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线搜索闵玧其》闵空空

32、嘟线5 姐姐啊

　　嘟线5 姐姐啊

　　余轻从小就很讨厌余蘅。

　　讨厌她抢自己的零食。

　　讨厌她压迫自己做家务。

　　讨厌她读剩下来的童话书。

　　在余轻上幼儿园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所以每次他的小同桌开始炫耀奶奶给他买了什么玩具，余轻只能张张嘴，拉着妈妈的手，问她，为什么自己没有奶奶了。

　　父母总是把生死讲得很隐晦，但那么小的余轻，也能从亲戚朋友的谈话里，逐渐明白去世的含义。

　　去世等于不在了。

　　等于这辈子都没法和那个人说话，打闹，撒娇。

　　这是他对死亡最生涩的理解。

　　所以每次轮到余轻给父母讲童话故事的时候，他都会把结局改掉。

　　例如，小红帽和外婆并没有被猎人救下，他们死了。

　　例如，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后，没有被王子救下，她死了。

　　每当这个时候，余蘅总是会跳出来打断他。明明就比他大几岁，居然流露出那种慈爱又恶搞的目光，然后横空出世地改了他讲的结局。

　　“唉，猎人没能把他们救下是有点儿可惜，但小红帽还有个英明神武的姐姐，一脚就把大灰狼解决了。”

　　“本来就没什么王子，但小公主有个漂亮美丽的姐姐啊，她喂了公主本人最讨厌的蔬菜汁，然后，哇地一下，小公主就吐出了毒苹果。”

　　余轻讨厌吃菜。

　　他也真的讨厌死了余蘅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那人夸张呕吐的动作，经常让他吃不下饭。

　　现在因为余蘅的拖累，他不得不休学回国，只是她陪着自己上飞机的时候，余轻觉得就算飞机出了事故，能找个人一起去世，也挺安心的。

　　只是安全回家后，余轻接了一个电话，他顿时觉得心情又不那么美好了。

　　“余轻，有个人跑到学校找我要了你的联系地址，我......给他了。”

　　余轻第一次见到都暻秀的时候，大家相处得并不愉快，他甚至在当天晚上，还悄悄地祷告，不出三个月两个人就会分手。毕竟余蘅那么奇怪自卑的人，遇到真爱，才真是天方夜谭。

　　但结果，余轻成了无神论者。

　　祷告中说好的分手，一点儿踪影没见，反而只有回出租房，撞见那两人一起做饭的场景。

　　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的余蘅。

　　撒娇又带着温柔，看起来无理取闹，却能让两人都乐在其中。原来奇怪大师余蘅，也会有人类温顺的一面啊。

　　这么想，竟然让他有些难过。

　　“你不怕吗？”

　　余蘅使了点劲，抽出手，往后退了一步，看见都暻秀诧异受伤的眼神，她不忍地侧身，假装平静地坐在了花坛边上。在蝉鸣声的起哄下，她趁着夜色开始说着伤人的话。

　　“都暻秀，你其实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

　　“你不用委屈自己的。”

　　“我不是圈内人，没有办法那么好地理解你。”

　　“遭遇这些事，只会让我觉得很恐惧，并不会对你有多少宽容和理解。”

　　“我甚至是会责怪你的。”

　　“对你没有好脾气。”

　　“你不用这么费劲地来这里。”

　　“我们可以只是，大黑员工和偶像D.O.前辈的关系，一切都可以像开头那样，我们不在一起，让生活平静地过下去。”

　　余蘅知道，自己对都暻秀已经产生了很深的依靠感，不管做什么事，都想着他在就好了。这样的认知，让她逐渐发现，光是预想会和都暻秀分开，这个想象就会让自己有窒息样的难受。可是出了这样的事，让余蘅对他们的感情有些手足无措了，就算从立场上，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是对于偶像身份的都暻秀而言，自己的存在，就会成为他被议论的谈资。

　　因为好像，不在一起，对方会生活得更好。

　　想到自己也许会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这样糟糕的自我认知，让她僵硬而难过。

　　“你有没有想我？”

　　假装构建的铜墙铁壁，霎时崩塌，余蘅发懵地看着他带笑的嘴角，一时间没了话。都暻秀走近她，温柔地揪了揪她的脸颊，然后扯下口罩，低头，弯腰，轻啄她的嘴唇，等到对方的眼神完全变得呆滞，他摩挲着她后颈的皮肤，再次低头，直到余蘅开始回应他。都暻秀趁机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地把她紧紧抓住。等两人之间的温度感慢慢恢复，他停下来，用嘴唇轻贴着她的额角，小声地说。

　　“让阿蘅受惊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余蘅还没来得及反应，左手的无名指上就有了冰凉的金属感。

　　“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吧。”

　　“虽然我成为不了面面俱到的丈夫，但我想给阿蘅一个家。”

