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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灼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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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安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裙,想起自己摔进河里,拼命挣扎,溺水的绝望扑面而来,长呼一口气,自己还活着,活着真好。
“安安,醒了”,陈梅端着鱼汤走进来,“李郎中来看过了,还给你开了几副药”。
顾秋安不好意思地接过碗,自己怎么那么能生事,总惹父母操心。
“安安,你是怎么落水的?”
“我爬树上摘李子,不小心摔下去了”。
“我就说嘛”,陈梅替顾秋安扎了个简单的发鬓,“你爹还怀疑知鸿,说你几次与他碰上都没好事,不是困在深山就是落水,怀疑他是故意接近你”。
顾秋安放下碗,江知鸿能故意接近自己?不过,这回是江知鸿救了自己?
“一会儿出去你可得好好谢谢知鸿,你爹回来看到他在你房里,差点要动手打人”。
顾秋安双眼睁圆,这几句话凑在一起,怎么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晚饭时,顾秋安尽量不去想下午江知鸿救起自己是怎样的场景,埋着头努力吃饭。
“知鸿,是叔误会了你”,顾东脸上还是有些不虞,“不过,你要理解,你们毕竟还没成亲,不能走那么近”。
看着顾秋安躲闪的神色,江知鸿心情莫名好起来了,“这当然是知鸿的不是了,东叔教导的是,东叔毕竟是长辈,懂的多,知鸿一直想和东叔多学学”。
几番话下来,顾东乐得像喝了两蛊酒般,恨不得即刻把顾秋安嫁给江知鸿。
顾秋安撇撇嘴,好人都给他当了,这会儿顾东越高兴,退亲时顾东火就会越大了,惨的还是自己。
“江夫子还没醒?”“没呢”。
“那怎么就不让安安给你送饭了”江知鸿踌躇地看了顾秋安一眼,“这样麻烦顾姑娘不好”。
“安安,怎么回事,送个饭也不愿意”。
顾秋安心中大呼冤枉,“是江知鸿自己说不要的!”
“知鸿和你客套客套,你就当真了,这孩子,江家加起来救了你三次了,怎么不知感恩”,虽是训斥,语气却一点不重,顾东摇摇头,“这孩子被我宠坏了,知鸿,你以后多担待担待”。
江知鸿目光划过顾秋安气鼓鼓的小脸,眼里是戏谑的笑意,“那当然了,东叔你放心,我肯定把安安放第一位的”。
穿越之后,村里人大都喊自己安安,但这称呼从江知鸿口中说出,顾秋安有丝说不出的不自在。
“江夫子没醒之前,安安还给送饭,知鸿你可别推辞了”,“那知鸿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三言两语,你来我往,聊得不亦乐乎,顾秋安只能无奈地喝汤,送饭就送饭吧,江知鸿别再反反复复搞些幺蛾子就好了。
第二天正午,顾秋安提着小篮子走到了村头,江知鸿正在门口熬药。
“江哥哥,你拿着吧,我娘不知道的”,顾兰穿着粉色衣裙,面带羞涩,把一篮子鸡蛋伸手递出去,飞快地看了江知鸿一眼。
“安安,你来了”,江知鸿起身,举步朝顾秋安走来,“辛苦了,我来拿”,接过篮子,双眼灼灼地看着顾秋安白净的脸庞。
顾秋安先是一惊,很快察觉到顾兰敌意的目光,恨恨地瞪了江知鸿一眼,不想直接拒绝人,就拉自己当挡箭牌。
“热吗?我给你倒杯水”,江知鸿双眼仿佛黏在了顾秋安身上,声音里透着星河般的温柔,顾兰脸上五彩斑斓,一跺脚提着篮子朝小路尽头跑去。
顾秋安无奈地看了江知鸿一眼,看在对方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端起熬好的药进了屋里。
“江夫子还没起色吗?”喂完药后,江老汉还是往常般沉静,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
“镇上陈郎中说,这药吃满七天,就该有些作用,再吃几天吧”。
江知鸿开始用饭,顾秋安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等他用完了好提着篮子回去。两眼随意地打量四周,发现上回被摔在地上的花瓶又摆在了桌上,上面插着几簇新鲜亮丽的木槿花。
不生气了?顾秋安看向江知鸿俊逸的侧脸,那他上回又是为何生气?
察觉到顾秋安的视线,江知鸿喉结微微一动,终于开口,“上回,是我不对,郎中说我爹不一定救得回,我就抑制不住自己情绪了,对不住”。
顾秋安双眼忽然亮了起来,“怪不得,不怨你,没事,要我肯定也心情不好”,江知鸿心存愧疚,自己套话成功概率不是更高了。
顾秋安趁机开口,“最近我家出了点事,我爹娘近期都不会去镇上了,退婚的事你可不可以宽限些日子”。
江知鸿垂眸,“你不怕顾景平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顾秋安一拍脑袋,原身之前喜欢顾景平的事竟然人尽皆知,不行,她不能顶着这口锅,她和顾景平清清白白的,“你说顾大哥啊,我只拿他当大哥,有什么好误会的”,顾秋安握拳,澄清谣言,从现在做起。
江知鸿心底浮现起隐隐的喜悦,果然,现在的顾秋安和顾景平并无瓜葛,只是,“那你为何送他发带?”
