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65、单挑

　　“胡闹！”May开始动手解衣服。
　　“别！”宇文中一把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你再脱一次，我就调整不好心态了……另外，我刚刚看了下，这衣服不是我的尺码，应该就是小南为你准备的。孩子的一点儿心意，你就收下吧。”
　　May挣开她的手，将目光转向窗外，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暗下来，四周的景致似乎很眼熟，只是她一时辨认不出。宇文中换了整身黑衣，唯独缠手带用了大红色，她转动着手腕，将绷带一次次在指缝处拉紧，一切妥帖后，宇文中戴上黑色棒球帽，测试着耳机。
　　“南，拖住他们，我在顶层等。”
　　小南的车突然加速，追上来并到宇文中的车后，看他们晃了大灯，宇文中的车一路疾驰，抢先一步驶入小路。May终于认出来，眼前的残破楼群，就是她之前埋伏宇文中的地方，下车之后，那呆子把棒球帽扣在她头上，拉着她跑进楼里。
　　“快点快点儿！一会儿他们追上来了。”
　　一口气跑了五楼，May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五楼中央的开阔空间里，放着一个破沙发，上面铺了红色苫布，沙发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铁皮桶，宇文中跑过去，从里面拎出两听苏打水。
　　“过来坐呀，比赛马上就开始啦！”
　　May坐下，接过她手中的水，冰凉的气泡充斥在口腔中，May忍不住打个寒颤。一架无人机从窗外飞进来，稳稳落在地上，宇文中把无人机拖着的盒子打开，取出笔记本电脑和一个背投，她对着无人机挥挥手，之后打开电脑，架设起装备。
　　几分钟后，图像投放到沙发旁边的白墙上，天完全黑了，外面的雨依然下得很大，五楼除了墙上的画面和一道光柱，再没有别的光源，May望着她忽明忽暗的面庞，轻叹了口气。
　　画面上，整齐排列着10个卡通图案，最上面是一只波斯猫，下面是一只小狐狸，其余动物分两列纵排，每人后面都有一排空格。宇文中靠在沙发上，捧着笔记本搓手，“啊呀呀，好慢呀，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宇文中，咱们谈谈。”
　　“不谈，我一会儿也要上场，现在需要安静。”
　　“你……”
　　车子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宇文中按着蓝牙耳机，密切关注着手下的动态，一分钟不到，两个卡通图案后面就开始出现数字，紧接着，很多的数字出现在墙上，宇文中有些着急，对小南说道，“喂！太快了！散开打。”
　　小南不知说了什么，她急得喊起来，“没有你的事儿，你看着Nunu，半小时后把他带上来。”
　　吼了一通，宇文中仰头喝光整听苏打水，抹抹嘴巴，“气死我了，小兔崽子，这要是我儿子，肯定活不过七岁。”
　　May窝在沙发里，看着屏幕上的变化，几分钟后，左下角一个大老虎的头像突然暗了。宇文中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慢吞吞地对小南说，“告诉他们，小心一号，Over的话，奖励减半。”
　　楼下传来几声嘶吼，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宇文中挠挠头，自责道，“下次应该准备点儿爆米花，干等着太无聊了。”
　　“你这样做，就不无聊吗。”May冷言。
　　“不会啊，台下十年功，台上一分钟，实战才是检验手下的唯一办法。阿旺真强，已经干掉我两个手下了，他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May不理她，点了支烟，二十分钟过去，余下的卡通头像后面积攒了越来越多的数字，宇文中觉得差不多了，吩咐小南，“你可以上来了，告诉他们，别那么贪心，合力抓住一号的话，十倍奖励均分。”
　　又过了些时候，小南带着五花大绑的Nunu来了，他后面还跟着几个戴面具的手下。May看到阿旺被捆得像个粽子，四个人抬着他，把他放在宇文中面前。
　　几个灯源同时开启，把废楼照得通明。众人兴奋得手舞足蹈，纷纷从大桶里拿出啤酒，小南嗖嗖嗓子，示意宇文中讲话。宇文中刚说了一句，小南就提出质疑，“喂，这样一点儿都不正式！”
　　“正式？怎么算正式？”