　　“以后再也没有空荡荡的出租房了。”

　　“再也没有你独自面对这些事的情景了。”

　　“我就是普通人，想和阿蘅一起食人间烟火。”

　　“别人怎么议论，我都不怕，我只怕阿蘅走了，只剩我一个人。”

　　“服役训练去雪地的时候，我被冻伤了，下肢暂时没了知觉。当时我真的很难过，很害怕，明明答应你不再受伤的，却还是没有做到，可是想到你会为我心疼，我又觉得很安心。虽然爸妈还有哥哥一直是以家人的身份陪伴着我，但我很少能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他们听。”

　　“好像只有待在阿蘅身边，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做我自己。”

　　“吃醋也好，生气也罢，脆弱也好，贪心也罢，这样的自我，我只会因为阿蘅而选择不隐藏。”

　　“水煮鱼还在韩国等我们，胡椒和墨水喜欢你甚于我，所以阿蘅......”

　　都暻秀单膝跪在地上，哽咽到说不出话。余蘅看着他微红的脸，哗的一下，眼泪下来。她带着哭腔点头，为了掩饰自己哭了，还特别好笑地开始胡乱说话。

　　“这样答应是不是太简单了，要不要先拒绝一下啊......不行，你都大老远地来找我了，我还这么.......不是，蚊子好多啊，叮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余蘅蹩脚的借口，让都暻秀松了一口气，她傻傻的语无伦次，让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都暻秀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会分开。

　　就算恐惧这短暂的分别，也笃定不会分开。因为都暻秀在内心深处早就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一定会比分开后幸福。

　　而那所谓的言语暴力，网络议论，都比不过身边人一颗会爱的心。

　　看到都暻秀来找自己的那一瞬间，其实余蘅脑海里只剩四个字。

　　何德何能。

　　一路以来，他都呈现了难以想象的包容。

　　温柔，耐心，认真，坦诚。

　　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简单普通得就是普通恋人。

　　一起买菜可以。

　　一起做饭可以。

　　一起逛街可以。

　　一起散步可以。

　　一起看电影可以。

　　她对于恋人的所有想象，暻秀都一一为她满足。

　　两人冷战的时候，他也坦然承认了恋情，为她创造了极大的安全感。

　　虽然吃醋的时候，不懂言说，但可爱幼稚起来，会让她感叹，原来他这么在意自己。

　　这次爆料事件对于刚退役的他，其实也同样是伤害，网络上的人骂他识人不清，说他傻到找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坏姑娘。

　　才退役，事业还没有恢复正轨，正值风口浪尖，剧组方面或许还会为了避免争议，减少合作。

　　粉丝们或许会觉得他纯粹是恋爱脑，没有义气，严重影响了EXO的团体发展。

　　公司那边应该也给足了他压力吧。

　　就算她后来找到部分证据澄清，网络言论也随之淡化，但这件事的后续效应其实会持续存在的，或许都暻秀以后的某一个举动会被媒体无限放大，然后为了夺人眼球，他们会把之前的爆料新闻一并合成。

　　三人成虎。

　　那时已经不论真假。

　　暻秀其实一直可以有放弃的自由。

　　他可以选择及时止损的。

　　他们甚至可以不说再见就分别的。

　　余蘅曾经那么残忍地想过这些，也生过果断放弃的想法，只是看到都暻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什么山河湖海，什么汪洋波涛，都不算什么了。

　　她错了。

　　余蘅幼稚地伸出左手，低头，轻柔地吻了那枚简单的婚戒，在意识到都暻秀盯着她发笑时，余蘅脸红地把左手背在身后，有些正经地清了清嗓子。

　　“我带你逛逛成都吧。”

　　都暻秀全身除了证件和手机，什么都没带。余蘅便拽着他去了附近的连锁超市，等买完洗漱用品出来，成都才正是热闹的时候。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从小学到高中一直都在这片区待着，从来没有出去过。”

　　“没有毕业之前，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就是一整个成都，而我连成都都还没有走尽。我甚至觉得离家一个小时车程内的一亩三分地，就是我生活的所有可能。”

　　“我的人生一直以平衡为幸福，从来没有多度地去追求过什么。”

　　“后来我发现，过度的平衡，有时候呈现的只是平庸。所以大学毕业后，我才急着想去改变。”

　　“昨天我回家的时候，碰见我发小的妈妈了。她说安茴去做了国际志愿者，最后在非洲那边定居了。”

　　“安茴是一个多语言学习的天才，是一个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人，但为人很爽快，经常会因为社会问题而感性。”

　　“十年前，我们一起在成都街头晃荡的时候，她就开始问我，她说，阿蘅，我不知道自己能为这个世界做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里存在。”

　　“我当时只能傻笑，因为我不懂她那种老成的忧郁因何而生。”

