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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嘟线4 畏人言 ...
嘟线4 畏人言
“努那。”
“小国?”余蘅在电脑上按了暂停,剪辑的审查界面便定格住。她抬头看着戴着帽子,偷偷溜进来的田柾国,有些惊讶,在对桌都安奇怪的目光下,她拿着手机跟着田柾国走了出去。
“努那,今天IU会来公司和玧其哥一起录制合作曲,按照两人的爽快劲,应该上午就录完了。”
“所以呢?”余蘅盯着有些阴凉的安全通道,不明所以地回问。
“中午大家会在食堂一起吃饭,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一些薄荷巧克力,我想送给她。”田柾国低头,笑得有些害羞。
“你当面送,知恩欧尼会有些尴尬吧,食堂毕竟那么多人。”
“我当然知道,但你作为粉丝就可以啊。”田柾国像是早就安排好了那样,打算得精细。
“不说你的名字是吗?”
“当然不说。”
田柾国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余蘅点了头。
小国是真的很喜欢李知恩啊。
她不能说这种喜欢有多纯粹,但光是仰望着一个人的脚步,跑了好多年,这样热情未褪的情感,真的很珍贵。尽管因为舆论,他已经尽量收敛喜欢她的表情,但私底下,却还是那样认真地给出他喜欢的痕迹。
余蘅突然想到小国新歌Still With You里的一句歌词。
即使我们的脚步无法同步
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走这条路
依旧相伴你左右
阿米与防弹,田柾国与李知恩,大约是相似的心情吧。
田柾国吃午饭的时候,选了最靠墙的位置,这样他侧目看着对角线的李知恩也不会太不自然,对方今天穿着紫色的卫衣和简单的牛仔裤,头发卷卷的,扎了利落的丸子头。他知道,她看起来这么软软的样子,其实一点儿也不好惹。
不是贬义的评说。
因为知恩是一个很爽快又很固执的人,对于作品和舞台总是有着强迫样的认真,皱眉生气的样子会让导演哆嗦,思索不出好的想法会使劲拍着脑袋,虽然多是过去的小习惯,但田柾国却只能从她过去的视频记录里瞥见她十分之一的模样。
虽然现实生活里见过不止一次,但他就像流水样的波涛,只会在她的生命里短暂停留几秒就没了足迹。
如果不是她首先抛来邀请,想和玧其哥合作,或许下一次见面,又是在时隔半年的年末舞台或者颁奖典礼上了吧。
“今年公司会做真人秀节目,主题曲《Into the I-LAND》想请......”方时赫笑眯眯地正准备提议,只是话还没说完,对方抬头愣了一秒,然后爽快开口。
“可以。”
田柾国的筷子一抖,盘子里的米饭撒到了对面硕珍哥的脸上,但碍于有客人在,哥只是瞪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扒拉下脸上的饭粒,指尖还混杂着炒年糕的清香。
余蘅买好巧克力的时候并没有去食堂,而是选择等在车库的门口,在田柾国几个连环call打来时,她故意偷笑,简单地发了一个字。
安。
“努那,人都走了。”田柾国瘪嘴,丧气地靠着电梯旁的墙壁。
“食堂送东西太突兀,我去车库送了。”余蘅拍拍他的手臂,示意对方放宽心。不过虽然小国再三说不要透露他的名字,她把礼物递过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地补了一句。
“知恩欧尼,最近成员们的自作曲都很不错。”
下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余蘅在犹豫下个月大黑演唱会导演中阶培训的申请,如果报了名,意味着她后半年完全没有多少个人休息时间。因为离课程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她歇了心思,先忙完了工作,也顺便向任录上传了一套关于TXT的最新演唱会方案,虽然只是做练习打底,实际不会让她真的参与,但余蘅还是下了功夫去做。
在都安已经收好东西,准备下班离开的时候,余蘅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用极其平常的语气问了一句。
“都安,我想跟都暻秀求婚,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都安刚提着包走到门口,余蘅突然认真地来了一句话,让他吓得哆嗦。
“你们在一起最多才两年吧,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南韩艺人早结婚,基本对于职业生涯是重创。”都安对于两人在一起的事实已经无奈接受了,虽然小舅妈喊不出来,但良心话还是得诚恳表达。
“噢,我就那么一说。”
离都暻秀退役还有一段时间,余蘅却失眠得厉害。这段时间回家,她总感觉有人跟着,既找不到什么证据,内心又充斥着荒唐的不安。晚上的时候,她会找到都暻秀填词演唱的那首歌—That\'s Okay。
他的声线所附加的厚重感,像是生活磨砺的坚韧,又像是成熟所带来的压迫,余蘅有时候听着会想哭,有时候听后她又安静地像一只乌龟,在受到外来的触碰后,待回壳子里,寻找到了安全感。
这样,才能勉强入睡。
昨天妈妈打电话问她,有没有遇见什么合适的人。
如果有,可以过年带回家里看看。
很老套的催婚环节,却让她思考了很久。
最后想到都暻秀的时候,她竟然有点头的冲动。
只是话到嘴边,她来了一句,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太恶心了,有了暻秀欧巴还不够,居然去做闵玧其的私生饭。”
“电影院见过,实丑,也不知道暻秀欧巴喜欢那个女的什么?”
