”

      单暮像想起了什么,脸颊两侧有些泛红,腼腆道:“还以为殷公子有事不方便早起,单暮也是刚来,只交代一件事。”

      殷司谈彬彬有礼地拉出桌前的桃木椅,让单暮坐下:“请讲。”

      “黑市不属于任何地方,只要过了午夜它便会出现,那儿的深处更是变幻莫测,传言有一巫祝,一般人、下等人是寻不到的,若有幸面见了他,不用付钱财,任何问题他都无偿回应。”单暮亮出自己紧握的掌心,道,“我知公子不贪世俗万物,便把报酬放在了这上面。”

      殷司谈懂了她的意思,伸出手覆上单暮,交替之中,他好似缓缓摸到此物是一张纸条。

      单暮小心翼翼护着这纸条一路,此刻一交付出去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公子什么时候有关于世道的疑惑,展开纸即可到那巫祝之地。”

      “不论白日黑夜?”

      “只是灵魄去了,驱干还在,所以并无黑白之分。”

      殷司谈重新问了一遍:“现在也可立刻去?”

      单暮道:“是。”

      奇特。殷司谈捏着那纸条,他从未在天庭有闻关于黑市半点儿东西,好如禁术一般,这样看来,两个东西又要挂钩了。

      还真来的凑巧,殷司谈道:“此物珍贵,单小姐费心了。”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单暮明显心事重重,一个劲儿地望向窗外,殷司谈打发了两句,送她离开了。

      背过身的一刹,殷司谈便迅速展开了纸。

      唰!

      忽然,身后的突然出现的一扇门被重重戾气所劈!一股浓浓的气味直击大脑,里面好似有皮草血腥的刺鼻,混杂起了鲜花树木的清香,一言难尽。

      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一处球形物品散发出幽幽的灰光游弋。

      “巫祝。”殷司谈不多废话,也不顾什么辈不辈分,反正再年长也不过是人间一老者,又是再老也定比不过自己这个老不死,“你可知‘忌’?”

      巫祝一身漆黑长袍,像裹着一块儿遮羞布,猎空而出,不见容貌,但只听这一字就足以将他的沉默撕开。巫祝瞬间惊呼高声:“谁让你来的!谁!我禁行他!”

      “我一人来的。”殷司谈也不太懂这里的规矩,无知者无畏,他只是被吵的皱了皱眉头,“倒是巫祝与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巫祝更激动了,拿起手上的几串铃铛就开始拼命的摇晃,似乎在驱赶什么:“那位大人可不敢随意提及!保不准隔日你的头颅就遭万蚁吞噬!遭恶蛊啃咬!遭天雷地火之苦……”

      殷司谈被咒了半天,耳朵也如同被炸了一下。他倒是不觉得这些言语有多骇人,可看着巫祝不可控地东拜拜西拜拜,用不知什么的语言与什么交流了半晌,实在不知这样一个老人哪来这么多姿势摆弄,真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可能是自己项上脑袋多了去了,没了一个死一次还能活过来,不过这毕竟是凡间,还是要改口道:“我想打听打听那位大人的事儿。”

      巫祝这才缓过劲儿,险些翻过去的白眼又转了下来:“大人名声在外,却又不敢长传于耳,不光是畏惧那威赫,还有个怪处……”

      殷司谈佩服这巫祝的变脸速度,既好笑又好奇地问道:“什么怪处?”

      “世上什么不好,偏偏提起那位……”巫祝有些结巴卡壳,“你愿听,可老朽还要惜命,不愿讲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酒事前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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