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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初胭黯淡垂眸,翕动着嘴唇,却不知说什么才好。陆醉似乎被她这个不识相的东西惹怒,也是一言不发。

      暮色四起时分,沉寂在殿内无尽蔓延,唯有狼毫落在宣纸上的簌簌声。他虽心中不悦,但还是执着她的手画出甘露殿的位置。

      寥寥几笔,最是简单的墨色,呈现了自她这座宫殿到甘露殿的一路景致。

      初胭从不吝啬对旁人的赞美与欣赏,就像享受她跳舞时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艳羡目光一样。她回眸,至真至诚地夸赞陆醉:“殿下画得真好,日后奴婢拿着这张图,一定能找到甘露殿,也就找到您了。”

      黑白分明的杏眸眸尾微扬,粉嫩的唇一张一合,诱人采撷。陆醉松开了她的手,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想起她同薛湛笑得明媚,禁不住抬手轻轻抚摸着她饱满漂亮的菱唇。

      他自幼长于行伍之间,常年舞刀弄枪,因此手指虽修长漂亮,但是指腹却生了薄茧。

      眼见得她娇嫩的粉唇被揉得更加娇艳欲滴,初胭感觉到他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忍不住轻吟一声,眼泪欲滴不滴。

      她心中正疑惑陆醉是不是起了做那羞人之事的兴致,恰听见他开口为她答疑解惑:“笑一个。”

      笑一个?

      初胭愣了愣,呆呆地看着陆醉,又赶快趁着陆醉不悦之前,扯出了个得体浅笑来。

      她在藏莺楼中,自小就要学怎么笑最好看。

      初胭笑起来时很漂亮,眼睛弯弯,梨涡浅浅,温婉俏丽。

      可在陆醉看过她那自然而明媚的笑容后,他对此并不满意。他冷笑了声,说出去的话如一盆凉水浇在她的身上,“虚伪至极。”

      虚伪?初胭皱起细细的眉头,想不通陆醉为什么要用这个词来形容她。

      柔嫩的小脸儿被男人捏住,她被迫抬头看向他。男人生得一副好皮囊,不笑时清冷如高岭之花;笑起来时如浸了毒的酒醉花。凡夫俗子一定要反复告诫自己,才不会坠入皮囊陷阱。

      “既然你不会笑”,陆醉看着她,狭长眼眸中的笑意散漫,“那本王教教你。”

      初胭被轻而易举抱到书案上坐着,唇被擒住,又被哄着褪去了衣衫。

      桌子就是用来书写作画的,怎么能被这种事玷污?

      她冷得往他怀里缩,哑声让他不要在这里。陆醉闻言轻笑,眉目舒展,似在笑话她太过单纯,他凑到她颈侧,低声道:“不可以。”

      如果答应她的话,那么这怎么可以算作惩罚呢?

      初胭呜咽一声,如同砧板上的肉,毫无反抗之力。

      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被他用外袍罩住,抱到床上。

      陆醉叫宫人送来热水后,魇足地拿起书桌上那张已凌乱不堪的舆图,懒懒散散递到她面前,咬唇笑道:“雪宝,这是你身上的雪化了吗?这么湿。”

      初胭被欺负得只有拿眼瞪他的力气。殊不知那一眼眼波流转,俱是嗔怒风情。他坐在床沿,乌发披散两肩,唇边衔着笑,半点正经气都没有,“那你说,这副图纸怎么办?”

      她想要抬手夺过那羞人玩意儿,苍白的面颊布满红晕,可无奈男人作乱,不仅抬高了那只手,还顺路在她身上揉了一把。

      “您……”初胭鼓着腮帮子看着他,美目微瞪,气得俏脸通红,气哼哼道:“绝对没有您这么欺负人的!”

      陆醉笑得更恶劣,替她将敞开了的衣襟合拢,“谁让你好欺负?再说本王替你穿了衣裳,也没你说的那么坏。”

      没过一会儿就有宫人抬了热水进来,他将幔帐放下,等着宫人退下,他才抱着初胭去清洗。

      擦洗身体时,她看到陆醉背后深深的疤痕,自左肩下蔓延至腰侧,背部肌肉线条流畅,又因为这条长长的疤痕而显得愈发野性。

      初胭下意识地抚过他背后的疤痕。

      这么深,那受伤时应该会很疼吧……她这么想着,也就问出了口:“殿下这是怎么弄的?很疼吧。”

      陆醉却不甚在意,墨眸漫不经心地瞅了她一眼,“疼什么?怎么,你心疼了?”

      她心疼他?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初胭还不知道谁能来心疼一下自己呢!

