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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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注意到乔休脸色不对，肖警官问道。
乔休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他后背都是冷汗，盯了手机屏幕许久，最后咬着牙用两根手指将画面放大。
他身后的人脸取景框位置挪动了一下。
就像是原先好好趴在他背上，见自己入镜了，饶有兴致地凑过来与他脸贴脸一样。
乔休动都不敢动，他不知道这只鬼是什么时候贴上来的，也不能确定这只鬼究竟是先前酒店里和他猜拳的镜鬼，还是常驻在金家的一只陌生鬼。
土拨鼠系统为什么要选在这时关机自检！
现在他必须做出选择了，是转身跟这只鬼决一死战，还是装作不知道，等系统满血归来再跟丫死磕？
乔休冷冷一哂。
笑话，当我是那种连亮剑都不敢的怂逼吗？
他果断把照相机调成了后置摄像头。
并快速地眨动着眼睛，让眼里的泪水加速蒸发，以免影响视野。
咳咳，我只是还有正事要办……
“不用拍了，没必要了。”肖警官看着金太太那宛若怀胎五个月的肚子，表情复杂极了，“小钱，你再试试电话能不能打通。”
之所以会说“再”……
显然，以丰富的办案经验来看，肖警官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妖魔鬼怪造成的，他最开始怀疑保姆王阿姨，接着又怀疑是乔休收买了王阿姨，两个人合谋搞事，为了摆脱嫌疑，还联手演了一出报警大戏——后妈和继子天然就是敌对关系，何况金家有钱，为了利益人类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干不出来？
别说做不到，柯南里比这更像闹鬼的杀人手法都有的是！
肖警官打算一边救人拖时间，一边赶紧通知局里派人支援。
当然，电话是背着那俩嫌疑人打的。
但是打不通。
行啊，思维够缜密的啊，信号屏蔽器都使上了？
不光信号屏蔽器，房间里的门都“自己”锁上了，王阿姨还假模假式地说完了打不开，灯也坏的，最牛逼还下的去狠手，给自己搞出那么大一条口子！
太精彩，真的太精彩了。
看这俩人一个吓瘫在地，一个泪光盈盈的样子，这么会演干脆去演电影多好，当什么杀人犯啊！
可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肖警官眼睁睁地看着金太太的肚子像充气球一般变大，她的脖子终于停止后扭了，仿佛烙在脸上的诡异笑容也消失不见，换成了难以形容的惊惧！
她眼睛里流着血泪，嘴巴艰难地做着口型——
她在说，救救我，救救我！
肖警官没本事救她。
因为他接着便亲眼看见，金太太圆鼓鼓的肚皮上，突然浮起了一张人脸！
那张人脸非常眼熟，简直跟之前那个婴童邪.神像一模一样。它开始眼睛还是闭着的，肖警官咬着牙想摸一摸，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产生幻觉了，结果指腹刚摸到那张脸凸起的鼻尖上，它便刷地睁了眼！
不但睁开了眼，眼珠子还朝他的方向转了转，然后它嘴巴夸张地裂开，嘴角甚至拉到了耳根——
你……好……香……啊……
伴随着叽咕叽咕的咽口水声，它一字一句地笑着说道。
肖警官头一次对婴儿清脆的笑声过敏，他恐怕自己最近几年都不敢要小孩了。
如果他还有机会结婚生子的话。
太大意了，就凭他跟小钱两个才毕业没几年的菜鸟，根本应付不了这种大场面啊！
“你再试试电话打不打得通。”
如果说之前是担心犯罪嫌疑人安了信号屏蔽器，现在他更担心超自然力量把他们跟外界隔绝了——恐怖电影不都这么演吗？他亲爱的同事们在表世界，他们几个倒霉蛋则在里世界……
钱警官脸色比他还难看：“打不通，我一直在拨，根本没信号。”
“你们在打电话报警吗？”乔休忍不住插话，“好吧我也试试看。”
他播了妖妖灵。
嘟——
这个声音！
因为按了免提，屋里几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不禁脸上一喜！