“那女的很明显脚踏两只船,防弹和小天真可怜。”
“大黑公司瞎吗,工作人员找个中国人。”
“那女的弟弟好像还在弘大读书吧,真是,待在自己家里不好吗,非得坑害别人。”
“完完全全就一素人,也不知道闵玧其和都暻秀在想什么?”
“这可能是都暻秀史上的唯一真实黑料,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而出事,实惨。”
都暻秀退役的第二天。
NAVER热搜全是关于都暻秀女友的话题。
深扒都暻秀素人女友是闵玧其私生饭。
连带EXO和BTS两个男团上热搜,这可是罕见画面,还接着继发影响到了其他国家的话题讨论。
爆料者准备的内容很全面,从余蘅被闵玧其送回家,到她大学时期参与相关的防弹应援活动,以及私人账号,学校,专业,韩国住址,工作地点,加上国籍,都成为了南韩网民的攻击对象。
余蘅的个人信息毫无预兆地就在网络上被曝光疯传,大黑公司楼下每天更是静坐着长队的粉丝,手里举着要求大黑辞退余蘅的抗议牌。
“努那,冷静点。”
“把我的信息曝光就算了,把我弟弟的信息也曝光上去真的太过分了。”余蘅咬着牙,差点哭了出来,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余轻因为她的事,会被打扰到停课,后来甚至打电话给她,说想要退学。
而此时,方时赫为她准备了一个大型的紧急公关会议。
“我的建议是直接辞退。”大黑的一个高层突然站了出来。就在任录拍桌子要辩论,闵玧其想起身说责任在自己时,方时赫面不改色地插话进来。
“不行。余蘅对于中国市场策划的能力现在是大黑欠缺的,而且,她也没做错什么。”
闻言,余蘅愣了一下,慢慢平静下来,她看向方时赫那张胖胖的脸,那架在他鼻梁上的宽大眼镜,他穿着的戴帽灰色卫衣,配上成熟的认真表情,这一切生动的细节,让余蘅低头开始思考过去的行为,感性的生气完全没办法解决问题,现在只有理智和证据才可以澄清事实。
虽然她是当事人,周围的人都因为她而发生了恶劣的蝴蝶效应,但如果全要依赖别人的帮忙走出下一步,那余蘅这几年的成长就像是发酵后的蓬松面包,一遇到点儿压力,就被缩化成一个微小的存在。
她不满足于这个结果。
“我有几个方面的想法,能听我说一下吗?”从一个不被看在眼里的菜鸟,成长为虽然被夸大能力的进化者,今天的余蘅,的确可以为自己做些什么,在方时赫和众人的沉默下,她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那天TXT的演唱会,我扶了宁凯所以导致脱臼,闵玧其前辈和小国这才送我去医院的。后来的接送也是出于关心工作人员的善意。以这个为立足点吧。”余蘅把她与闵玧其的相处透析成善意的框架,至于两人之间曾经那种不可言说的情愫只能被剪辑掉。
季羡林先生言,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
大众既然在意的是私生饭这个目标,那就透露部分事实,解决关键好了。
“那天在TXT的演唱会舞台附近,有跟拍花絮的人,所以任录哥,可以请你帮忙找一下当时的负责人,要一下记录视频吗?应该会有备份的。”
“当天我留下了医院会诊记录原件和拍的片子,我之后会发给公关部门的负责人。”
“闵玧其前辈今天不是有直播吗,今天直播的时候直接回应完,然后平静地当作没事发生,继续工作就好。”
“粉丝介意的是私生饭问题,但其实唯一被拍到公开的照片里面,我和闵玧其前辈并没有亲密举动,所以只要开车接送的原因被证实合理,粉丝们的怒火应该会慢慢停息,再顺便解释作为大黑的工作人员,我和闵玧其前辈的接触只是工作性质,而且实际交流机会极少,粉丝们应该可以逐渐接受。”
