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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晴赶回来的时候,千代婆婆已经开始为我爱罗施展禁术了。

      白眼下清晰地看到那老太太身上的查克拉已经越来越弱,想必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她也没有试图挽留。

      这个老太太胡闹了一辈子,在最后关头还是被几十年累积的愧疚击溃,将自己的生命交给死神,换回那位十几岁的风影少年。在她倒下之后,浑浊的眼睛在人群中来回飘忽着,仿佛在找什么人,最终才把目光留在晴的身上。晴这才走上前,蹲在她的身边。

      老太太眉目已经僵硬了,犹如风中残烛一般的生命却挣扎着向她伸出了手,费尽气力地握住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盯着那被墨镜遮住的眼,不由得勾起嘴角。

      晴总觉得她在透过自己看蝎,轻声道:“我不是他。”

      老太太似乎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依然没有收回自己和蔼的目光与笑意,断断续续地用最后的气力拼凑出最后的话语:“我知道。老朽这辈子做了许多错事,既没有护住家人,又伤害了许多人。”她依靠着一旁小樱输送的查克拉苟延残喘,但已然晦暗的眼眸还是出卖了她:“还在人偶的记忆上走上了歪路...临死之前,总算是做了件对的事吧?”

      她看出来了。

      是啊,作为傀儡师,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眼前的这个女子,早就已经不是“人类”了。

      “舍弃自我是一件可悲的事,我知道您在提醒我什么。”晴苦笑道,“但我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只要没有忘记那一份初心,我就仍是我,不论现在在您面前的是什么,她都叫晴。”

      “关于对错与否,说不好呢。数十年人们的评判标准就已然天翻地覆,我想既然您觉得没错,那便是没错吧。”

      千代不禁莞尔,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你和他说的一模一样,”而后坦然地叹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装死啦。”

      “能看他这样和我谈论自己的朋友,我也算是心满意足啦。”

      千代老婆婆死去的那个瞬间很安静。她的魂魄像是这绿洲中随风而动的草屑,将悲伤混杂在青草的香气中,最终郁结成一团,深深刺激着泪腺。人群中除了沉默,便是断断续续的哭声,一路跟随着大部队回到了砂隐村。

      木叶的小队并没有停留太久,而晴则更是一声不吭地先行一步,赶回了村子——刚到达砂隐村,她便接到来自根部眼线的密信:团藏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任何事物在光鲜亮丽的背后总会留下影子,庞大的木叶更不必说。

      团藏便是这黑暗的集大成者。

      纲手遣开了身边的其他护卫与智囊,才放下之前无所不能的火影形象,将头埋在双手撑出的阴影中,眉头锁死:“他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了。”

      晴明白她指的是哪件事:“他早就想插手九尾的事了,早晚会将自己的人安排进来。只不过这次卡卡西重伤想必他也没料到吧,倒是给了您挽救的机会。”

      在三代的安排下,第七班相比其他同期,从一开始就显得极为特殊。三年前团藏还在禁闭期,没能将自己的人安排在九尾人柱力和宇智波遗孤身边;现在,三代已经去世,以他的人脉和在长老团中的魄力,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打破平衡了。

      “老师原来的暗部里,你觉得谁能出来担当临时队长?”

      “就算是三代大人亲信的暗部也不乏在根与暗部之间来回周旋的两面派。”晴讽刺地勾了勾嘴角道,“严格来说,我甚至不属于正统暗部,原暗部成员我基本都不太熟悉。不过既然您问了,我觉得...或许大和会比较合适。他曾经是卡卡西的部下,而且到现在似乎都很尊敬那个死鱼眼大叔。”

      纲手还是被她时有时无的幽默逗乐了:“死鱼眼大叔,真有你的,晴。”

      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看上去冰冷,却又时不时展现出柔和温暖的一面。纲手到现在还看不清到底那一面才是真正的她,然而有一点无可否认——有这个将自我割离出现实的人在身边,人会变得安心。

      “不过,”晴又收回了戏谑的表情,正色道,“据我了解,这次派出的似乎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团藏的重点这么看并不在九尾,而是在这个任务本身。”

      ——他的目标是大蛇丸。

      三年过去了,晴依然住在暗部的宿舍里。

      这间屋子比三年前来得更加单调,甚至比办公室还要像办公的地方。桌子上的除了办公用的笔,就只有一个简单插了几只花的透明花瓶。一旁的窄床上被子与枕头都放得整整齐齐,一个一个方块叠在床头,都展示着房屋主人的重度强迫症与单调。

      晴合上门,将连着结界的灯光打开,结印施术,空旷的房屋内渐渐出现了一个新的工作台和悬挂在墙上、放置在架子上的各种残肢与人体空壳。

      而那些残缺的人偶与这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分辨不出何者为真身,何者为虚假的人偶。