江知鸿抬眼望去,顾秋安面上惊讶,似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发带这类贴身配饰,都是男女定情时互赠的”。
顾秋安这下明白了,这是古代,虽然是不在历史上存在的朝代,民风习俗还是一脉的保守内敛,她是不懂,所以随手一送,可顾景平作甚要收啊。
顾秋安发觉江知鸿还在看着自己,似乎在等一个解释,讪讪开口,“我不清楚,那是卖剩下的,随手给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她作甚要同江知鸿解释这个。
江知鸿心里一簇火花闪过,旋即开口,“退亲的事不急,我爹没醒,亲事也办不了”。
顾秋安提着小篮子到了村尾,自家院子里正热闹着。
余桂花叉腰站在院门口,“乡亲们听听,有这样的大哥吗,自家发财的生意给外人做,也不帮衬自家兄弟”。
陈梅毫不示弱,“你诬陷我家安安推良子落水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两家是兄弟,有便宜就想占,我呸!”
顾秋安在内心给自家娘鼓掌,对付余桂花这类唯利是图之人,就该以牙还牙。
原来这天午饭后,张丰来拉走了四罐梨酱,又要了十五罐,摘李子,切李子,再加上熬煮,顾东夫妇忙不过来,就去找陈英夫妻帮忙,不巧被余桂花看到了。
余桂花住在隔壁,一早知道顾东夫妻在做果酱换银子,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听说顾青山夫妇借此挣了十来两银子,便心痒痒。终于今日逮着机会,拉上顾西提出要给二人帮手,不料院门都没进,就被顾东拦住了。
顾西委屈地开口,“哥,咱俩好歹也是兄弟,没必要太计较些小事,找自家人帮手不比外人趁心”。
顾东开口,“上回重筑院墙时,我们两家已经说清楚了,不再来往,不来往好,省得再起矛盾,也说不清”。
顾西一听急了,“哥,你也知道顾远在书院读书开销大,我这不也是没法子才来求你,难道你忍心看自家侄儿没书读”。
不少村民围着看热闹,这会儿正是吃午饭的时候,甚至还有人端着饭碗往里瞅,顾秋安扬眉,这两夫妻厉害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放低姿态打亲情牌,一个当着众人指责顾东罔顾亲情,最后还拉出孩子来,这下怎么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拒绝二人了。
顾秋安走进院子里,“爹,我的药没了,你给抓了吗?”
顾东看到顾秋安立刻接过篮子,“爹等会儿就上街给你抓,天热,你快进去歇着”,不愿顾秋安掺合进这糊涂事里。
“安安,你怎么了,怎么还吃药”,村口的顾大娘问。
“就我落水那天,我二婶拿棍子打的,现在还疼,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顾秋安捂着脑袋,语气里说不出的委屈。
“你胡说,我明明拿的是扫把”,余桂花说完后忽然觉得不对,“我没打你,碰都没碰到”。
这下众人想起当天余桂花做的不厚道的事来,顾秋安落水她不仅抢走郎中,还对个病床上的孩子下手,看向余桂花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鄙夷。
这下,顾东也被提醒了,立刻关上院门,不理会身后二人的喊声,一家人都进了堂屋。
“安安,怎么送个饭那么久,张管家刚才还特地问你去哪儿了呢?”
“娘,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你去给知鸿送饭了,张管家还问了我江家的事儿,听到江老汉还没醒,还说要给知鸿介绍个郎中”。
顾秋安心中生出怀疑,张丰订那么多梨酱,目的怕是不单纯,是有心打探江家的事?
顾东开口,“张管家还问我你和知鸿在深山里的事,听说你们在山洞里找着的江老汉,好像对那山洞很感兴趣”。
“爹,你怎么说的?”
“我能怎么说,我们在半路就碰上人了,又没见过那山洞”,顾东奇怪顾秋安怎么如此紧张。
这些信息凑在一起,顾秋安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却还暂时推测不出张丰的目的,只能暂且放在一边,等着对方再行动。
“爹,张管家有说为什么要那么多李酱吗?”
“何家在镇上有几间铺子,卖些杂货,觉得咱家的酱好,打算收些去卖”,顾东脸上洋溢着喜悦,“这下不用自己去镇上了,免了奔波”。
顾秋安着急,她可给算命的付了定金,再不去那算命的走了怎么办,“爹,我想去镇上玩”。
陈梅开口,“不是快七夕了吗,到时候娘带你去镇上玩,顺便在晚市上给你买些姑娘家的玩意”。
顾秋安脑袋里的小灯泡一亮,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