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哈利，达力和死亡 ...
-
实验室正中的圆形底座上方，少年在魔力的托举下静止漂浮于半空之中。双目紧闭，头颅低垂，身体各处连接着形形色_色的导管，看上去对周遭的环境丝毫没有意识，就如同失去生命力的标本一般，也不知是否还存有呼吸。
“Dudley？Dudley你能听到吗？”
这景象令Petunia的心脏几乎骤然停滞，她焦急地呼喊，可那孩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显出。惊恐万分地扑上去，她发疯似的拔除那些管线，把自己的儿子从半空中给救下来。治愈魔法一个接一个丢在Dudley的身上，不多时，少年先是手指动弹两下，接着猛地睁开双眼，总算恢复了意识。
“妈妈……？咳咳咳咳……”
他张开嘴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噎住。Petunia眼见儿子活过来，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一把抱住Dudley，欣喜得热泪盈眶。
“妈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的。”少年从咳嗽中缓过气来，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父亲真的是坏人，他想要拿我做实验……”
“我知道，我知道。”她心疼地搂紧儿子一个劲地说道，“没事了，我这就带你出去。”
Dudley在她的搀扶下，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数天的昏迷状态使他的四肢一时间显得无力，只能勉力支撑着躯体。Petunia拉扯他走回隔壁房间，少年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气力。
“你们……快给我站住！”
从头顶上方传来喝止声，正有一名警卫探头从炸毁的洞口进来发现了两人。不过只是眨眼间的事情，Petunia二话不说抬起枪口对着那人探出的脑袋就是一枪。
阻止的声音立即消失，通道又被击穿扩大了一部分。她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枪声很快会引来大批的敌人，事实上有不少的食死徒已经将通道围拢，晃动的人影说明敌人已经将他们包围了。
“唰唰——”
几道魔法向着两人袭来，Petunia立刻抬枪还击。两方的攻击在通道中相会，子弹被魔法击中引爆，炸开的热风将两边的攻势抵消，碎石四溅，冲击的热浪将敌人逼退，也掀翻了一时防备不足的Dudley。
Petunia趁势把那孩子拉到一块坍塌的石板后面以作掩护，一边战斗，一边断断续续地对他说道，“听着，我接下来会开枪将通道中的敌人一扫而光，你趁机飞出去和Harry会合。”
她说着，轻声将路线和会合地点告知给Dudley。
“那妈妈你呢？”少年有种预感，不安地发问。
“我留下断后掩护你，之后我们分别逃跑，回头再见。”
“这不可行！”他不用犹豫，立即反对说。
“Dudley，听我说。”Petunia突然转过脸，面对着儿子非常严肃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哪怕下一次相见的时候不再是这样的形态，不再是现在的我……我也一定会回到你们的身边！”
她的叮咛中途有几分犹疑，几分心虚。不确定的口吻难以令少年信服，他不满地抗议：“妈妈我担心……”
“相信我！”Petunia突然伸出一只胳膊，用力猛地搂紧他，“你要发誓会按照计划行事，不要自作主张。”
“不……”Dudley挣扎，但是他的母亲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非得他答应不可。少年拗不过，只好小声点头答应：“好吧。”
“以梅林的名义起誓？”Petunia坚定地高声要求。
“以梅林的名义起誓。”少年不情愿地妥协道。
眼见儿子听话地赌咒发誓，她就这么安下心来，举起那把沉重的步枪，将角度调整到和通道的方向正契合。再一次调动全身的魔力，当爆炸的冲击咆哮扫过通道，直线命中城堡上层的屋顶时，所有侥幸逃过一劫的食死徒都不约而同向后退了一段距离。
“就是现在！”
在母亲的催促下，Dudley跨上Petunia缩小后带来的扫帚，向着畅通无阻的顶端直直飞去。一闪而过的飞速使得众人都是愣了一下，谁也没来得及阻止他的扫帚就这么冲出通道，一头撞破走廊的窗户进而越出天际。
有几名追兵反应过来，跳进通道想要追击。但Petunia站在底部的地面上，架起步枪一枪一枪狙击他们。没有人能够接近通道附近，警卫们不得不放弃近路，从楼梯绕至顶楼起飞。可这样一来就被Dudley甩开了大段的距离，等他们准备停当打算追踪的时候，少年早已突围成功没了身影。
剩下的敌人则向着Petunia四散包围，她且战且退，退回隔壁的实验室时掉转枪口，对准天花板狠狠一枪。坍塌的石块哗啦啦掉落至地面，堆积在门边将入口彻底堵死。
