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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少年之死 ...

  •   直到大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并过了很久,久到梁峰算算时间,闻一即使是走路,都可能走回警局了。梁峰躺在地毯上,一幕幕,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旋转,他仔细搜索着记忆,实在是没有任何遗漏,也没有失忆。

      对,闻一当时就在自己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梁峰也没弄明白,总觉得就这么走了,心里空荡荡的。不过梁队是绝不会承认,自己此刻内心充满遗憾和失落,是因为闻一没干点别的就走了。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梁峰觉得自己耍流氓的本事,就算回娘胎再重塑一次,也比不上身边的这头小狐狸!

      时间慢慢流逝,酒精也随之挥发,酒醒后的梁峰躺在地毯上,想到今晚流氓没耍成,反被狠狠撩了一把的窘迫,感觉自己丢人丢大发了,不由得捂着眼睛,掩耳盗铃般掩饰自己的尴尬。

      正在梁峰思绪万千的时候,沙发上的手机激烈地震动起来,梁峰暗自欣喜,难道是闻一,嘿,还是小狐狸知道疼人。

      不过,当梁峰看见来电显示时,心中各种旖旎的泡泡全部破碎了,他接通了电话:“赵局,是我,什么?汪泽今晚在行动中,遇上了爆炸?!”

      ————————————————

      大厅之中,灯光昏暗,气氛笼罩着肃穆与危险。

      一张黑色的长型的实木桌子,正好将左右两侧的人马隔开。

      “把名单交出来。”麦先生坐在长桌左侧最正中的位置,扣着手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他的身后站着九名身着黑色长衫的男人,尽然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柯鹏坐在麦先生正对面,额头青筋爆裂:“麦先生,我向来敬重您,可是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麦先生身侧的黑纱男人开口:“柯鹏,明人不说暗话,交出大嫂偷的名单,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彭远脸色苍白,眼神中透着杀气:“名单不是我们拿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谁都知道,麦先生因为沈珏的死,对大嫂下了追杀令。麦先生手下的黑衫杀手赫赫有名,大嫂还能逃出你们掌心?”

      柯鹏冷冷道:“哼,现在找我们要名单?简直笑话!”

      黑衫男人冷笑道:“黑衫杀手一共十位,你现在数数?你们知道我们在追杀大嫂,夺取名单,然后趁乱反将一军,杀我兄弟,抢走名单!”

      “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情,鹏哥可是一直都拥护麦先生的!”李亚枳满腔少年人的冲动。

      “拥护?你知道吗,本我们已经先警方一步找到大嫂,只等引出卧底‘山猫’。没想到,有人先我们一步,炸了交易地。据我们所知,我们黑纱之一黑蛇死了,大嫂也死了,名单没了。”黑纱男人咬牙说道。

      “什么意思?名单没了就怪在我们头上,当我们是冤大头!”李亚枳愤愤不平道。

      “黑雀,闭嘴。”麦先生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寒意:“柯鹏,我就把话说明了吧,我们的人和大嫂都死了,名单却不翼而飞。警方没拿到,我们也没拿到,你说还有谁会对这个名单感兴趣,有谁会眼都不眨地杀了黑蛇和大嫂?”

      “没错,我们与大嫂的确是有过节。我们冒着威胁从缅甸把毒给运回来,大嫂张罗几个运毒人,就要分我们一半利润?!”柯鹏恨恨瞪着前方的麦先生说道:“不过,大嫂因为沈珏的事情,已经自身难保,我们没那么无聊,对一个女人落井下石。”

      黑雀忍不住说道:“哼,说出心里话了吧,‘运毒的羊’的制造是我们麦先生负责的,你们对付的不是大嫂,是我们麦先生!你们劫走名单,不过也是为了掌握我们我们的机密,从而对我们一网打尽!”

      彭远拍案而起:“你他妈胡说八道!我们都是奉命于‘主教’的人,我们也好,你们黑衫杀手也罢,都是‘棋盘’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需要互相残杀!”

      黑雀怒目而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事实摆在眼前,你就说到底肯不肯把名单交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柯鹏冷静地直视着麦先生说道:“名单我们没有,麦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送客!”

      麦先生静静地坐在一边,慢慢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柯鹏“啪”的一声拍向桌面,站在柯鹏身后的十几名男人齐刷刷上前一步,抄起手中的长、枪。

      麦先生一方也不示弱,黑衫“九”卫列好阵型,黑雀站在最前方,一马当先,右手忽地抬起,一把手、枪瞄着柯鹏的眉心。

      此时,柯鹏身旁的三名得力干将也坐不住了,三人瞬间站起身,三把枪口同时对准了麦先生。

      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都变得十分清晰。

      墙上的挂钟,时针一分一秒地“嘀嗒”作响,“噹”的一声,整点报时的钟声回荡在大厅之中。

      被枪口指着的麦先生也不慌张,表情异常从容,忽地冷笑起来,“柯鹏啊,柯鹏,你还是坐不住了,想要黑吃黑,估计你还是太嫩了。”

      麦先生的声音,在异常寂静的大厅里特别清晰,似乎具有洞穿空间的能力一般。

      众人在这危险的气氛中,被麦先生突如其来的话语为之一怔,就在这稍微迟疑的瞬间,麦先生忽然起身,一把掀开面前的长桌,此举爆发于一瞬之间,柯鹏几人几乎没有反应过来,长桌就往他们身上倾轧而下,柯鹏一方往后一退。

      黑衫十卫,现只有九人,虽然在人数上略少于柯鹏一方,但个个身手敏捷,带着亡命之徒的狠劲儿。趁着柯鹏一方还未及时反应之际,枪声在大厅内响起。火光四射,火药的刺鼻味,弹药爆开散发的浓烟,一瞬之间在大厅内弥散开去!

