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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三 章 ...

  •   玄川从店铺出来,没走几步就看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回头望去,古董铺还伫立在原处。顿时,心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滋味。

      四喜道:“主人,刚刚那个陆大人他从你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
      玄川道:“人有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魂为附气之神。若神魂脱离,则形骨归于地。三魂入地则人死灯灭。
      陆冥取走的,是我的命魂。”

      四喜着急道:“他真想要你的命啊?!”

      玄川听了,露出几分不解。

      三魂七魄为一体。按理说失去命魂,其余二魂七魄便会慢慢散开。
      但是如今陆冥取走他一魂,其余魂魄却稳固在体内,也不知是个什么道理。

      玄川又看了一眼古董铺。
      陆冥此人亦正亦邪,行事诡异看不出目的,这样的人就住在自己一街之隔...将来不知究竟是敌是友。

      四喜还在继续吐槽,“你说他丢东西,最后却赖在咱们头上,凭什么?!也不知道主人你的魂还拿得回来吗?”

      “再说吧。”
      虽然古董铺失窃的事这个陆老板暂时不追究,但也不代表他就捡回了这条命。
      以陆冥阴晴不定的性格,若是一直找不到东西,也不知哪一日他便踩中了神火雷。

      玄川自知再多想也无用,索性暂且将此事放下,
      “五花肉怎么还没回来?”

      四喜奇怪道:“对啊,五花肉平时虽然贪玩,但是不可能听到召唤还不回家的。”

      突然,四喜指着窗台上那放生米的白瓷碗,惊叫道:“主人,血!血化开了!”

      玄川走到窗台边上,心中咯噔一下。

      四喜惊呼道:“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能悄无声息的撕毁缔结契约?!那这样…五花肉岂不是凶多吉少!”

      “别慌”,玄川闭了闭眼。
      “血化生米只能代表契约失效,未必是五花肉出事。”

      四喜想了想道:“也对,如果魂契被撕毁,主人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五花肉的契约怎么么会突然失效呢?不会...到期了吧?”

      玄川道:
      “我与他签订合同的时候曾送给他一张符,言明若是遇到特殊情况,他可以自行解绑获得自由。或许...他现在遇到了。”

      四喜吃醋道:“主人,为什么我没有这种好东西?”
      玄川道:“因为你出生的时代,还没有劳务合同的说法。你属于买断,我的私有财产。”

      四喜道:“那我早出生不是还吃亏了?”
      玄川道:“是的,所以要感谢新社会。”

      四喜听了一时无法反驳,自己到角落纠结去了。

      玄川却没有他表现的那般淡定。

      五花肉是他的灵使。招魂烟没有燃尽,代表五花肉魂魄尚在。
      但是擅自悔契对于灵使百害而无一益,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特殊情况,会让他需要撕毁魂契呢?

      多年未归,刚一回来便遭遇连番变故。
      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吗?

      玄川打开手机查了查。如今已经是深夜,G25早已经重新发车。
      那么五花肉不回来会与这列火车有关吗?

      四喜独自纠结完以后,还是对五花肉的关心占了上风。主动道:
      “主人,要不还是让我去火车站找吧?”

      玄川摇摇头,“最近这段时间四喜你时刻跟在我身边,不要一个人行动!”
      他嘱咐完,又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你托的事我答应了,但我有一个要求…”

      “好。”
      电话的那一头除应了这一个字再无其他,只剩下费力的喘息声。

      谭升挂了电话,遥遥望着窗外不发一语。

      这是南城的最高之处,从这里眺望出去可以俯瞰南城的所有风景。这座城市的一切繁华绚丽或是腐朽黑暗,通通尽收眼底。
      即便,他只能坐着欣赏。

      一个身着黑色西装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为他披上外衣。道:
      “已经按你的要求打过电话,资料也都发过去。这个玄先生,之后可以自由进出谭氏集团大楼。”

      “舅舅呢?”
      “李代总经理已经离开公司,去了那个张小姐家里。”

      “就是他新包养的小明星?”
      “是的,听说最近要给她投钱拍电影。”

      “知道了。辛苦你了,思远。”
      安思远道:“应该的。”

      他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谭升道:“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安思远犹豫了一下,道:“你家老爷子发话了,让您尽快为伯母下葬。有没有可能,伯母的事真的是一个意外?”

