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同等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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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师师不再正着脑袋，将头转至于与秦观面对：
“少游兄念就是。”
“呵呵……倒也不是诗，师师可知道文赋？”
秦观轻笑，问师师。
“文赋？可是如子建的《洛神赋》？”
三国时期曹操之子曹植。
“师师还知道子建？”
“嗯……念吧……”
师师整个人翻身侧躺着，眼睛滴溜溜的看着秦观。
“
梁武帝天监十三年，用魏降人王足计，欲以淮水灌寿阳……
”
秦观开始念，他盯着自己的右手，不知是在回忆这篇文赋，还是在想象什么。
“乃假太子右卫康绚节，督卒二十万，作浮山堰扵钟离，而淮流湍驶漂疾，将合复溃。
或曰……”
“停。”
秦观念的入神，忽被打断，于是问道：
“怎的？可是太长了，师师不想听了？”
“不是。”
师师说完，起身钻进被子里，又往里挪了好几寸。
“少游兄上来。”
她拍了拍被子上面，
“躺在被褥上面再念。”
“啊？”
秦观一惊，放在膝盖上的手肘一滑，下巴就磕在床沿上。
好在床沿上还有床垫，并不是很疼。
“这样不太好吧……”
秦观本只是耳垂有些红，现如今整只耳朵都红透了。
“没关系啊，妈妈不知道就好，快点儿！”
师师催促到，手在她右边的被子上拍了拍。
秦观不好拒绝，他磨磨蹭蹭的脱了鞋子爬上了床，躺在了被子上面。
也或许是不忍心拒绝，更或许……是不想拒绝。
“好啦！少游兄继续念吧。”
师师还是侧躺着，面朝着秦观。
而此时秦观确是平躺着，眼如方才师师一般，盯着床顶。
“或曰：淮有蛟龙，喜乘风雨坏岸，其性恶铁。”
秦观开始念以后，身体放松了不少，盯着床顶的眼神，也变得如方才看手时相同。
“
绚以为然，乃引东西，冶铁器数千万斤，益以薪石沉之，犹踰年乃合。
……
呜呼异哉，感而作《浮山堰赋》。其词曰：
繄四渎之并釃兮，寔脉络扵坤灵。
……
运徒力顿漂无根，潮波复故弥亿年。
”
秦观念完这篇《浮山堰赋》后便闭上了眼睛。
“少游兄……念完了？”
师师有些回味在这篇文赋当中，问道。
“嗯，念完了。”
秦观回答。
“那时少游兄几岁？”
师师看着紧闭双眼的秦观，仿若随意的问道。
“熙宁元年……少游应当刚及弱冠。”
秦观清晰的记得是哪一年，对于自己的年龄，却还要算一算。
“嗯……”
师师此时也有些恍惚。
她只不过是感受到一个人在离自己几步的地方离世，而秦观却在与她差不多的年纪里，见到了那么多的惨剧。
年仅二十岁的秦观亲眼目睹了人民遭受水灾的惨状，更是激起了他心中报国的决心。
他好学，总想着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乃至人民那些他所见到的甚至不足为虑的事，都不要发生。
当见着这场水灾，人们因为它而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他才想明白，既然要为群众做一些有利他们、有利家国的事，不如便做那最好的。
天下如此之大，何止这一处在遭受着水灾？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定然还有其他的旱灾、瘟疫甚至更多。
这场他亲眼目睹的水灾，使他有了更大的抱负，更加明白自己该做为何。
“师师可还想听？”
正当师师游魂时，秦观忽的开口。
“若少游兄还想念，师师自然洗耳恭听。”
师师虽然已经有些困倦，但还是这样说到。
“好啊。”
秦观那想起灾难惨状的悲切心情，此时又好上了几分。
“
回纥入寇，汾阳出征。
何单骑以见虏，盖临戎而示情。
匹马雄趋，方传呼而免胄；
诸羌骇瞩，俄下拜以投兵……
”
“呼……呼……”
秦观才刚念一点，便听见耳边传来十分有节奏的呼吸声。
他转头一看，师师已经保持着侧身的动作睡着了。
头上固定头发的簪子早就因为她的那些动作而掉落，此时她长发全都散落了下来。
秦观看着这样难得一见的师师，轻声吐出了一句：
“梦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同等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