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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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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双坐在回家的地铁上,反复琢磨那句话可以的意思。
可以,可以……
可以加他微信的意思,只能这么想了。
在那个语境下,姜双想不出别的正解。
可她又怕希望落空。
……
到家。
爷爷已经睡觉了,双爸双妈还没回家,姜双习以为常,洗漱完毕后就钻进自己的小被窝。
从没有这么把手机视若珍宝,翻着聊天记录,又点开了叶妄的添加好友界面。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第一次的失败,真的再加已经没有了过多感慨。
就只是确认,发送,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姜双把手机放枕头边,逼迫自己睡觉。
“晚安。”
隔天清晨,姜双率先看了眼提示栏,没动静,有点不信邪的再打开微信,没有添加新朋友的消息。
……
他果然在骗她。
所以是为了打发她吗?因为她留给他的印象很差,在地铁上遇见还各种烦他……
姜双好难过,她第一次喜欢人,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有那么那么多的情绪。
快把她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告诉她,冲呀,上呀,你能行的。
一个劝慰她,不行,还是算了,别这样了。
可她们都毋容置疑地喜欢他。
姜双什么都不会,但她没有办法,她要喜欢他。
她不会放弃的。
……
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个F2。
“氟气这东西啊,有毒的。”说完,潇洒转身。
长得像腾格尔,再加上这板书时手舞足蹈的动作,这就是姜双他们班的化学老师的标配。
“它可以,毒到你的灵魂里。”
还自带诗人属性。
姜双坐在下面忧愁,“也痛到我灵魂里。”
林幼清摸了摸姜双的额头,“也不热啊。”
不知道是在讲她又发烧说胡话还是真的担心她吸了毒气。
“唉……追男人好苦。”
“你追谁啊?”
“大帅哥。”
“没追上?”
“怎么说话呢?”姜双顿时趴在桌子上,“只是他不理我而已。”
然后又突然支起身,朝着林幼清说:“还框我!”
林幼清身上颤了一下,“……行,我明白了。”
“嗯哼。”姜双满意地点头,似乎是讲明白了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是没追上那位帅哥。”
“对。”
“是他讨厌你。”
“你放……!”
姜双差点大喊一句粗俗用语,还好记得是在课堂上,硬是把话绕在唇齿间,最后憋出一句:“你放氟气。”
感觉还不够畅快,又补充道。
“毒已经在你的灵魂里。”
林幼清笑笑,拿笔敲了敲姜双压在胳膊下面的笔记:“这是一个知识要点,记得记。”
“记什么?林幼清有毒吗?”
林幼清再次尝试转移话题:“你说的那个大帅哥是谁啊?”说完,她一想,神色有点愣怔,“我去,你在追叶……?”这事情有点不敢想象,她甚至没把人名字说完。
“……”
姜双没话了,一谈到那个谁,她心就碎个稀烂。
“林同学。”她的小脸绷紧。
“啊?”
“上课不好好听讲,八卦同学干什么!”姜双说得义正辞严。
“……”
紧接着,姜双照着黑板一笔一划在本子上写下,氟气,淡黄色气体,有剧毒,具有很强氧化性……
“……”林幼清看着姜双认真听课的侧脸,嘴唇张开又合上,转头记笔记。
一会,又把头偏过来,对姜双默默开口:“姜同学,是氧化性,不是氧化姓。”
“……”
姜双决定,把这笔错账算在叶妄头上。
他迟早还给她。
……
课间。
一个女生走到叶妄的桌前。
“叶妄,你数学小测的卷子能借我看一”
未经思考。
“不借。”声音冷冷的。
班里人早就知道自从那件事后他就不外借自己的东西。
女生果然对这回应习以为常,笑嘻嘻地回座位,还大声地说话,丝毫不忌讳,”看吧,我就说了他不借,来来,继续玩!”
她们把叶妄当做取乐的对象。
他能听见的,但他什么也没做。
这种情况屡见不鲜,他从最开始的厌烦,到现在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被爱上的,是他们想象中他的性格和他的皮囊。被讨厌的,是他看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荣耀。
叶妄用手托着下颌,继续垂眸看手里的书本。
虽然三十分钟前,它还停在这页。
有些烦躁,他开始翻页。
发现书角被他的胳膊压着,折起一丝痕。
他皱了皱眉。
……
中午放学休息时间。
姜双在食堂吃完饭,正好遇见杨雨薇,于是跟她上了五楼,最高层。
她进了A班,坐在杨雨薇桌子前面那个位,一张口就是:“我很烦人吗?”
杨雨薇把头绳取下,从桌肚里掏出一把木质的梳子,边梳边说:“这还是分情况。”
“对吧……我也不是很”
“你平时很烦人,最近更烦人。”
“……”
杨雨薇看着姜双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觉得特逗,没压住嘴角。
她左手攥住梳好的头发,右手抬起刚要开始扎一个干净的马尾,姜双就朝着窗外说了一声:“老曹!”
杨雨薇手抖了一下,如墨的长发从手中逃离,散落在肩膀。
她恍然回头——别说班主任,一个鸟影都没看到。
杨雨薇再次转过头来,看见姜双眼中含俏,小巧的嘴唇微微翘起,“我不介意让你更烦点。”
杨雨薇拿起自己的水杯,把盖给旋开,“大哥喝水。”
她放到姜双面前,“喝完赶紧走。”
姜双拿过盖子,又给旋上。
“杨总,您的水太金贵,我不敢喝。”
“……”杨雨薇叹了口气,“姜双,你到底要干什么?”