      安思远这么说并无可厚非。
      最近几日谭氏集团董事长李兰意外过世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因为实在是太过突然,坊间猜测芸芸。其中不乏豪门夺权、亲人反目的阴谋论。

      可是安思远陪着谭升看过几十遍录像:
      凌晨四点的时候,李兰面色平静的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突然手捂着心脏倒了下去。整个过程现场就只有李兰一个人。
      四点零二分,监控室的两个保安赶到,并立刻送去医院。据保安所说,李兰在送医院之前就已经没了呼吸。

      而李兰所在的六十六层当天没有一个可疑的人进出。两个保安他们也已经做过调查,没有可疑的地方。

      人证、物证,所有证据都表明李兰的死并无可疑之处。
      除了,一个人不相信。

      谭升死死的握住轮椅把手,坚定道:“不,我母亲不可能死于心脏病突发。”

      安思远毫无迟疑的点头,
      “我知道了,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等。”

      午夜。
      火车站。四号站台。四喜在前面探路,玄川跟在后面。

      四喜道:“主人,是不是因为咱们来的是四号站,所以你才让我探路啊?”
      “什么?”
      “因为我们都姓四。”
      ...
      ...

      一阵冷风刮过,卷起一片叶子。

      四喜从现场的气氛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冷笑话太冷,赶紧转移话题。
      “主人,巡夜的来的不是特别勤,下一次是一个小时以后。”

      玄川从口袋中拿出一把黄豆撒出去,口中默念着口诀。
      没一会儿,地上便多出了十几个黄衣小人,向不同方向跑走了。

      四喜道:“主人,这深更半夜的,会不会有鬼啊?”
      玄川不可思议道:“你还怕鬼?”

      四喜理所当然,“怕啊。”
      “平时教育五花肉的时候倒是没觉得”,玄川想起平日两人斗嘴的样子。

      四喜道:“那是因为跟他熟。”
      “所以,你不仅怕鬼,你还怕生?”

      “对啊!”
      “这样子很难成为一个称职的保镖啊。”玄川感觉自己当初买下四喜有吃亏上当的嫌疑。

      四喜挺起胸脯,“明明害怕但仍然挺身保护主人,这样才显得我是多么的忠心。”
      玄川:……

      “放心吧,火车站每天的人流多阳气重,鬼魂轻易不会在此逗留。”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黄衣小人就掉下了铁轨,突然像被什么扯着飞快的向后退去。

      四喜:真是乌鸦嘴啊。

      玄川忙捻起口诀,没想到那东西力气极大,居然把玄川一齐拉下了铁轨。等他跌下去以后才看清,黄衣小人是被一根细细的黑色的线缠住了手脚。

      玄川连忙掏出一把匕首想割断。一缕长长的黑影此时缠上了他的手腕,将小刀打飞在地。
      接着,数条黑影同时出现,缠上了他的手、脚和脖子,如同锁链一般将人牢牢禁锢在铁轨之上。

      四喜扑过来想帮忙,黑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分出数个黑影将四喜缠成了一个粽子。

      玄川几次想趁着它分神的功夫去捡刀,却不想那黑影反应极快一点机会都不给。

      远处传来亮光和汽笛声。
      四喜叫道:“火车要来了!它是想让我们困在火车上被轧死!”

      “这样不行”,玄川看了看周围,
      “这里有一个阵法。它在这个阵法当中如有神助,任何人都不是它的对手。”

      四喜动了动。果然。
      那黑影力气惊人的大。以他的力气,拼尽全力竟然都挣脱不开。

      眼看远处的光和汽笛声越来越近,玄川的脖子处也已经被勒紧难以呼吸。

      他口中轻声呢喃,念念有词。
      黄衣小人在他的指挥下,纷纷跳下了站台。它们纷纷聚集在靠近铁轨的一侧墙壁边,拿着笔,像是涂鸦一般的画着什么。

      玄川突然喊了一声,“快跑!”

