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体内住着猫》过期焦糖泡芙

164、玩儿玩儿

　　清脆的枪声震耳欲聋，因为整个过程太过流畅，May甚至来不及转身，她本以为行刑前宇文中还要说点什么，没想到这一枪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意料之中的血腥场面并没有出现，大胡子仰面瘫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宇文中笑笑，退出空弹扔在地上，扭头对May说道，“没吓着你吧？”
　　话音未落，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最先冲进来的小南高仰着头，脖子上戴着一个夸张的头颈支具，他个子太高，又不能低头，只好滑稽地蹲下身子，翻着白眼叫道，“我靠，都完啦，不是说给我展示一下家法过程吗？”
　　“你还好吗。”宇文中看着他，满脸的担忧。
　　“宇文中你下手可真狠……幸好只是错位，保守治疗。咳咳，嫂子，谢谢你救我一命。”
　　May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孩子继续问道，“刚才的枪响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还活着？不是说生死由命猜硬币吗。”
　　“是，他输了，但我换了一发空弹。”
　　宇文中对赶过来的其他手下说了几句，大家面面相觑。
　　“宇文中，你这不是坏了规矩吗？！”
　　“规矩是小海定的，带上它，咱们走。”
　　众人冒雨下山，May趴在宇文中背上，看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跋涉。上车后，宇文中一言不发，好像有什么心事。May问她，“去哪里？”
　　“去玩儿玩儿。”
　　“玩儿？”
　　宇文中仰头长叹一口气，接过手下的对讲机，“南，怎么样。”
　　“暂时没发现目标。”
　　“压着速度，保持队形。”
　　几辆车首尾相接，缓慢行驶在乡间道路上，又开了一阵，小南发话，“目标出现。”
　　“分散，吊着他们。”
　　May立刻觉察到宇文中所说的“他们”指代的就是阿旺一行，她皱起眉头，却没能在呆子脸上寻找到一丝得意，车子加快了速度，分散开来，May知道自己的人已经暴露，不禁有些着急。
　　通常May的急躁不会表现出来，几分钟后，宇文中突然笑了，“莫岚，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心慌的时候，会用指尖点着手臂。”
　　May低头看看，她从未留意过这个细节，被呆子一说，确有此事，“宇文中，你昨天听到我打电话了。”
　　“呵呵，不是我，是小海听到的。”
　　May沉默，宇文中又笑，“你还真沉得住气，要听听来龙去脉吗？”
　　“随你。”
　　“哦，那我就从小海的人说起吧。”宇文中喝了口水，嗖嗖嗓子，“她的人来了这儿，很不适应，就像小南说的，他们是狼，过惯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可是我总是约束大家，所以Nunu，就是那个大胡子，他起了二心。小海发现了这一点……”
　　看她停住，May眨眨眼。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不服我。”语调上扬，May知道小海来了，顺势调整了坐姿。
　　“喂，我一来，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什么意思？！”
　　“腰疼。”May白她一眼。
　　“刚才说到哪儿了？”
　　“离你远。”
　　“靠，行了我想起来了，Nunu最初跟的不是我，所以算是半路入伙，从我到法国治疗，他就格外关心我的身体，这司马昭之心，我用脚趾头也看出来了。到北京之后，大家都满腹牢骚，所以他趁机拉拢，图谋不轨，我就是想找个机会，揪住他的尾巴。本组织守则第一条，永远记住谁才是老大！”
　　“你扯得太远了，说说昨天。”
　　虽然小海的故事很有趣，但当下自己的人还在追着，May看她口若悬河，忍不住拉了拉话题。
　　“昨天？昨天下午他们起哄让我动手，就是在试探，Nunu想知道我究竟恢复到什么程度，于是我就随他的意，让宇文中动手，看我们很弱，他就膨胀了，后来小南过来，大胡子叫他，把自己策反的那一套搬出来，他说宇文中的人格太弱了，不如除掉你，断了宇文中的后路。”
　　May气结，真是躺着也中枪。