姜双嘴边笑意变淡,一听声音也小了很多,也没了气势:“我想他了。”
“……”
“但他不想我。”语气伤悲得要断肠。
“……”
杨雨薇的安慰刚开始酝酿,结果姜双话还没说完,又听她道:“所以我就在这,多吸几口A班的空气。”
“然后留下我润肺的二氧化碳……”
“然后他再……”
“姜双!”杨雨薇捂住姜双的嘴,“别说了,求求你。”
姜双想扒开杨雨薇捂住的手,奈何她从小力气就小,于是只能乖乖点头。
“咱们正常点,行吗?”杨雨薇放开手。
姜双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直白开言:“他不加我的微信。”
“就因为这个?”
“他明明说过可以的!”姜双带着鼻音,有点闷,“他打发我……”
“所以你就想放弃了?”
姜双垂眸,“……我不想。”
“你说我在这等他下午来上学怎么样?”姜双又看了眼窗外。
“那你估计还没等到他人,先见老曹了。”杨雨薇想起她们班主任就想打喷嚏。
“那算了,老曹比老赵还怪!要是因为我,老曹难为叶妄该怎么办……”
“不,那就没必要吧……”
“……”
聊到最后,姜双还是走了。不是聊不下去,或是不能等他,而是姜双作业还没写完,要是不写,晚上就要熬夜。她的精力有限,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中午漫无止境的等待上。
——
下午课间,杨雨薇帮老师收着作业,本来想过去找叶妄稍微聊聊,结果她刚走进叶妄为中心的半径为两米的圆弧,她就莫名感受到一股深深的、喘不过气的低气压。
……她倒退着原路返回了。
——
姜双觉得这是命运的作弄。
一定是,否则为什么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偶遇到叶妄?
她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大帅哥都诓她了,她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去见面。
要不……以后多喝热水,去五楼上厕所算了。
说不定还能遇到……
周日晚自习放学,姜双坐在地铁上低头玩饼干跑酷。不经意抬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人背影,他的书包,好熟悉。
好像在那里见过,但是印象里有很模糊,直到她的视线往上,看见了玻璃窗的反光。
大帅哥!
姜双激动的手指按在屏幕上,小饼干直接死掉也没管,就是盯着他看。
她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他的!
想到着,姜双身上发现金子的那种气焰忽然灭了大半。
大帅哥很大可能看见她的,但他没理她。
他只是抓着地铁的横杆,看向玻璃窗外。
明明是外面一片黑,有什么好看的呢?
而且她长得也不丑……
为什么不转过来,看看她,就一眼。
就这样无言着,姜双快坐到站。
发现他的时候,姜双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快到好像眨眼之间,她要走了。
其实她今天也很满足,真的,即使不能说话,她就看看他也挺好的。只是偷偷看看他,心就像掉进了蜜罐,她觉得甜。
而且,这是几天之后,她和他的遇见。
姜双随着人流出去,会经过叶妄身边,她打算只在那一瞬正大光明看他。
因为叶妄不喜欢她的热切,所以她会忍耐,即使这很辛苦。
地铁停站了。
姜双走在最后面,她看着地面,等到视线里出现一双眼熟的鞋,她抬头去找寻他的脸。
视线再次交错。
姜双根本没防备,光线在她的眼眸里曲折,构成他凝睇她的缩影。
被发现了。
她想逃跑。
但始作俑者却开口,声音冷冽,似乎压着点不明的情绪。
“姜双,”这次他第一次认真念她的名字,“我不喜欢等人。”
姜双有些不明白。
嘴一张一合,却没能把话说出,力气像被人潮抽走。
门要关上,她不得不往前走,可是却一直回眸看着他的。
然后她看见他的嘴唇翕动,她的耳朵听见他说。
“——别让我等你。”
地铁门关闭,夹断了他们相交的视线。
明明他没有对她靠近,明明他没有在她耳畔低声细语,可是现在姜双滞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在发烫。
——
姜双回到家,在点击申请之前忽然想起自己每回都是直接添加,都忘记备注是她。
……该不会就因为这个错过吧?!
姜双这回乖乖地打上备注了。
【我是姜双】又给删掉。
【小姜】这样显得更亲切。
女生就是连这个细小琐事也在乎。
结果,刚发出去,秒过。像是那个人也在时刻注意手机消息似的。
【你已添加了叶妄,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姜双在床上呆愣地看着这个界面许久,直到接受了事实的存在,然后连在自己床上翻滚了四五次才停止。
她把自己闷在被窝里无声尖叫,再掀开被子时,她的眸里氤氲了些许雾气,潋滟着水光,像是翠叶上悬挂的晨露,清澈又干净。
姜双的眼眸在弯。
她居然真的加到了。
所以他没有骗她的。
他也没有嫌弃她的过热纠缠。
姜双捧起手机放在心口。
又举起手机,缓慢打字。
【美女:要睡觉了吗?】
……
…………
………………
没有回应。
心下感动还没有消退,可叶妄在加了之后就没再理她。
靠。
另一边,叶妄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跳出微信消息。于是放下手中的笔,把手机从桌上拿在手里。
解锁,正欲打字,却把指尖停在显示的键盘上。
稍后,他选择继续拿笔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