      四喜脑子还没转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作出反应。
      他拼命向外一挣,果然挣脱桎梏获得了自由。

      玄川趁机捡起匕首,那黑影被匕首刺中,犹如被烈火灼烧一般,竟然冒起了烟。
      它立刻放开玄川和四喜,迅速往后退去。

      远处的亮光越来越刺眼,几乎快要到脸上。
      四喜道:“主人快走,火车要来了!”

      玄川用匕首迅速在空中画了一个“囚”字,那黑影被困在了金字之中,初时还痛苦的扭动着,很快便一动不动了。
      玄川抓住那黑影便跳上了站台。

      四喜跳过来,“主人,这是...什么,一块黑布?”
      玄川抓起黑布闻了闻,皱眉道:“地缚灵。”

      他用匕首在黑布上画出一道符纹,空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黑旗袍的女人。
      只是...她身上的旗袍已经勉强难认,更像是一块破烂不堪的遮羞布。

      女人一出现便带着阴森森的哭声,悲啼道:
      “大人放过我吧。我身世悲惨,不幸惨死又被困在这里,不过是想早日投胎离开这里。”

      玄川扔给她一件衣服,问道:“你叫什么,在这里多久了?”

      女人一愣,大概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她想了好一会儿,磕磕绊绊道:“我叫白月娥。多久…我不记得了,很久了。几年,十几年了。”

      四喜道:“不对啊,地缚灵只要抓到一个替死鬼就能去投胎转世。但是你这个道行,要是没个百十年修炼,就是手下已经杀过几条人命了。”

      玄川道:“把你的生辰八字报给我。”

      白月娥忙报了自己生辰八字。玄川依此算了算,摇头道:“不对。”
      白月娥一愣。

      四喜撸起袖子就要开打,“你个小小的地缚灵,居然也敢哄骗我家主人?!”

      白月娥哭了起来,一哭又是阴风阵阵。她凄凄苦苦道:“大人明察,哪个苦命鬼会拿自己的生辰八字胡说呢?”

      四喜跑到玄川身边小声道:“怎么办主人,看她这样子好像也不像说谎。”

      玄川在身上摸了半天,对四喜道:“你带镜子没有?”
      四喜一撩头发道:“我一大老爷们怎么可能带那玩意儿?”

      玄川:……
      他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照相的前置摄像头,凑到女鬼的面前道:“你看看。”

      白月娥有些犹疑的接过,奇怪的看了一眼,道:“这,这是谁?”
      玄川道:“这东西与镜子一般,里面照出的虚像就是你自己,你不认识了吗?”

      白月娥倏然垂下双手,手机也“碰”的一声掉在地上。看的玄川一阵心痛。

      “不可能”,白月娥喃喃道:
      “我自幼父母离异,那年趁假期坐车去南城的母亲那里。火车到站,父亲却没来接我。我在月台苦苦的等。后来火车开起来,不知是谁抓了一下我的脚,我失足坠下月台…”

      玄川道:“如此说来,你应当是十三四岁的女子,如何看起来有三十岁呢?”

      “你骗我!”白月娥突然面目狰狞的向玄川袭来。

      玄川虽然轻松的躲过,但是这边的动静却惹来了不必要的注意。
      几道手电筒的光打过来,“什么人?”

      四喜道:“糟了,巡逻的来了!怎么办?”

      “快跑!”玄川一把将白月娥捞进口袋,撒开腿就跑。

      巡逻的保安十分尽责有条不紊,一边紧紧追着玄川不放,一边对着对讲机发讯号,
      “有小偷!都来四号站台!”

      玄川心中暗道一句背运,不顾一切的向门外冲去。
      在他闯过大门的瞬间,警报瞬间响起在整个大厅,所有的灯亮起。但他已经没时间管,捂着脸拼命的往前跑。

      眼看保安就要追上。
      一辆车停在门前。车上的人打开门,喊道:“快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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