“这个可行,但都暻秀那边也需要配合才可以。”方时赫认同了余蘅的方法,只是看着闵玧其低头沉默,捏手抿嘴的样子,第一次为当初的所言感到压抑的歉意。
“都暻秀那边,会以SM的名义发声澄清,应该会用法律手段把爆料者抓住严惩,网络信息会联系警方和数据公司进行清除,传播度......把它尽量降到最小。都安,你负责联系一下都暻秀吧?”余蘅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都安惊讶,作为都暻秀的女朋友,直接沟通不是更好吗?但对方脸色难看的表情,让他生出不该有的善意,只能点点头说好。
“对于网上传言的消息是假的。送工作人员回家只是因为她当时为了帮师弟休宁凯,手脱臼去了医院。公司对于爆料造谣者会利用法律手段解决,请阿米们放心,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很好。”
闵玧其面无表情地说完,就开始正常直播,无论直播屏幕上出现多混乱的讨论,他都平静地开始介绍新歌,和自己近期的音乐计划。闵玧其知道,这些话一说,那在以后的公众角度里,他和余蘅唯一拥有的关系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追星成功案例,只是呈现纯粹的粉丝与偶像的信仰关系,至于私下这些曾经辗转反侧,刻意压抑的情感,或许只能在某一天通过作品表达出来。
或许等他老了的时候,闵玧其听着某首被自己忘在脑后的歌,会突然发现,他也曾光明正大地说过我爱你。
只是那个对象,注定是无姓名。
这一平静坦然的刚操作把网络舆论扭转得很彻底,再加上官方拿出的病历记录和视频,这场闹剧才悄悄停息下去。最后SM利用ID地址抓到幕后操作的人时,发现对方身份是中央大学的大一新生,约谈的时候,对方被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就是一时气不过,暻秀欧巴那么优秀,怎么随随便便找了个素人当女友。”
“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
“当时我被同寝室的室友排挤的厉害,所以整个人很压抑,才会在网络发泄一通的。”
“求求你们了,暻秀欧巴,我要是被移交检方,以后毕业没有公司愿意要我的。”
都暻秀坐在椅子上,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年轻女生,一张还算漂亮的脸,化着很美的妆容,从衣服到鞋子,再到微卷的咖啡色长发,都是很漂亮的。
她说自己是爱丽,从EXO出道之前就开始喜欢他们了。
她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求他们可不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她说她自己过得也很辛苦,只是找错了发泄途径。
明明是加害者却做出被害者的姿态。
他的阿蘅因为她而莫名承受不该有的言论伤害,甚至何其无辜的家人也要因此受到责难。
只要道歉就可以赢得没关系吗?
对自己人生的道德责任如此轻视吗?
凭什么要受到伤害的人为她买单?
凭什么要用绝对的善意去宽容一个犯罪的人?
“你这不仅是恶评的问题,还牵扯到网络犯罪。”
“我们不会达成和解。”
都暻秀表情冷漠,毫不留情地说出这些话,这让坐在对面的女生突然激动地站起来。
“明明是男团成员,谈什么恋爱?!”