塌方造就的厚重障碍足以抵挡追兵很长时间，他们需得绕回原本城堡中的通道。她完全将警卫们抛在脑后不再担心，提着枪穿过实验室，顺着螺旋状的昏暗阶梯一级一级向上爬。
台阶上没有遇见有人阻拦，爬了大约平常屋子两三层那么高的高度，每一下踩在狭窄的石头阶梯上都会在空洞的楼梯间引发一阵幽深的回音。远处警卫们模模糊糊的人声嘈杂似乎隔有一个世界那么遥远，Petunia深知自己此行的终点在哪里，因而跨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的心头般沉重。
她成功救出了Dudley，但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个人可以随时命人追捕他们，无论逃至哪里都无法脱离他的掌控。
除非他死。
走完最后一级台阶，推开那扇门，眼前豁然开朗。是她曾经无比熟悉的他的办公室。Voldemort侧身立在桌前，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来到。当门被推开的时候，那俊朗的脸庞上瞬间浮现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好似想要开口。但抢在所有音节出口之前，那杆笨重步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他。
“砰——”
一次准确无误的精准射击，在她踏入屋内后的一刹那内便扣动扳机完成。没有犹疑也没有心软，子弹寄托着她全部的恨，全部的绝望，愤怒以及全副魔力射向他的心脏。
Petunia有那么一秒钟的工夫怀着得手的期待，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失望。子弹在即将命中前以违反力学原理的方式，停滞在距离他的身体数英寸处，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被诡异地凝固住一般。
惊诧也不过是瞬间的时候，她马上去摸另一枚子弹进行装填，而Voldemort则轻巧地，从容不迫地挥舞了一下突然出现在手中的魔杖。那个场面的舒缓节奏并不像是生死搏斗，但她手中紧抓的步枪却以不可阻挡的势头脱手飞了出去，其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分辨。
Petunia下意识地回头寻找自己的武器，可那把枪笔直地飞出去后，Voldemort又紧接着快速挥舞了两下魔杖，枪管竟然在撞上几米外的墙壁之前就在空中被整齐地切成三段。反坦克枪显然无法再使用，这虽然令她大受打击，可却也没有踌躇，闪电般拔出魔杖对准面前的仇人就是一发死咒。
但她的对手面对这凌厉攻势丝毫没有慌张，不动声色地挥挥魔杖，咒语在他的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挥舞一下，她的魔杖也被击飞，Petunia还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听从指挥，无论怎么使劲都是纹丝不动。
“刚刚一路的战斗，你的魔力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了吧？”Voldemort同情地看着她，仿佛在为她惋惜，“很可惜，你是不可能战胜我的。”
Petunia没有答话，尽管他没有阻止她开口说话，可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愤恨地盯着他看，就好像想用眼神中的汹汹气势将他击败。
当然，Voldemort并不为之所动：“为什么一定要反抗呢？你明知道没有胜算的，为什么不愿意乖乖服从？”
“为什么？那还用说吗？”她讽刺地重复了他的问题，“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还不如搏一把看看。”
“何必呢，那不过是自讨苦吃。只要你听话，我就会尽可能地好好待你。瞧，你不是应该爱我的吗？为了所爱的人而奉献自己吧！”
“别开玩笑了！”Petunia激愤地怒吼，“早在你将魔杖对准Lily的那一刻起，我对你就再没有任何感情了！”
“你现在恨我，但是你总是会再一次爱我的。”他走近她，温柔轻抚她的面颊，“就像上一次一样，到头来你又会再度放弃杀我的打算的。”
“你当真以为我会蠢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受骗吗？这一次和以前是不同的！现在的我起码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这世界上有许多价值比爱情更为重要！而我迷恋你的那些幼稚日子也早就已经结束了！”
Voldemort冷笑一声：“那么你就尽情地挣扎吧。只不过，除非出现奇迹，你是不可能打倒我的。哦，当然，可别忘了。奇迹之所以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们不会发生。”
