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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五日:爱 ...

  •   幻境里的小国度没有战争,没有饥寒,也没有争斗,时间一天天虚假地流淌。从花开到花落,从繁春到盛夏,为了希望不灭,戈薇派了不少侍卫在外探寻磁妖的匿身之所。当她没有所谓公主的义务需要完成时,神乐也会带着她四处打听。
      飞行在高高的天空,让凉风掠去身心所有的疲惫,让大脑暂时忘却真真假假之事。因为气压的缘故,神乐不能飞行到云层之上,但偶尔会经过群山,穿过山间缭绕的云雾。这时戈薇往往会想,倘若她们真的到了云彩之上,会看见什么呢?天空之外,依旧是天空?还是也有片浩渺的宇宙?
      日月更替,夏天偷偷溜走,秋季紧随而至。仲秋的时候,神乐和戈薇从东边的湖泊那儿回来,已经能在空中望见大片麦穗压弯麦梗的农田了。
      抵达宫廷的时候,国王派人召见公主,神乐想一起跟上,但被拦住了。
      戈薇换好正装,略感不安地前往后殿。
      国王坐在摆满糕果的案几前接见来客,见戈薇推门进来,便招手让她在近前的一张小榻坐下。戈薇给客人行完礼,顺从地坐下了。
      客人中有位身着蓝绸嵌金丝材质长袍的男人,一看便知是其中地位最高的,此时悠悠开口道:“这就是您的独生女儿?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呐,您当真要举行那个仪式吗?”
      “祭司说笑了,”国王皱起粗黑的眉毛,用厚重的声音说道,“既然她在神的时间降临,成为我们国家唯一的公主,就应该承担起她的责任。”
      遇上戈薇疑惑的目光,国王继续说道:“只有在举国丰收之日,为她举办和神明的婚礼,神明才会继续庇佑我们。”
      “神明的婚礼?”
      “我不是已经让你身边那位侍女告诉你了吗?”
      “什么时候?什么侍女?”戈薇激动得直起了腰。
      “在立春那日的庆典上,我已经让神乐转告过你了。”国王语气中仅剩的慈爱全部消失,只剩下对女儿的违抗的不悦。
      原来是那时候!那个假神乐,当初试图用这个理由骗她一起逃走,在她快要相信时又漏出了马脚。她还以为假神乐说的全是骗她的呢!
      戈薇猛然站起身,提着繁复的裙角就往外走:“我绝对不能同意!哪有什么神明!”
      平静地日子里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里面定有奈落的手笔——就像第一个世界里上校的求婚一样。一旦选择了顺从,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站住!”国王猛然拍翻案面的酒杯,指着戈薇道,“你就不想想你的国民吗?!”
      戈薇停下来,转头凝视他,铿锵道:“就算真的存在所谓以百姓做要挟来谋取利益的‘神明’,我会选择赌上生命去打败他,而不是向他妥协!”
      随即,她回身迈出门槛,快步走回自己的寝宫。
      神乐早已等在殿门,见戈薇脸色很差地走出来,便跟上去询问情况。
      待弄明白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神乐再度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当时那个赝品到底露出了什么马脚?”
      现在也没什么害羞不害羞的了,戈薇握着拳头忿忿道:“她竟然想亲吻我!”
      “她、她为什么?”神乐惊住了,仿佛被人戳穿了心事,“她为什么要吻你?”
      “就因为我不是很赞成她的逃跑计划,总觉得有些仓促,就迟疑了。她就用——”想到这里,戈薇后知后觉地脸红起来,“她就向我表白,说喜欢我,希望跟我一起走,然后就想吻我来着……”想起当时自己心里不是没有动摇,戈薇越说声音越小。
      “你觉得我不会向你表白吗?”神乐问得认真。
      戈薇抬头望了她一眼,又快速低下头,弱弱道:“你不是想要自由吗?怎么可能……”
      此时神乐还没意识到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只是专注地盯着戈薇的神态,想弄明白她的心思,便问:“想要自由就不能喜欢你吗?”可这语气在戈薇听来有些咄咄逼人。
      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沉默的空档,神乐又问了一遍。
      “你让我怎么回答嘛!”戈薇心里一团乱麻,脑子一热就干脆快刀斩乱麻,直接承认,“说‘是’的话,我的确希望你能够——能够喜欢我,说不是的话,那不就,不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喜欢你而且也希望你能够喜欢我了嘛!”
      神乐有点被她瞬间爆发的气势吓到,身体往后倾了倾,然后才慢慢理解戈薇话里的意思。
      身体慢慢变得轻飘飘了,好像在做梦,是这一生从未做过的美梦。
      对方的坦率也传染到神乐的身上,她试图用最云淡风轻、最不显露情绪的语调说着:“我的确,很早就对你着迷了。”
      换戈薇被惊呆了,她也没想到,破罐子破摔地表白之后,还能有这样一个结果。
      “很早?什么时候?我还以为?”还以为她根本不会考虑情情爱爱这些事呢,毕竟她的梦想是自由。
      “我想要自由,也想要快乐,这两样东西,你身上都有,所以我想要你。”
      “仅此而已?”是不是太草率了?
      神乐疑惑:“这还不够吗?”这已经是她毕生所求了。
      “够!”
      既然话都说破了,她喜欢神乐,神乐也喜欢她,那她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一下投入神乐怀中,双手勾住她的脖子,笑道:“真高兴你也喜欢我!”
      神乐偏头不去看她过分闪烁的眸子,红着耳朵道:“说说你接下来想怎么办吧。”
      “啊?”
      “所谓‘神明’的事。”
      实在不是神乐想要破坏这互诉衷肠的大好时机,只是变故当前,不解决掉危险,她难以安心。
      戈薇也收了心,神色严肃地思索起当下的情况来:“如果不办仪式,真的会有所谓惩罚吗?”
      “戈薇,你别太当真了。”神乐难得这么正式地唤一次她的名字,为的是好好地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幻象啊,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我一离开海蜃图,这个幻境就会随之消失。我们之所以在这儿周旋这么久,正是为了找到离开海蜃图的方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五日: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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