　　“暻秀，网上有很多人骂我，我没有在意。只是评论里最刺痛我内心的，是粉丝们说的那句配不上。”

　　“说一个没背景的素人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我想了想这么多年的经历，觉得也是。客观来说，这就是事实。”

　　都暻秀握紧了她的手，静静听她讲内心话，可他心里却一直绷着一根弦。因为都暻秀知道，这次事件几乎影响了阿蘅的正常生活，她的家人也为此遭受不必要的伤害。

　　他就算从韩国飞过来，其实那些发生了的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

　　他来的路上一直在担忧，阿蘅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我决定了……”

　　“我要选定一个方向持续努力，不能再这么止步不前了。”

　　“我以后会跟着你一起进步的，就算步调不一致，我也会在我自己的领域发光，成为我认可的自我。”

　　都暻秀盯着余蘅那张生动明媚的脸，突然想起两人第二次在便利店相遇时，他也面见了这样的她，所以心动了，失控地做出违背理性的动作，隔着窗户，对她比了一个手势。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OK。

　　那时他隔窗说的话是，我可以坐你旁边吗，OK吗？

　　但内心所讲的是，我可以走进你的世界吗？OK吗？

　　“我爱千万个你。”都暻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了一句陌生的情话。

　　爽快是你。

　　认真是你。

　　幼稚是你。

　　发脾气是你。

　　果敢是你。

　　人生拥有千万个有趣。

　　只是因为我就这样爱着千万个你。

　　余蘅听着那句话失笑，踮脚，单手环住他的脖颈，隔着口罩，主动地吻在他的嘴唇部位。

　　夏天的闷热，爱人皮肤的温度，紧张的心脏砰砰。

　　余蘅带都暻秀回家时，余轻什么也没说，他好像早有预料，瘪着嘴，很傲娇地把自己的干净衣服扔给了都暻秀，然后冷淡地说。

　　“你只能睡沙发。”

　　余蘅吃惊地盯着弟弟的背影，都暻秀温柔地笑笑，低声解释。

　　“后来小轻给我发了讯息，虽然话说得很冷，但内心已经算是认可我了。”

　　都暻秀洗完澡出来，室内还是闷热得厉害，客厅的空调出故障了，余蘅开着风扇依然不减热度。

　　“要不你裸着上半身睡吧。”

　　“不用。”都暻秀连忙摇头。

　　“没有腹肌也不用自卑的。”余蘅实事求是地劝解他，结果对方没好气地瞪着她，抓着她的手，掀起T恤，放在温热的腹部。余蘅没想过他会这样，面红耳赤地感受着掌心和指尖带来的温觉感受，不过她摸了几下，还是很诚实地说。

　　“是......真的没有腹肌。”

　　“哪有，我在部队的时候练出来一点儿的，现在肯定是天气热，膨胀了。”都暻秀尽量面不改色，抓着余蘅的手却有些发抖，等到双方都发现现在这个举动有些不妥当时，却不知道采用怎样的台阶下去。

　　最后，都暻秀打破沉默地轻咳，慢慢把余蘅的手拿了出来，顺势环住她的腰，趁她愣神时，小声地请求。

　　“把你的薄被给我盖吧，我怕自己睡不着。”

　　“好。”

　　三个月后，在和都暻秀全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余轻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

　　他完全没有想过，都暻秀能够把自己姐姐放到这样的位置。

　　而且自己父母对他似乎都很满意。

　　“我看这个男孩子挺好的，没打耳洞，也没染头发，一看就是那种乖乖的小孩。”沈慧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听不懂韩语，但每次亲家看过来的时候，她总会满意地笑笑，虽然这个进度比想象中的快了一些，但看得出对方家教很好，对女儿也上心，这样就足够了。

　　“我听说韩国男人都挺大男子主义的，就余蘅那小身板，不会被欺负吗？”余浩渺阴阳怪气地小声吐槽，手臂却被沈慧揪了一下。

　　“你那是刻板印象，要分人分事，人家专门带着父母哥哥来中国，诚意很足，对着女儿也没摆什么架子，我还听说暻秀下厨比阿蘅还多，一看就很勤快。”

　　余浩渺看她这么快就变了称呼，不悦地翻了白眼。只是看见那男生帮余蘅把她落在后颈的一撮头发重新绑上去时，他的脸色微微好看了些。

　　“阿蘅，我感觉你爸有点儿严肃。”都暻秀紧张地搓手。

　　“他和余轻很像，就是看起来凶了点，但没什么恶意。”余蘅抓过他的手，在餐桌下轻轻安抚，等都暻秀逐渐放松下来，对方哥哥憋笑的眼神，倒是让她自己又紧张起来。

　　最后的商讨结果很顺利，因为余家人都崇尚节俭，所以同意在韩国办婚礼，然后在中国招呼一些亲戚朋友吃个便饭就结束。只是在买房子的事上，余浩渺很执拗，非得想把以前的房子卖掉，然后凑钱给他们买房子，不过唯一要求是，房产证上只能写余蘅一个人的名字。