      然而,这些都是残次品。

      早在十年前,在她造出第二具身体之后便放弃了继续下去的想法。

      ——她已经想通了。

      事情照着她的预想进行着,只不过远远没有她想的糟糕。

      佐井到底是十几岁的孩子,很多方面都尚未成熟,可塑性比她想的要高得多——各个方面的。

      只不过他是不是真的已经从精神上摆脱了根的束缚,作为暗部部长,晴还是颇有疑虑。只不过她无意将自己的手伸得过长——她不想打草惊蛇。

      她能够接触团藏的机会不多,仅存的几次都令她感到颇为紧张。那个人几乎每一次都躲闪着不愿意直视她,甚至还用专门的材料彻底遮挡,隔着几层帘布与她说话。是什么让他对自己如此谨慎?那层层的纱布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从大和传回来的情报来看,大蛇丸与团藏一直保持着联系,那么自己这些年多多少少有些把柄在他手里。

      没想到自己也有拿着自己的把柄和团藏谈条件的一天啊。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团藏,也第一次如此接近她所憎恨的真实。

      那只右眼里,燃烧着只属于那个少年的绿色查克拉。而那只手臂上,那只右臂上...

      晴的怒火从来不会有言语的表达,而是直接反应在了动作上,她拔起刀便向那个男人袭去。这一击没有深思熟虑,没有技巧与策略,只有浓于血的憎恨与愤怒,故而显得毫无章法,团藏即使没有动用那只永远被吊着的手臂也成功挡下了攻击。晴费劲全身的力气,将刀逐渐压了下去,如此优势却被其手下在暗中丢出的手里剑打断。

      她的刀因为脱力飞出了手心,垂直地向上飞去,她也被迫向后退了几步。

      但团藏并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而坦然地揭开了包裹着自己右脸的纱布。

      ——那是止水的万花筒。

      无论过了多久,她都会记得。

      “所以、所以...当年就是你,”她咬牙切齿,想像以往一样将自己的仇恨死死地要在牙冠之内,可是那沉淀了十年的痛苦此刻将其化成了凶猛的恶兽,怒吼着,咆哮着,“就是你杀死了止水大哥,团藏——”

      “——我要你死!!!”

      她赤手空拳向前冲去,而团藏也早已将查克拉附着在苦无之上,化为锋利的长剑,随着风遁一同向她刺来。

      谁知此时,晴突然停下了脚步,半蹲下身子,白眼眦裂,蓝白的查克拉聚集成两只狼头汇聚在双拳处。

      “空掌!”

      两匹巨狼从其拳风中迎着螺旋状的风潮狂奔而出,交错奔驰,冲破风阵撞在团藏的刀刃之上。饿狼露出了锋利的尖牙,生生将那长刀连查克拉带苦无咬碎。

      然而,在风的阻挡后面,数十颗白玉冲出重围,将那两匹巨狼捅成筛子,随后汇聚成巨大的风刃,自空中俯冲而下。

      “回天!”

      风将晴包裹在其中,形成了绝对无死角的保护。

      可是,拿到风刃竟然将日向一族的绝对防御打破了!

      晴赶紧运起瞬身之术赶紧跳开,就在这一瞬,那把本已经被打飞的刀插入了团藏的胸口。

      ——一个穿着华丽的浅金头发的女子不只何时出现在其身后,将那把刀柄猩红的刀刺入了老人要害处。

      “你...什么时候?!”

      为什么毫无知觉?为什么连写轮眼都没办法看清?!

      “你究竟是什么人!”团藏的怒吼与风刃砸入地面的轰鸣混杂在一起,好像要将这不大的空间生生撕裂。

      “呵,”晴轻笑道,“你也有怕的时候啊,团藏。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穿着黑底白鹤红木棉战裙、白绒披肩、颇有战国时风范的浅金发色女子踏着薄雾瞬移到了晴身侧,手中提着那把猩红的刀。明明刚刚才刺入过敌人的身体,银白锃亮的刀刃上却滴血不沾。她的身侧围绕着数朵中间点着烛火的蓝色莲花,烟雾缭绕仿佛不似真实存在的鬼灵。

      “人?妾身可不是人。”金发女子将刀刃一甩,“你的命真硬啊,小鬼,被我捅到了要害还能站这么久。你果然还有后手吧?”