“明明打着贩卖理想男友的旗号进行营销,最后用粉丝的钱恋爱结婚,这完全是你们的错!”
“我花钱了!我没错!”
“你们这样畸形的造星模式才最有错!”
“都暻秀!你没有资格谈恋爱!”
“没有粉丝,你们狗屁不是!”
都暻秀推了下滑的眼镜,平静地看着她,没有流露一丝愤怒,甚至内心有些沉闷的悲伤。或许偶像文化给予了粉丝信仰追求,却从来没有好好教导粉丝在大是非面前做一个正确的决断,他们本来是平等的关系,但就是因为一和亿万分之一的比较,让自己缩化成渺小的光,那种无处藏纳的阴暗畸形会被信息冲击而变得难以自控。
气候有错,土壤有错,人有错,都有错,但无法以一己之力改变。
当下只能强硬地用规则去制约。
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从中得到多少益处。
最开始知道舆论发酵时,都暻秀有破口大骂这些网络评论的冲动,他不知道这些东西阿蘅究竟看了多少,究竟有没有放在心上,等他担忧地联系对方时,他得到的只有都安的公事公办,出租房的退租消息,手机和kakaotalk荒芜的对话界面。本来想直接跑去大黑找她的,结果都安说她请了假,归期不定。
晚上,都暻秀坐在阳台上,头一次像疯了那样,不断地找人,找人,甚至询问过了手机通讯录里的所有中国朋友。
他知道这些朋友跟阿蘅认识的可能为零,但还是抱着中国人这个三个字的期待,一一尝试了。
期待落空是确定的,但知道期待落空是确定的他还是尝试了,虽然这样的行为只会加重内心的无力感。
都暻秀被风吹得回魂时,这才悲凉地发现,原来在自己的世界里,人的消失是如此容易的事。
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
结果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阳台那,盯着世界上的唯一月亮。
然后假装幸福地想,我们终究是活在一个世界。
看的太阳是一样的,月亮也是。
“对不起啊,弟弟。”余蘅垂眼,不敢看沙发上的余轻,对方只是轻哼一声。
“只是暂时休学没办法回去,又死不了人。”余轻风轻云淡。
幸好爸妈都回老家了,不然看到远在韩国的两人双双在家,一定免不了一顿盘问。
“你和那个人准备分手吗?”
“不知道。”余蘅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应该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自己。她被网络言语打击得毫无自信,感觉和都暻秀的差距是天地之别。怀揣着这样自卑的心态,让余蘅很不舒适,面对自己的前路更是一无所知。
她爱都暻秀。
这是真心的话。
可为了爱都暻秀,赔上她自己的人生。
她是不愿意的。
这也是真心话。
“余轻,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甚至我知道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他那样对我好。但我真的很恐惧,那些人半夜来敲门,说着那么恶毒的话,真的让我承受不住。”余蘅心情糟透了,又不知道如何疏解这样的情绪。
“我理解你,可你应该知道有一点你做错了。和我偷跑回国,也不和那人联系,你压根就没有尊重对方担忧你的心情。我虽然不太接受他是你的男朋友,但他为人还是挺有担当的,你不能这样一直躲着。”
姐弟的身份像是互换,余轻的语重心长让她有些慌乱。
“我知道了,出去逛逛,闷得慌。”
余蘅穿着拖鞋,懒散地往下走,刚到单元楼门口,就看到都暻秀戴着口罩,捏着鸭舌帽,坐在对面的花坛边上。夏季夜晚有些闷热,蝉鸣声也扰人清静,但他就那样安静地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水泥地发呆。
都暻秀注意到面前的人影,慢慢抬头,对方穿着宽大的白短袖,及膝的牛仔裤,平时的丸子头被梳成两个马尾,耷拉在胸前。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
都暻秀霎时红了眼眶。
他起身,有些用力地拍了一下她的手心,然后紧紧地牵住她,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阿蘅,你这次太过分了。”
谢谢大家,下次见
搜索了一下记录和纪录的区别
最后在文章中还是暂用记录,虽然看着有些别扭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嘟线4 畏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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