　　本来这种事情会让男方面子上过不去，余浩渺其实也担心，会给两人的感情上带来什么影响，只是听说都暻秀早已经买好婚房，并且证上写的女儿名字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白忙活一场。

　　虽然有那种不再能为余蘅做点儿什么的无力感，但更庆幸女婿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因为他很怕余蘅在韩国受到欺负，毕竟那么远的距离，想照顾也照顾不上。

　　所以他想着，如果余蘅能在经济能力上，摆脱对对方的依附，那就算两人出现什么问题，也可以有选择的底气。

　　现在看来，不用了。

　　“每天和你一起迎接早晨的阳光”

　　“每天和你一起睁眼对视”

　　“每天和你一起两人窃窃私语”

　　余蘅正低头和都暻秀讲着小话，IU突然唱着祝歌走到台前让她吓了一跳。余蘅侧目看见暻秀狡黠的笑容，她捂着嘴笑了出来，身上的婚纱后摆似乎没了那种厚重感。虽然感动，不过她没有落泪，只是随着节奏，拉着都暻秀的手，轻微摇晃身体。

　　在祝歌结束，余蘅和都暻秀鞠躬感谢IU时，余轻穿着正式的黑色西装，跳上了舞台，然后别扭地拿着话筒，开始说祝词。

　　“我一直觉得姐姐是一个奇怪的人。”

　　“绝对绝对不会比我早结婚。”

　　IU坐在宾客席位那，看着余轻发言，她突然想到了弟弟李钟勋那张傲娇的脸，想着自己以后的婚礼上，对方会不会也是如此直白地说着对自己的吐槽。

　　“连姐姐未来一个人生活的计划，我都预想过了。”

　　“还想过，如果姐姐那时候孤单，就把我的小孩让给她带，当然，我不会付钱。”

　　田柾国拍着手，哈哈大笑，只是邻座的李知恩侧身过来看他的时候，田柾国收敛地闭嘴，不安地看着表情憋笑的智旻哥。

　　“我从来没想过姐姐会遇到什么合拍的人。”

　　“只是我突然知道姐姐有男朋友的时候，我有些感慨，姐姐终于有人要了。”

　　“姐夫能喜欢她，真是太善良了。”

　　吴世勋坐在位置上，饶有兴趣地盯着台上两位新人的脸。等到台下宾客因为新娘弟弟发言而大笑不止时，他觉得这是他有史以来，参加的最有趣婚礼。

　　“看来今天暻秀英年早婚的消息又会登榜NAVER了。”边伯贤吃着草莓感叹，突然想起在认哥节目里，暻秀认真说过的那些话。边伯贤一时间有些羡慕，说不清是羡慕他当时的真实，还是他此时的幸福。

　　“虽然姐姐臭毛病一堆。”

　　“但我难过的时候，总是会给我讲一些无聊的笑话。”

　　“小时候因为贪玩，我把暖水瓶摔坏了，姐姐还装可怜地跟爸爸说，是她自己打烂的。因为这件事，姐还被爸爸揍了一顿，后来还嬉皮笑脸地对我说，那一刻，觉得自己真像个英雄。”

　　“姐姐真是幼稚死了！”

　　“我在网吧玩游戏被班主任抓到的时候，姐姐总是会请假来拎我回家，一句话也不骂我，还塞给我一堆游戏币，带我去投篮，虽然用的都是我的零花钱！”

　　“那些日子又哭又笑，但都是很不错的回忆。”

　　“姐姐到韩国工作的时候，我很吃惊，我总以为用姐姐随心处事的态度，熬不了几天，她就会灰溜溜地跑回国找爸妈哭诉。”

　　“只是没想到，姐姐长大了。”

　　“所以......姐姐啊，以后和姐夫一起好好生活吧。”

　　余蘅仰头忍着眼泪，等稍微平息心情低头，她恰好看见余轻走下台的背影。灯光打在那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少年身上，余蘅的眼泪没忍住地涌出。她怕妆花掉，只好用手捂着眼睛，嘴里还碎碎念地说。

　　“什么啊，太讨厌了。”

　　都暻秀看着这个场面哭笑不得，他伸手把余蘅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后背，然后温柔地说。

　　“阿蘅，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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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语里，数字固有词九十和阿蘅的发音很相似
希望这个理想国的平行世界，阿蘅和嘟嘟能长久幸福
近期事情很多，对于这个章节，也断断续续想了很多个版本，最终决定以这样的主题呈现
真的谢谢大家的评论
也谢谢大家的阅读
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