      只见团藏的纱布一层层脱落,最终露出了那一颗颗鲜红的眼瞳。

      晴这次却已经没有了反应。

      她仍记得八年前的那个晚上,跟随三代火影赶到宇智波族地所见的那满地尸体与鲜血的惨状,以及之后奉命追杀鼬时所见的那双被泪浸润过,犹带红肿的眼睛。

      “你不是宇智波一族,日向晴。日向一族仍属于木叶,你在暗部这么久,也应该理解——这是为了木叶。”团藏的手臂上一只眼睛逐渐变成白色,原本的刀伤也逐渐愈合,“不过事已至此,你也就留在根吧...连同你的白眼一起。”

      “不要搞错了,团藏。”晴不耐烦地玩弄着耳边的长发,顺手擦去刚刚的余波中震出的鲜血,“我说过,我不姓日向,我也从未把自己归为木叶的人。而且——”

      “如果你把这样的行为叫做守护木叶的话,让我再告诉你一个道理吧。”晴将血掌按在了地上,缓缓道,“在我游历世界的时候,曾经在一座偏远的小岛上,看到过三局箴言,而其中的第一条很适合你,”她一字一顿,略带笑意:“凡事勿过度。”

      “——而你,早就已经过度了,团藏。”

      金发女子提刀冲向前,另一侧的晴则继续着她的通灵术:“卜日古德!”

      巨大的飞鸟将屋顶冲破,金棕色的羽翼划破长空,在漫天飞舞的绒毛之中白发女子的身影显现。

      “卜日古德,你去拦住那些根忍,那个混账留给我和妙法。”

      妙法的刀术一直令晴由衷敬佩。

      那是从千余年前就沉淀的刀法,安静平和,一招一式中都仿佛暗含着世间百态与规律。

      那曼妙的身姿,即使在现下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自己眼中,也仍是那么美丽。

      对她来说,她是止水之后第二个亦师亦友的存在。

      ——又想到止水了。

      晴紧咬着牙关,不想要泄露自己的怨恨,可是这样强烈的感情怎么封得住呢?八年中的每一刻,她躲在草丛后面所看到的那个跳河自尽的身影都如同黑色的巨爪将她困在其中,心脏仿佛被细线勒紧,钻心的痛楚折磨着她的每一寸。

      眼泪无知无觉地滑落了,她手中的狼头,嘶吼着——雪原上的王,此时此刻将猎物重重包围。

      “木遁·暴枪树!”盘绕的树枝从团藏的右臂一路向上迅速生长,硬生生挡下了双狼的攻击。

      但是他防不住并没有真正实体的妙法。

      那是妖刀第二次刺入团藏的心脏。

      “那么,请开始你的下一次复活吧,小鬼。”妙法血红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你还能撑多久呢?”

      “什么叫还能撑多久...!”团藏这才发现不对劲,拥有着强大生命力的右臂此时此刻竟然瞳力不足了!

      妙法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时间实在太久了。这个时代的小鬼已经没有听说过魂刀妙法的名号了吗?我以为我的上一个主人不过在几十年前。”

      “——这是一把斩魂渡魄的妖刀啊,你的灵魂已经破碎了,之后还能撑多久呢?”

      正如妙法所说,之后团藏并没有能撑太久,而最后关头为了止水的眼睛不被取走,他还企图将自己封印,可是被清扫完根部的卜日古德撞了个正着,术式被阻止了。

      “操作越来越熟练了呢,晴。”妙法笑道,逐渐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妾身很高兴为你所用。”

      晴一步一步走近四肢被巨鹰的翅羽牢牢钉在地面上、奄奄一息的团藏,手握着苦无,架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只要轻轻一划,你这么多年的噩梦就结束了。还等什么呢,晴,快动手吧。

      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你已经模拟了无数遍这个人的死状了,为什么还在这一刻犹犹豫豫?!

      “杀了你,又能怎样呢,团藏?”晴喃喃道,“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你死了有什么用,止水大哥、美琴阿姨...他们都回不来了。可是啊...”

      “我不能不杀你,”她深吸一口气,将苦无一寸一寸推入喉咙,“他还是木叶的宇智波鼬,他下不了手,但我不一样。我不是木叶的日向晴,我只是晴而已,或者说...”

      “我只是我,他做不到的事情,或者他不想让佐助去做的事...就由我来吧。”

      卜日古德看了一眼月亮,提醒道:“我的结界要支撑不住了。”

      晴将止水的眼睛收好,深吸一口气,转身跳上鹰背:“走吧。”

      卜日古德载着她冲出结界,向着村外飞去:“什么计划?”

      “前段时间我把屋内的残次品全都处理了,伤口用的是风刃刮出的,还有不同程度的烧伤。刚刚战斗的时候我不是少见的用了几次火遁吗?用那些断肢和残缺的身体足够伪造尸体了。那只手臂和根的文件已经可以说明一切罪证和我的这么做的原因,一切都万全了,其他就让他们自由心证吧。”晴疲惫地躺下,操控妙法需要消耗大量的气力,现在的她已经脆弱不堪了,“接下来...去大蛇丸那边,我不太放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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