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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挫折(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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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程星一下楼就看到不远处树影下停着的白色福特,确认一下车牌号,确实是路易。程星做贼心虚四处张望观察有没有同学看到,然后趁没人注意飞快钻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
“去哪儿?”程星一边问一边偷偷观察某个不知道生多大气的人到底有多气,心里只有一点底,既然还叫陪着去吃饭,应该不至于不理她,心情稍微转好了一点。不料路易也在观察她,而且迅速发现她的兔子眼并戳穿她:“不就没考好吗?还哭?”程星被戳中痛处,脸腾的绯红起来又无法辩驳,嘴张了张,也没敢说什么。路老师摆出老师的架子开始了一路的言传身教,重点核心就是教育学生要能够胜不骄败不馁,要能够勇敢面对挫折,要愈挫愈勇,要敢于接受人生的打击,最重要的是不能轻言放弃,最后还引用了丘吉尔在剑桥大学演讲说的名言:Never give up!Never give up!Never give up!
好家伙,程星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人要是不当英语老师,当语文老师或者政治老师也是顶尖的啊,最好是当高中班主任。
路老师也对自己的谆谆教导非常满意。但副驾驶的孩子表情好像跟预期的不太一样啊。难道还没到位?看来这孩子面对挫折的能力确实太差了一点儿,往后还要多教导一下。
“那个,我伤心不是因为成绩……”程星低着头犹豫了好久还是说出了口。
“那是为什么?”
“为了你。我怕我会让你失望,怕你以后就不理我了。”程星头垂得更低,眼泪又快要出来。
“……”路易心里下意识回答怎么会呢,嘴上却没有说话,她这个年纪,不再年少,她的性格也不随便给人承诺,小孩儿也不行。对于成年人来说,承诺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无用的东西,这世界上的许多人,为了承诺而违背心意,过着不幸福的生活,也有许多人,给了承诺却也会抛弃,苦苦拿着被抛弃的承诺的人是愚蠢而痛苦的。路易突然察觉自己真的和小孩儿们不一样了,无可奈何叹了一声气,扯了一张纸巾递给低着头的小孩儿,不再说什么。
到了吃饭的地方,两个人很默契地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专心研究菜单。程星终于见识到天秤座的选择困难症有多严重,半个小时过去了,某些人菜单翻了又翻,还是没点出想吃的菜,而程星点的菜已经送上来快冷了。程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路易跟服务员小哥说先点一部分后面再加了,实在看不过去,拿下某人手里的菜单,盛了一碗饭塞在手上,直接开始干饭。程星是真的饿得不行,每次她生完气或者心情很不好之后就会特别饿,既然彼此已经说开了,那就没事了,菜在那摆着不吃谁受得了啊?
最后俩人只吃了程星一个人点的菜,路易以有优惠券的名义抢着买了单。从店里出来,程星水足饭饱,而某人还在纠结下次吃饭点哪道菜。程星看着路易,突然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想摸摸她的头,抱一抱她,因为她这个样子太可爱了。手刚伸出去,路易一躲,问干嘛,程星吓一跳,摸了下鼻子扯谎说头发上有东西。某人信以为真拿出手机照来照去,偶像包袱真重。程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照镜子的某人浑然不知。
“吃太饱了,散散步好不好?”程星大着胆子发出邀请。
“好啊,减减肥也行。”
“你哪儿肥了?瘦得跟豆芽菜一样还减肥。”对于某些人的不自知,程星嗤之以鼻。
“你先看看你自己再说别人豆芽菜好吗?”某人嘴上也毫不让步。
“你见过这么高的豆芽菜?”程星往路易身前一站,身高优势立刻显现出来。刚巧路旁的路灯亮了起来,程星的影子与路易的影子叠在一起,像是在拥抱。程星赶紧把手机掏出来抓拍到影子,嬉皮笑脸拿到路易眼前一边晃一边说:“以后再有人问你有没有对象,你就拿着个发朋友圈。”路易看她得意洋洋的样子有意打击回道:“我才不会找哭鼻子的豆芽菜当男朋友。”糗事一经提起,程星立刻像只瘪了气的皮球。看着她那样,路易又掰回来一局。
走了一会儿,两人走累了便驾车回去。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情绪低落,程星明显兴致很高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路易虽不搭理她人来疯却也觉得心情不错,她一直觉得这小孩很有感染力,她高兴,旁人也跟着高兴,她不高兴,旁人也跟着不高兴。她觉得这也算是个优点吧,像她自己这样的性格的人就不具备。路易有时候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跟这小孩儿能相处得来,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性格热烈的人,有人离她近一点儿她就想退远一点儿,她希望她的生活圈子干干净净简简单单,除了父母和老友,不要有太多杂七杂八的人和事,她不喜欢操心,更不喜欢麻烦,可是她一点儿也没觉得这小孩儿麻烦操心。难道是年纪大了有一种本能的喜欢小孩子的母性光辉?但这小孩儿也太大了吧?路易自己为自己荒谬的想法冒了一头黑线,不自觉叹了一声气。旁边的程星很敏感,马上安静下来瞪着双大眼睛望着她。
“没事,有点累了。”路老师说谎话不打草稿一笔带过。
车子照旧停在树影底下,程星又是东张西望观察一番才下了车挥手道别。白色福特拐了个弯就往教师公寓楼去了。
入睡前躺在床上,程星在自己的□□空间发了一个仅自己可见的动态,是那张影子的合影,路易的头在程星胸口位置,看上去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如果程星是男孩子,也是会喜欢路易这样的女孩子的吧,只可惜,爸妈把她生成了个假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