“你电话居然打通了？快，把手机给我，我来跟他们说！”肖警官朝乔休伸手。
乔休正准备给他，电话那头却传来属于婴儿的嘻嘻笑声。
它小声哼着一曲旋律简单的童谣。
“我的妈妈杀了我……”
“因为我喜欢吃她的肉……”
“妈妈的肉真香啊……”
“无论如何也吃不够……”
“我喝着哥哥的血……”
“我透过门缝往外瞅……”
“爸爸将我和在泥土里……”
“为什么又扯掉了我的手……”
乔休脸色绿的跟鲜海带有一比，他捏着自己的手机就像捏着一颗滋滋冒火花的手.榴.弹，那几个人还冲他喊赶紧挂了赶紧挂了，废话要是能挂他早挂了！不但通话挂不断，他长按关机键都没反应！
“怎么办，金太太的肚子……我对这方面了解不多，王阿姨你说，是不是快有足月那么大了？”肖警官不再理会那恐怖的童谣，他觉得金太太的肚子显然更加紧迫。
王阿姨坐在地上缩成一个球，她都不敢正眼看自己的雇主，胡乱点着头：“快了，快了……”
钱警官突然开口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干脆等它生！”
肖警官说：“等它生？？？”
“对，等它生！它现在厉害，等生出来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婴儿，我们收拾起来岂不容易！”
“我说，你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点……那能是一般的小婴儿吗？”
“赌呗，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一块念大悲咒吗？对了大悲咒怎么念来着？”
“念什么大悲咒，还是我来给你吹一段唢呐吧！”
乔休见两位警官已经彻底放飞，心里那叫一个捉急啊！他用手机电筒照着金太太的脸，说：“决定让它生之前，你们倒是看看她的意见啊！”
之所以是“看看”她的意见。
很简单，因为金太太根本说不出话来，她抱着肚子躺在肖警官怀里，眼神越来越惊惧，脸色越来越灰败。随着肚子越来越大，金太太就像一株被吸干了营养的植物一样，原来保养的恰如三十许少妇的脸变得皱纹横生，脸颊瘦地凹了进去，黑色顺滑的长发白了一半，垂在后脑勺就像一把失去了生命的枯草……
手机电筒惨白的光打上去，金太太的眼珠向上一翻，只剩下毫无光泽的白眼球缀在松弛的眼皮下，视觉效果太惊悚了，别说早吓毛了的王阿姨，两个警官都心脏止不住地收缩了一下，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耳边，婴儿哼唱的童谣开始重复第二遍。
“我的妈妈杀了我……”
“因为我喜欢吃她的肉……”
“妈妈的肉真香啊……”
“无论如何也吃不够……”
乔休舔了舔干燥的唇角，说：“它说的喜欢吃妈妈的肉……该不会就是这个意思吧？它若出生，孕育它的母体便会被吸干……呃，或许更凶残一点，等它出生了，它连母体剩下的残渣也不会放过，非全部吞吃干净了不可？”
钱警官说：“若这么说的话，它还说自己喝着哥哥的血，哥哥是实指还是虚指？”
“爸爸将我和在泥土里……之前那个婴童像好像就是陶的，它的意思莫非是，它爸爸亲手把它烧成邪.神像的？”
“为什么扯掉我的手，这一句的主语是谁？谁扯掉了它的手？”
乔休的眼神突然闪了闪。
他心想，关于谁扯掉了它的手这一问，恐怕他还真能试着解答解答。
肖警官他们到现在还没发现，这间屋子里其实还有另外一只鬼。
就趴在他的背上。
这只鬼八成便是在酒店里跟他猜过拳的镜鬼，它跟着自己出来了。
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凶残的镜鬼跑到金太太的小黑屋里，扯掉了婴童邪.神像的四肢、咳咳，不对，不应该说是四肢，应该说所有的胳膊腿，婴童邪.神像看着厉害，却根本打不过那只镜鬼，只能委委屈屈地编进童谣里唱出来：为什么扯掉人家的手嘛，你坏坏~
想到这里，乔休突然打了个冷战。
不过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的话……
他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狐假虎威一把了。
