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张*墨

26、第二十六章：就是吃定你

　　吃晚饭的时候，米果跟自己的老爸老妈说起自己打算去街道举行的比赛中表演才艺，米爸被一口汤给呛，咳得天昏地暗，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太阳从西边出了吧？我们家女儿还会有关心社会活动的时候？”米妈一边拍着丈夫的后背，一边朝着米果翻白眼。“切，上台表演画油画，你还真想得出来你画完，天都该亮了吧？”
　　“那你管我？你们说吧，到时候去不去当我的亲友团？”
　　老两口互相望了一眼，看米果一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一时也吃不准该怎么回答。
　　米爸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问道：“真的假的啊？”
　　“我这次要不上台，我就不跟你姓。”米果决然地点了点头，扒了一大口饭塞到嘴中，就着菜吃得津津有味。
　　“你跟谁姓？”米杰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跟我妈姓！”
　　陆羽月愣了愣，随即“嗤嗤”地笑了起来，“好-好-这事情我都盼了几十年了。”
　　米杰一脸的紧张，“米果—你一定要去参加比赛，替你爸爸争口气，明白没。”

　　米果跟父母聊了一会儿天，又回到出租房里整理了一些东西，已经到了晚上九点。望着窗外茫茫夜色，想到要骑着自行车穿过那条小路，心里便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沉吟了一下决定给李司祁打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回去了。
　　电话响了几声以后，接通了。李司祁那头有很嘈杂的音乐声，看情形他此时应该在某一爿夜店消磨时间。他对米果说了声：“等等”以后，便没了声音，等再次接起电话的时候，先前电话中的嘈杂声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想必是躲进了洗手间之类的地方。
　　“没什么事情，我就说我晚上不回去了。”米果说。
　　李司祁“哦”了一声，顿了顿。突然又问道：“你在你自己的小窝？”
　　“啊？哦，对！”米果摸摸后脑勺，“其实……”
　　“准备睡了么？”
　　“咹？困了就睡啊。”
　　电话沉默了几秒，米果听到因为手机电波发出的轻轻的“嗤嗤”声，心里莫名地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咽了咽口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沉默不应该出现在两个并不熟悉的人之间的。
　　“能等我到十二点么？”李司祁又说道，“那个，我是说，我在酒吧坐到十二点，如果你那个时候没睡觉的话，可以顺道搭我的车回去。”他讲后面的这句话的时候，有种替自己辩解的味道。
　　“这样哦—那我明天得睡懒觉。”米果笑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

　　李司祁挂了电话后，出了洗手间。嘈杂的音乐声又开始冲击他的耳膜，通往吧台的走道上，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随着音乐放肆地扭动着，她们面容姣好，身材丰满，对男性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力。
　　“嗨，帅哥，请我喝一杯呗。”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子用挑逗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
　　李司祁冲她礼貌地笑笑，继续朝前走。

　　“哪个美眉的电话？”于乐天拿着啤酒瓶，笑嘻嘻地睨了他一眼，眼神中已经带了点微微的醉意。这次公司的聚会也是两个人临时决定的，希望通过适当的放松让员工们能够释放一下工作压力。
　　“是米果。”李司祁坐到他的旁边，抬手看了看表，“那丫头晚上不敢走夜路，等下我过去接她……稍微早点走，同事们就交给你了。”
　　“唔？”于乐天“吃吃”地笑了起来，“讲得一本正经的，就好像去接女朋友一样。”他顿了顿，将手肘放到李司祁的肩膀上，眯着眼睛半开玩笑地问道：“哎，你不会是想跟我争女人吧？”
　　“要么我们一起走？”李司祁白了他一眼。
　　“哟—还较真了呢！我不相信谁也不会不相信你啊。”于乐天轻轻撞了他一下，咬着嘴唇笑。
　　李司祁暗暗叹了口气，他真的值得于乐天信任么？