      柯鹏一方失去先机,躲避枪火,向后退去。未来得及退后的弟兄们,被枪弹击中,鲜血迸溅,有人身中数弹,胸膛都被扫射出了窟窿,满地浓稠的血浆,血腥味铺面而至。

      前方中弹挣扎在地的人,给了后方留下了备战的时间。在一轮枪火四起后,浓雾弥漫大厅,柯鹏一方抄起冲、锋、枪开始还击,枪声震耳欲聋,睁不开眼,听不清声音,在一片混乱的轰鸣之中,双方凭借着本能交战,大厅一时之间陷入混战。

      “鹏哥,快走!我怕麦先生绝对不止这点人,一会儿人来了我们就拼不过了!”苏源搀扶起因避弹躲,已经退后到门边的柯鹏。

      “好,彭远和李亚枳呢?”柯鹏因弹壳划过眼角,血模糊了眼,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在后面呢,我们先走!”苏源拽着柯鹏往门外跑去。

      大厅内,枪火声不断,浓烟弥补,弹药的爆炸引燃了房间内的布艺物品,星火蔓延开去,火烧了起来,灼烧的炙热笼罩着大厅。中弹倒地的人,在烈火中焚烧的人,爆破声伴随着惨叫声,宛如人间地狱。

      ————————————————

      几名浑身是伤的黑衫男子搀扶着一名相貌俊秀的男人,从火场中仓皇冲出,顺着山间小道一路快步走去,直至一处宽阔之地,一辆民用直升飞机旋转着螺旋桨,驾驶人喊道:“麦先生,快,山间起火了,一会儿警方就抵达,我们快走!”。

      麦先生和几名杀手一同登上直升机,一张冰冷的脸仿佛结了冰:“黑雀,看看折了多少兄弟,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黑雀因手臂中弹,痛苦地斜躺在直升机的门边,说道:“麦先生,您放心,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回去后,要加倍小心,柯鹏不是个简单的人,而且他手上握有‘棋盘’的运毒线路,货源和下家都是他在一手操纵,我们明着不一定斗得过他们。”麦先生很快恢复了冷静。

      “我们手中有制毒工厂和教会,控制着那帮‘运毒人’,没有我们,就凭他们也没办法把货从缅甸运回来。”黑雀说道,因剧烈的疼痛,汗水已浸透了衣衫。

      “这次我们双方都没占到好处,柯鹏若死在里面,我们今后的胜算还大些。不过,他一帮子手下忠心得很,多半早带着他跑了。他手里拿着大嫂的名单,对我们很不利,回去后把教会清理一下,名单上涉及的人,能除掉就除掉,‘运毒的羊’我们可以在制造,但我们的人不能曝光!”

      “是,麦先生。”黑雀仰着头,紧紧咬着牙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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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间的院落,因凶猛的火势,一间连着一间熊熊燃烧起来。彭远在大火中逃出,已衣衫褴褛,脸已被灼热留下伤痕,肩上、腿部因中弹流着血,紧握的双拳,指甲嵌入了手掌的肉中。

      他站在火场之外,漫天的火焰笼着着他,脖间的蛇在火光中似盘旋而起,与彭远此时的心境一般。

      几分钟前的记忆似被巨大的冲击瞬间拉长,彭远咬着牙,新鲜从唇间涌出,却毫无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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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哥,你快走,枪里没子弹了!”李亚枳拽着腿部中弹的彭远往门口拖去,“再不走不被打死,塌了的房子也会把我们压死!”

      彭远用手紧紧按压住腿部的伤口,避免血不断涌出,他扯了一块衣襟把腿缠住:“塌个屁,小心,有人!”

      彭远在硝烟中站了起来,一脚踢开面前的桌椅,木板破碎砸在迎面而来的黑衫人脸上,彭远忍住剧痛,一肘向黑衫人颈部袭去,黑衫人瞬间倒地,彭远一大步冲上前,捡起黑衫人的冲、锋、枪对前方一阵扫射,趁着空挡拉着李亚枳往外跑。

      一路顺利,刚冲到门口,一块巨大的横梁带着火轰然倒下。

      李亚枳将彭远往门外狠狠一推,彭远滚出门外。

      彭远因腿部受伤,一时间没能站起来,单手撑着地,瞳孔蓦然扩大:“李亚枳!你给我出来!”

      李亚枳此时收敛了往日的嬉皮笑脸,站在燃着猛烈大火的横梁前,摸了摸自己的背,乌黑的鲜血染满了李亚枳的手。

      少年带着失望的眼神:“远哥,我活不了了,你走吧。”

      “你他妈有病!”彭远忍住剧痛,踉跄地往火场跨去。

      熊熊大火将两人越拉越远,李亚枳在烈火那头的越来越模糊,少年人的最后一句话如魔咒般烙进了彭远的心里。

      “远哥,我知道你就是‘山猫’。

      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鹏哥,现在这样正好,我再也不会为难了。

      我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少年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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