假设镜鬼已经把自己划成了他的猎物，发现有其他猎食者在附近潜伏，便傲然一笑：你也配姓赵——呸呸呸，错了重来。是你也配跟我抢人？瞎了你的狗眼！
上去就是一顿爆锤。
婴童鬼估计是被金太太用邪门办法养在家里的，估计已经养了许多年了，它唱的那句“我喝着哥哥的血”，真不是乔休自恋，碰见啥都想对号入座。原主从小到大进了多少次医院？其中有好几次医嘱都是贫血，营养不良。他合理推测那个“哥哥”说的就是自己！
都用他的血养小鬼了，打死乔休也不信金太太对他是怀着善意的。
她一见自己把脖子上戴的牌子摘下来，就发疯地追问牌子去哪儿了，然后还要给亲儿子金灿打电话，语气中很担心他是否平安的样子……
牌子跟婴童鬼的关系是什么？
会不会……是婴童鬼的一部分？
不行，不能让这恶毒的老女人就这么死了。
一来太便宜她，二来，如果婴童鬼经过她的孕育，被她一身血肉滋养后，实力大增怎么办？镜鬼还能镇得住场子吗？要是镇不住，他们几个人岂不是要给老女人陪葬了？
“现在不是研究童谣的时候，谁知道它是不是瞎唱的，都说rapper为了押韵啥都干得出来，婴鬼难道比rapper高贵不成？分析多了小心被它带沟里去。”乔休咬咬牙，过去一把按在金太太的肚子上，正对婴鬼浮起来的那张脸，“她好歹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无论如何，我得救救她，不能让她就这么被鬼害死。”
卧槽，听听他后面这一段，牛不牛逼，都不用仔细闻，细腻的茶香就迎面袭来，如果这是漫画的话，乔休背后肯定已经盛开大朵大朵的白莲花了。
如此纯善而勇毅的美少年，光芒简直可以闪瞎现场所有人的狗眼！
——镜鬼大大一定要给力啊！
如果你能保佑我成功干掉婴鬼……不就是喜欢玩剪刀石头布吗？系统回来我们战个痛！
此时，他完全忘记了所谓的剪刀石头布，明明是他先提起的了，无辜的镜鬼只是被动迎合。且说好三局两胜的，结果乔休刚输了一局，就穿上衣服细软跑了，信誉值完全负数。
“小骗子……”
乔休看不到的是，就在他身后，一个纯黑色的影子正不断翻腾着，再看那张清俊至极的脸，可不正是曾被他英雄救美过一次的厉天问吗？
厉天问亲昵地戳了戳乔休的侧脸，真是个可耻的小骗子。
但是能怎么办呢。
这只小骗子偏偏长在了他的心尖上。
小骗子这么怂，遇见个没什么本事的婴鬼都要哭唧唧，就应该好好跟在他身边嘛。
喜欢吃鬼也没关系，他知道哪里的鬼最美味，一定能将他养的白白胖胖。戳一戳，眼睛里就开始流水了，鼻尖也会变得红彤彤，声音颤抖着，跑起来屁股上的短尾巴炸成一团绒毛球……
厉问天兴奋地舔了舔唇，他的瞳仁不知不觉已变成了近于黑的血红色，那里有着世间最为放肆的邪恶与贪婪。
乔休突然打了个冷战。
肖警官见状，一把将他的右手打开，说：“你手不想要了！没见它要咬你了吗？就算想要救人，也得讲究策略吧，不能啥也不管的硬来！”
随着乔休那只手从金太太的肚皮上移开，被他按住的那张婴儿脸大张的嘴巴终于变为闭合，它恶狠狠地瞪了乔休一眼，眼神里充满着纯粹的恶意，但同时它又像在忌惮什么一样，不情不愿地潜回了金太太的肚子里，好像在说算了算了，老子惹不起躲得起，等一会儿生出来再跟你算账！
“哎呀！就差一点了，我感觉我能把这只鬼从她肚子里抓出来！”乔休看到了婴鬼的忌惮，心中大定，对好心办坏事的肖警官说道，“真的，你相信我，它如果咬我我会自己躲开的，总之你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就好，再拖，就算抓了鬼，金太太也要撑不下去了。”
你感觉你能把鬼从她肚子里抓出来？
肖警官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还感觉我能内裤外穿变身超人呢！
敢一把按在鬼脸上，对鬼到底有没有最基本的尊重？就算你这么按小狗脸上，它都高低要给你一口吧？
但让众人瞠目结舌的是……
三秒钟后，乔休真的将一只嚎叫挣扎的婴鬼从金太太的肚子里扯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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