　　画画的时候，时间是过得很快的，看电视的时候，时间也是过得很快的。但是干等……米果单手托着腮帮子，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
　　“长夜漫漫，无法睡眠……怎么还不来？”她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还没说完，睡意上来，又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把点点泪花又憋了回去。房中的空气很闷热，电风扇发出“嗡嗡”的声音，似乎有种催眠的力量。米果勉强支持了一会儿，眼皮却像挂了铅似地，沉沉地往下坠，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旋转的扇叶，黑色的瞳孔渐渐失去了焦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
　　“米果，米果……”
　　“唔？”她皱着眉头抬起头来，迷迷糊糊中，竟看到李司祁正倚在桌边笑嘻嘻地看着她。她下意识地朝门口瞄了一眼，发现门关的好好的，心里不由地大骇。
　　“那家伙无声无息是怎么进来了？”
　　“呐，从那里进来的。”李司祁似乎能读懂她心思一般，朝窗子努了努嘴，笑得很神秘，“就像罗密欧去见朱丽叶那样，很浪漫是不是？”他的脸又凑近了米果一些，温热的气息拂到她的脸上，有些痒，但更多的是令人心跳加快的感觉。
　　米果不安地往边上让了让，有些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啊，不信你闻闻。”他淡粉红色嘴唇上有一丝玩味的笑意，漆黑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米果，他的睫毛又密又长，像一把扇子覆盖在眼帘上方。温润如玉的笑容渐渐掺和了一些灼热和霸气。
　　“你干什么呐？小心我……”
　　“小心什么？你不会对我生气对不对？”他的眉角微微一跳，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喜欢我。”
　　米果的心里“别”的一跳，又怒又急地看着他说道：“才没有，才没有喜欢…….”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阵音乐声打断，米果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正在张嘴说话，但声音却被完全被淹没在了突然出现的音乐声中……

　　“啊-”米果猛地抬起头来，梦境中出现的一切随之在眼前消失。揉了揉被自己的脑袋压到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臂，心脏“嘭嘭”地跳得厉害，就如在刚才的梦境中一般。她那部白色的小手机在桌上“哔哔”地震动着，就是它的声音才将米果从睡梦中唤醒。
　　屏幕上显示的是李司祁的名字。
　　米果愣了一会儿才接了电话。之前出现在梦境中的人，一下子又来到了现实生活中，让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觉得有些古怪。
　　“我在门口，你出来吧。”李司祁说话的时候很轻，可能是怕吵到隔壁的邻居。