      她脸蛋烧红,连嫩白的脖颈都跟着红透。

      荒唐到晚膳都没用,初胭饿得能将圆溜溜的月亮看作美味香甜的月饼,因此和陆醉用晚膳时,她也顾不得为主子布菜,自己吃得倒欢。

      陆醉执着象牙著,看她吃得香,自己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索性放了筷子看着她吃。

      初胭虽然吃得多,但是吃相却并不难看。她小口咽下一口肉,注意到陆醉的目光,忍不住问道:“殿下,您不饿吗?”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吃?”陆醉瞥了一眼桌上菜色,轻嗤了一声,看起来有些轻蔑之色。

      她没理他,又吃了一大口鲜美的鱼肉,才满足地放下筷子,转眸朝他明艳笑道:“奴婢饱了。”

      陆醉动了动唇,又别开了眼,不去看她。

      就一个长得漂亮点的小傻子罢了。

      -

      陆醉并未在初胭这里留宿,用过晚膳就离开。

      初胭乐得自在,揉了揉有些酸痛肩膀,重新坐回了书桌前。晚玉替她点亮烛火,惊讶道:“娘子怎么突然对笔墨有了兴致?”

      这张书案显然被擦试过,上面本被弄乱了的毛笔砚台都被归置整齐。她暂时忍下心中的羞耻之感,拿起笔架上的狼毫,想要凭借着记忆,在纯白的宣纸上重现自她这处到甘露殿的路。

      她摆弄着手中的笔,思索着方才陆醉教过她的执笔姿势,一点点地将每根手指正确归位。初胭虽然没读过书没写过字,但是好在头脑灵光。单看习舞一事便知,往往老师教给她的舞步,她只看一遍就能记住。

      可是对于一个初学者而言,控制落笔的力度是个难题,就连初胭也不例外。她粗糙地学着陆醉的笔触,画出来的线条却歪歪扭扭。

      初胭是极爱美的,当她看着宣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禁不住嗷呜一声,将纸揉成了个纸团扔在一边,丧气地趴在了桌上。

      她皱着眉,攥紧了小拳头,心道不过就是用笔罢了,能有什么难的!

      初胭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在日后画一幅得体漂亮的画给陆醉看看!让他拿着被弄脏的图纸来笑话她……

      晚玉在一旁看着初胭染上墨渍的脸蛋,皱眉劝道:“您又不会,这不是自讨苦吃?瞧瞧这脸上弄的……”

      她回眸看向晚玉,眸色坚定又隐隐兴奋,“我学就是了,你且等着瞧吧。”

      晚玉撇了撇嘴,拿帕子给初胭的脸蛋擦干净,心道初胭真是心大,现在不想着怎么讨好主子,竟还想学着舞文弄墨,果真不可思议!

      -

      翌日,碧空如洗,晴朗无云,处处见春意。也是在这个好日子,即使非议不断,陆醉依旧登基称帝,改年号为宝熙,大赦天下。

      朝中大换血,除却先前就伴陆醉左右的能臣之外,还有今岁科考题名的新鲜面孔。有臣子对提拔学子为官提出反对,陆醉却依旧坚持,连个缘由都不给,无情镇压。

      陆醉身边并无王妃侍妾,因此无人受封。

      就连初胭受了恩宠,也并未等来册封的旨意。晚玉等了一整日都没等来好消息,看起来比初胭还要失落。

      这日夜间,陆醉并没来寻她,初胭笑弯了眼,看着晚玉黯淡的神色,笑道:“你瞧你,怎么还伤心了?”

      晚玉愤愤不平甩了下帕子,“您到底是陛下的身边人,无名无份怎么能行?现在宫中恢复往日秩序,那起子下人们都猴儿精着,见您连个最末的美人位份都无,怎么会尊重您?只怕时日长了,还要沦为笑柄。”

      初胭耸了耸肩,无辜地眨眨眼,咽下一口杏酪,“我没想要这么多,有个栖身之所就好,尤其能吃饱饭,我就满足了。”

      至于封赏,至于位份,她从没想过。就算讨好陆醉,也是为了长久打算。

      晚玉看她这幅不争气地样子,一把夺过初胭手中的杏酪,急得快哭出来,“您现在还想着吃呢!奴婢可真为您着急!”

      初胭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为了得到剩下的杏酪,她只能叹了口气,耐下性子劝晚玉:“急什么?陛下在想什么,哪里是我们能揣测的?想要在宫中保命,安安稳稳地继续活下去,就只有顺从听话。换句话说,我凭什么要求陛下给我位份呢?”

      她垂下眼眸,絮絮道:“等着陛下对我的新鲜劲儿过了,我们在宫中过个清闲日子。日后后宫中有了主子们,也不会注意到我。这岂不是很好?”

      晚玉按了按脑袋,皱起眉来,清楚自己是又被这小祖宗绕进去了,索性摆了摆手,闷声道:“算了,奴婢都听您的。”

      初胭闻言,菱唇一弯,笑得童真温柔,立马伸出手来,“快把杏酪给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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