“你大可以试试看。”
Petunia说着，突然也朝着他嫣然一笑，衣袋中一枚未使用的银色子弹随之叮咚滚落地面。趁着刚刚两人交谈的时机，她暗地里冲破了Voldemort的魔法控制，子弹在着地弹起的那一刹那，从中骤然射出耀眼不可逼视的白光。压缩后的强大魔力被她直接引爆，如此近距离的冲击会在一瞬间将两人卷入，即使是他也难免与她同归于尽的下场。
这也是她所计算好的最终手段之一，身为孤立无援的弱者，她唯一的优势便是那无限重生的能力。当以生命相搏之时，可以重生的一方自然是无所顾忌占据上风。
为了保护家人，无论怎么受辱她都可以一直隐忍不发，但若是想动她的孩子，她一定会让他跟着一起陪葬！所剩无几的全部魔力被同时引爆，那是她燃烧着生命的最后一击，从子弹中射出的刺目白光在刹那间便将两人一并吞噬。
Harry紧张地坐在隐藏在树丛中的飞天车里忐忑等待，眼前的空中忽的掠过一个飞快的黑色身影。少年惊恐地握紧魔杖，定睛一看却发现那骑着扫帚浮在天上的人正是Dudley。
“我快被你吓死了。”Harry在他的表兄打开车门坐进来的时候小声埋怨道。
“应该没人追来，开车吧。”Dudley忽视他的不满，匆匆催促说。
Harry听从他的指示，打开隐形功能启动飞天车驶向空中。一边驾车，他一边也不忘揶揄Dudley两句。
“说起来你父亲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想得一样对你很不错？”
“哎，别提了，那家伙就是个人渣！我真是瞎了眼了才相信他还有点人性。”他的表兄一拍大腿，懊悔不已。
“从姨妈说的话来看，我觉得他比人渣还渣，已经超越了人渣的程度。”Harry把着方向盘边开车，边回答。
“比渣还渣，感情那是碎成粉了吧？就叫他人粉好了。”Dudley随口答道。
“咳咳……”少年一口气没上来，顿时呛着了。
汽车无言地飞行了一段时间，Dudley突然想起来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和我妈的会合地点在哪里？”
“姨妈叫我们直接向南开，飞过海峡去欧洲大陆和外公外婆会合。”
“什么？那她怎么办？她说过会和我们分头逃跑回头再见的……”Dudley疑惑地问。
“姨妈说她去吸引追兵的注意力，以后再想办法逃出英国和我们见面。”
“再想办法！”Dudley惊叫起来，“她到底有没有计划！她还说什么下一次见到的时候可能是不同的样子，又要我对梅林起誓一定要按计划逃走！她难道，她难道……”
“你别瞎想，说得我也害怕起来了，姨妈不至于会那么傻吧！”Harry跟着他惊恐地大叫。
“可是我妈她可以重生，父亲利用她也是因为这点！”Dudley转过脑筋来喊道，“妈妈她一定是仗着这个能力去找父亲拼命了，可她少算了一点！就算成功她的灵魂也会被那些家伙囚禁起来的，父亲和他的手下们进行过大量这方面的研究，那座城堡里针对灵魂的防御措施比针对活人的更加森严！”
“你是想回去救她吗？就凭我们两个？”
“有隐形衣啊！我们只需要偷偷溜进去，如果妈妈被抓了，就趁乱在被囚禁藏起来之前偷偷把她救出来。”
“但是如果我们失败了……”Harry小声提醒他道。
“用妈妈的命来换取我的，这种事有意义吗？”他的表兄的语气是难得的严肃与坚决，“反正我是决不能认同的。我不能接受自己的生命是用别人的性命换来的，也不能接受有人因为我死去我却没有试着去救她，而是像个胆小鬼似的夹着尾巴逃跑！这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就是感觉不对！”
“可是你都对梅林发过誓了。”Harry耸耸肩。
“我们在麻瓜社会中活了十一年，这才认识梅林几年。”Dudley不以为然地说，“要不我现在再次改信吧，从今天起我信上帝，信安拉，信释迦牟尼还不成？”
“好吧。”
Harry无奈地笑笑，不再多言而是干脆地直接掉转车头，向着城堡的方向再次飞去。飞天车沉默地行驶了一会儿，Dudley突然小声开口：
“你知道，如果你不想回去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你是在侮辱我的勇气吗？”Harry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少年语无伦次地解释，“只是这件事要算起来，你其实是无关的人……”
“你自己不想当夹着尾巴逃跑的胆小鬼，却指望我当？少来了！”他的表弟不客气地打断他。
“呃，我错了……”Dudley被表弟难得爆发的气势所压倒，缩在座位上两眼望着前方的空中直发愣。呆滞了一会儿，他又用极小的声音补上一句：
“谢谢，Harry。”
另一名当事人听了并没有接腔，只是无需言语地会心一笑，同时一脚将飞天车的油门踩到最底端。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哈利，达力和死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