　　把米果和她的大小包裹放到车上，李司祁缓缓启动了车子，他的身上有很重的烟味。
　　“去酒吧喝酒了么？”她的话一出口，脑中又想起刚才的梦境中李司祁那淡红色的嘴唇，不由地感到后悔了起来。还好李司祁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没有像梦境中那样把脑袋凑到她的眼前，“只喝了几口，不用担心我被警察抓到，嗯。”
　　米果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车子安静地开在路上，又快又稳，雷克萨斯性能优越的马达声发出充满力量的轰鸣，但却并不觉得嘈杂。她转过头看了看李司祁，又想到自己的刚才那个乱七八糟的梦境，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怎么？”
　　“没怎么？”米果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顿了顿，不知怎么就想起今天自己去居委会报名的事情，挠了挠头说道：“下周末我要去上台表演哦。”
　　“表演？”
　　“嗯，居委会举办的哟，我上去表演一段琴声画韵，怎么样？”
　　“哈，我以为你会去表演做清洁卫生。”
　　“什么人啊？真是！哦，对了……我挺想让老爷子过来帮我加油助威的，不然你接他过来呗。”米果用征询的眼光看向他，但黑暗中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
　　李司祁沉默着，眼神很专注地盯着路面，嘴巴紧紧地抿着。
　　米果耐心地等着，也并不说话。良久后，李司祁吁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我安排一下看吧。”
　　“好—”米果“嘿嘿”一笑，身体往椅子里一窝，过了一会儿，眼珠子“咕噜”转了转，突然又说道：“我来考考你哦……6岁的的时候在父亲的带领下到慕尼黑、维也纳、普雷斯堡作了一次试验性的巡回演出的是哪位古典音乐家？”
　　“莫扎特。”李司祁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哦耶—正解！”米果捂着嘴巴看着他笑：“偶还以为会出车祸咧，看来强化训练有点用哦。”
　　“你……”李司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是说好了，不谈这方面的事情么？”
　　“春天奏鸣曲是谁的作品？”米果顾左右而言他，“除了这个名字还有叫…… ”
　　车子“吱—”地一声，停在了路边。
　　米果并不意外地撇了撇嘴，“干嘛？想把我赶下车去？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咧。”她开始耍无赖。
　　“如果你不停止这个话题的话……”
　　“好！”米果重重地点了点头。
　　正当李司祁松了口气的时候，她突然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好吧，我现在就下去…… 不过希望你要想清楚哦，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地走了路上那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她装模作样地掰了掰车门的把手，如意料之中，车门果然被锁上了。
　　“咦，你不是让我下车么，锁上门干嘛？”米果故作惊诧，她在跟自己打赌李司祁是不会把她真的赶下去的。
　　李司祁的手指轻轻地磕着汽车的真皮方向盘，半晌后，嘴角渐渐泛起了一丝笑意，车子又缓缓地重新启动了。但同时他也打开了车上的视听系统，并且把音乐声开到了最大声。
　　“听什么流行音乐啊，不如听钢琴曲啊。”米果不甘示弱地冲他大喊，但无奈音乐声实在太大，米果嚷嚷了一阵，便觉得喉咙又干又痒，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看着李司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她郁闷地嘟起嘴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要去按视听系统的停止键。
　　李司祁用单手握住方向盘，腾出另外另一只手来护住了按键区域，两个人见招拆招，斗智斗勇。
　　车子在路上扭来扭去，好在此时是深夜，加上开往他家的那条路原本就没什么车。

　　“啊—”“唔—”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惨叫。
　　车子再次停在了路边，米果和李司祁揉着自己的额头，脸上痛苦地皱成一团。
　　李司祁关了音乐，打开了车灯……却看见米果正一脸委屈的瞪着他，噘着嘴巴，脸颊红红的，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几秒，她的眼眶渐渐发红，眨了眨眼睛，成型的泪珠便从眼底涌出，扑棱棱地滑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嗯？怎么了小丫头？”李司祁有些无措地看了她半晌，“刚才撞到的那下很疼么？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
　　“笨蛋—才不是那样，才不是因为疼呢。”米果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之前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古典音乐，什么叫钢琴，我为了……为了帮老爷子，让他看到一个快乐的你，我查了很多资料，还都背了下来。可是你根本就不接受嘛……”说着说着，咧了咧嘴，便嚎啕大哭起来……她用手捂着脸，透过指缝悄悄地看着李司祁一脸无辜的表情，心里暗暗偷笑，女人的武器嘛，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像李司祁这样的好孩子基本用一招就能结结实实搞定他。
　　其实那些什么钢琴家和钢琴曲的名字，都是米安晨经常挂在嘴边嚷嚷的话来着。如果李司祁真要有心问问下去，过不了三关就得穿帮。
　　“求你了，别哭了行不行？”李司祁束手无措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从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到底要怎么样才不哭嘛？”
　　米果心里偷笑，表面上却依旧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地接过纸巾，煞有介事地擦了擦眼睛，“你先把上次电脑上偷偷拆走的的声卡装上去。”
　　李司祁犹豫了一下，见她一副随时开哭的模样，委曲求全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然后，每天用十分钟的时间听一段古典音乐……”
　　“这不可能！”他摇摇头，回答得很强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那五分钟！”米果伸出五个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行—”
　　“三分钟！”
　　“不！”
　　“一分钟—”
　　“不--”
　　“那行，就三十秒吧！答应了，我就不哭。”
　　“……”李司祁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可奈何。
　　米果乘热打铁道：“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她得意地冲他扬了扬下巴，“行了，赶紧回去吧，哎呦，真是能折腾，累死我了。”
　　李司祁苦笑，到底是谁在折腾呢？可他偏偏就吃她的那一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着话的古人应该也是个过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