　　那孩子掏出手机，兴冲冲地放起音乐，之后拖过一个破木箱子，把宇文中扶上去，让她说中文，自己翻译。
　　“我靠，你累不累呀！”
　　“不累不累，时间紧任务急，要不我就做几块奖牌了！”
　　看着手下们饶有兴致的样子，宇文中只得作罢，她哭笑不得地和小南一唱一和，为手下分发筹码，等这一切做完，宇文中问，“桑雪呢？”
　　“嚎得厉害，被我扔后备箱里了。”
　　一个手下听出桑雪的名字，叫起来，宇文中摆摆手，说出一大串法语，那手下不甘心地呛几句，宇文中脸色一变，他立刻没了动静。
　　“好了，你们散开点，我要开始了。”
　　一群土匪清理了场地，各自坐在角落，小南靠在沙发上，掏出把枪，抵在May腰间，看他要关保险，宇文中拧起眉头，“你疯了，走火怎么办！收起来！”
　　“哇，一会儿阿旺打死你怎么办？”
　　“拳脚无眼，打死我算我活该，除非我叫你们，否则谁也不准出手，违抗者，奖励充公！”
　　小南把她的话喊出去，手下哈哈大笑，一个劲儿地鼓掌吹哨。宇文中起身走到阿旺面前，先冲他作了个揖，之后，她搜了一遍，费力地从他后腰卸下一柄匕首。
　　阿旺身上的绳子被割开一些，宇文中退后几步，把匕首丢给小南，“把枪收起来！用这个，离远点！”
　　“啧啧啧。”小南低声嘟哝，“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昨天晚上是谁救的你。”May低语。
　　“呵呵，还是嫂子疼我，麻烦你跟阿旺打个招呼，让他手下留情！现在站在那儿的可不是小海姐，万一有个好歹……”
　　“她不是说了拳脚无眼吗。”
　　说归说，May扫视着面前的两个人，暗暗为宇文中捏了把冷汗，迄今为止，May都没有见阿旺使出过全力，希望他明白此刻的处境，明白宇文中对自己并无恶意。
　　“阿旺，我和你单挑，你赢了的话，就可以带走莫岚。”
　　阿旺很快挣脱了束缚，他气势汹汹地环视一圈，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宇文中身上。自从那天莫岚被她掳走，阿旺就一直自责，再加上全部手下都被制服，此刻他胸腔里憋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只想尽快证明自己的能力，煞煞这群乌合之众的威风。
　　宇文中深吸一口气，端起双臂，对面的男人脱掉了外衣，赤果着上身，看他把衣服扔在地上，小南捂住脸，“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宇文中，如果我赢了。今后，请你不要再骚扰莫总！”
　　“好。”
　　宇文中仰望天花板，差点哭出来，面前的阿旺身材健硕，有着几乎与脖子融为一体的斜方肌，站在他对面，宇文中竟看到了两团鼓鼓囊囊的背阔肌。他脸上面无表情，终日隐藏在墨镜下的一双眼睛虎视眈眈，那眉间细密的疤痕，鼻梁上的结节，甚至是拳峰上粗糙的猪肝色皮肤，无不说明着此人身经百战，武艺超群。
　　外衣脱掉，上身就再没有可抓拉的着力点，若是想像之前一样攀上他的身体，就只能飞身跳跃，可是飞起来，破绽就多了，当下的宇文中，急急思考着战术，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跳又跟鼓点儿一样敲起来。
　　“宇文中，别紧张，注意脚下节奏。”
　　她听着小海的嘱咐，心神更乱，就在目光下移的瞬间，阿旺突然冲上来，宇文中捕捉到他右手臂的动向，撤步躲闪，同一时间，腹部挨了一脚狠踹，宇文中腾空飞出去，砸在地上。
　　假动作？这个念头闪现了半秒，随即湮没在不受控制的剧痛中，宇文中撑起身子，吐出了好几口酸水，缓了半晌，她努力站起来，抹干净眼泪。
　　“宇文中，试试锁腿。”
　　看着阿旺坚如磐石的下盘，小海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两人悬殊太大，这一战，怕是要输命。
　　见她起身，阿旺挪着小碎步靠近，宇文中不停周旋，努力计算着他的腿程，手下们不断为她加油，宇文中瞅准机会，跳跃蓄力，输出一记肘击，连贯而出的锁腿还未施展，阿旺猛然薅起她的双肩，用膝盖重击了刚刚才缓过来的腹部。
　　宇文中眼前一黑，醒过神时，正跪倒在阿旺脚边，眼前的地上泥泞一滩，想必是剩下的半听苏打水混合了胃液。她痛苦地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阿旺并没有收手，躬身将她提起，整个人的重量都集中在领口，宇文中直挺挺地舒展开身子，扬起脑袋。
　　“你输了。”阿旺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