　　“小南顺水推舟，摸清楚状况，晚上把我带到山上，想跟我商量计划。”
　　“商量计划？我怎么没听出来。”
　　“因为说到一半，我就发现你在，但是我不能想太多，怕宇文中会发现，所以我暗示了一下那小子，让他刺激刺激宇文中，Nunu的事老子一个人就能解决，我们想借此机会帮宇文中突破一下自己。你看，后来不是很顺利吗？”
　　“顺利？宇文中差点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我在呢，在呢，我就是看看那小子能坚持多久，顺便再看看，你几时出现。莫岚啊，你可真是个菩萨心肠。”
　　“我那么辛苦地施救，你却在一边装死！”
　　“喂喂喂，我醒着不代表我起得来，宇文中用力过猛，情绪失控，仅存的体力只够维持我的意识。”
　　“所以你听到了我打电话。”
　　“对呀，所以今天，我把小南支走，一来是想逼Nunu出手，给我一个杀他的正当理由，二来嘛，我的人也憋到极限了，借你的手，让他们玩儿玩儿。”
　　话题又转了回来，看May阴沉着脸，小海解释，“人总是压抑自己，会憋疯的。你看看小南，昨天一个不小心，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可见这孩子平时忍得有多辛苦！”
　　“我……”May想解释，新婚之夜的确是演戏，可手机里的电话簿分组，通话截屏根本都是子虚乌有！小南嘴皮子一动，自己在宇文中眼里成了什么人！守身如玉的除了呆子，明明还有……
　　“你想说什么？”一双鸳鸯眼紧盯着她，写满期待的小脸儿越凑越近，May抿住薄唇，把要说的话咽回肚里。她不愿承认，承认自己除了眼前这个人，谁也不想碰。
　　小南说了那么多，除了凭空捏造的那些，剩下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May看着换回来的呆子，心中戚戚然，呆子的心里只有自己，可是她，却不能以同样的感情回报，这样沉重的爱，等同于枷锁，任何爱意的流露，都会让宇文中沦陷得更深。
　　“我想说，有本事光明正大和我斗，总玩儿阴的，让我看不起你。”
　　宇文中眼里的期待暗下去，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地打着什么，May看到屏幕上的一排排照片，发现那全是自己手下的资料，很快，小南的电话打过来，宇文中把手机放在免提上，故意让May听着。
　　“已经确认，五辆车，除去桑雪，一共二十三个人，阿旺目前跟在你们后面，他车上还有2，3，5号目标。”
　　“好，现在告诉他们，2到11号目标双倍奖励，其余人普通奖励，桑雪三倍，前提是，所有人抓活的。”
　　“好嘞！预计30分钟后到达。”
　　“加快速度，不要在建筑物外发生冲突。”
　　“喂，大山问，阿旺多少倍啊？”
　　“告诉他，控制阿旺，把他留给我。毫发无伤的话，十倍。”
　　听到十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欢呼，宇文中笑着挂机，开始换衣服。副驾的手下早有准备，他递过来一个袋子，宇文中打开，先在手脚关节处贴了肌效胶布。
　　“哎，为什么又是黑色。”她似乎对衣服的颜色不太满意，一边穿一边嘟哝。换上衣时，宇文中惊异地拎出一个绒布袋，咧开嘴角，“小南是有多看不起我，呵呵。”
　　目光转向May，刚刚她还靠着车窗看雨，现在却转过来盯着自己，宇文中眨眨眼，“你在看我换衣服吗？”
　　“你想多了。”
　　“你把衣服脱了。”
　　“什么？！”
　　宇文中懒得解释，直接上手，May挣扎一会儿，突然停下，那呆子正直勾勾地看着她，脸都红了。几秒钟之后，宇文中说了句什么，开车的手下赶紧把后视镜扭转过去，她不放心，又挪到May正面，挡住任何可能偷瞄的视线。
　　“咳，你……干嘛穿得这么……那个什么。”
　　面对呆子的问题，May一把扯上衣襟，这暴露的黑色蕾丝内衣是她想穿的吗？有工夫问问题，为什么不去看看小南给她拿的都是些什么！那么多内衣，却唯独挑了些最“那个什么”的，小兔崽子安的什么心！
　　气氛有些尴尬，宇文中咬着嘴唇，继续脱她的衣服，May知道反抗也没用，索性欠了下身子，让她得逞。那件蕾丝胸衣狠狠击打着宇文中的视觉神经，让她连眼都不舍得眨。
　　“宇文中！”May想捏她的脸，又怕事态失控，最终只是恶狠狠地喊了她的名字。
　　“这个给你穿。”
　　一件灰色的无袖背心套在May身上，宇文中又为她把外衣穿好，一颗颗系着扣子。May捻了一下质地，对上呆子的眼睛，“你把防弹衣给我，你穿什么？”
　　“小海不让我穿。她说悬着命，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