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追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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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烈火在眼前蔓延开来，灼热的火焰波浪般层层推宕而去。
山猫全身伤痕累累，双眼通红，神色呆滞跪坐在火海前，头紧紧埋在双手之间，仿佛可以逃避现实。少年最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如同钟声般带着回音，环绕心底。
火势越来越猛烈，漫天通红，警笛声从山下呼啸传来，已经越来越近。
“彭远哥，快走，警察要来了！”秦瑾带着一张焦黑的脸，匆忙地拽起跪在地上的彭远。
此时的彭远笼罩在剧烈的悲痛之中，颤抖着身体，面对秦瑾的催促丝毫没有反应。
秦瑾越发的着急，扯着嗓门喊道：“彭远哥！你到底怎么了？！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李亚枳死了。”彭远喃喃自语道，缓缓抬起头，一张满是鲜血的脸，似乎已失去了灵魂。
“他死了。”彭远再次重复道，声音很轻，轻到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
秦瑾一时间也不知道安慰的话，会不会不合时宜，焦急间手足无措起来。
“彭远哥，活着才能报仇啊，对不对？”秦瑾慌乱中，绞尽脑汁说道，带着哄骗的意味，想在警察到来前把眼前的人拽走。
风缓缓吹过，时间静止了一般，良久，彭远自嘲般笑道：“对啊，活着才能报仇。”
殊不知，死的人却越来越多，活着的人若能早点心死，说不定就不用面临生离死别了。
彭远闭上眼，任由前方的风吹散火焰，飘荡的火苗落在自己的身上，失去了疼痛的滋味，“秦瑾，看在我帮了的份儿上，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吧。”
秦瑾跪在彭远面前，拉住他的手，坚定地说道：“彭远哥，你现在赶快走，我就帮你！”
彭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挤出苦涩的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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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透，刑警队办公室已灯火通明，烟草不断刺激着沙发上人的神经。
“汪泽昨夜的行动出事了。”梁峰抽着烟，眼神在烟雾里十分明亮，声音有些沙哑：“闻一，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让你知道......上面怀疑禁毒有内鬼。”
“是赵副局长在怀疑？”闻一看这梁峰神色严肃，思考片刻，不由一怔：“周峰局长在调查这件事？”
梁峰不置可否，吐出一轮烟圈：“昨夜警方与棋盘一名叫做大嫂的人物进行交易，多日严谨的部署，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交易地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事件。”
闻一心中一惊，雷梦被一枪爆头的那幕赫然出现在眼前，心脏骤然漏跳一拍。
“放心，人没事的。警方还未进入现场就已经发生了爆炸，一切都过分巧合，对吧。”梁峰拉住闻一的手臂，说道。
闻一觉得有冷汗从额间滑落，顿了顿说道：“人没事就好......”
梁峰继续说道：“现场发现了两具焦尸，一男一女，周峰局长他们怀疑是山猫和大嫂，不过，仅仅是猜测，现在还无法确定这两具尸体的身份。”
闻一握紧了双拳：“出手狠辣果断，的确是棋盘的风格。”
“何止杀伐果断，勘验痕迹表明，要达到这样规模的爆炸，交易点里里外外掩埋了不下三十处炸、药。通过现场提取的金属物，发现凶犯运用了简单的定时器装置。”梁峰说道，“所有炸、药都在一瞬间触发，冲击波加上热量，呵，这就是要毁尸灭迹！”
闻一眉头紧蹙，思索间摸索着拿起一支烟，紧紧咬住烟嘴。
梁峰坐在闻一身边，顺手拨动打火机的齿轮，帮他把烟点燃，安静的在一旁等待着。
“也就是说这场爆炸决不会是偶然，而是早就精心部署。行动早在开始前，就已经泄露。”闻一用烟草令自己平静，不安的回忆涌上心头。
“你是不是觉得和七年前的行动很相似，每一步都被人牵着走。”梁峰问道。
“汪泽说三年前出现的卧底山猫也很奇怪。”闻一咬着烟嘴：“如果是方队安插的卧底，怎么销声匿迹这么久才出现？这么些年他在棋盘里都干了些什么？”
“你在怀疑什么？”梁峰有些不安。
“这么巧合，发现了一男一女的尸体。大家自然会认为那是交易的双方，山猫和大嫂。”闻一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在怀疑山猫？”梁峰有些惊讶于闻一的思维，总觉得他的切入点和常人不太一样。
“山猫是正是邪，真是方队的卧底，还是棋盘的一步暗棋？”闻一冷冷地说道，“呵，到底谁才是埋藏在警方内部的卧底，我还真是有兴趣知道。”
闻一并没有在意梁峰的惊讶，继续说出一番令久经沙场的梁队，心为之一颤的话语：“一步一步请君入瓮的陷阱与七年前如此相似，两次行动共同参与人看似只有汪泽，其实不然，还有失踪的徐杰和方队。”
梁峰觉得脑子有些乱，看了一眼闻一，只觉得这人眼底深处透着一股寒气。
闻一继续道：“山猫自称是方队的线人，可是没有任何证据佐证，如果他是对方的诱饵呢？”
梁峰有些疑惑地问道：“棋盘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山猫真是棋盘的人，为什么要向警方透露情报。”
“梁队，你觉得棋盘的目的是什么？”闻一问道。
梁峰皱着眉：“建立一个地下王国？”
闻一挑眉道：“不，他们可能是想从地底下爬出来，建立一个能沐浴阳光的真正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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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队，何崽他们调查袁成军有结果了！”朱媛匆匆赶进办公室，刚进门就不浓浓烟味给呛到：“咳咳，你俩几点就来办公室玩儿啊，怎么能熏成这样！”
朱媛一边拉开窗户，清晨的阳光伴随着新鲜的空气涌入室内：“调查了袁成军这个人的人际关系，债务关系，我们发现了一个巧合！”
梁峰揉了揉眉心，说道：“什么巧合？”
朱媛回答道：“他的所有贷款客户，都是凤和市青乐县人，包括他自己。”
闻一来了兴致，脑海中灵光一闪，仰头对说到：“都是同乡啊，梁队，你还记得那起经典的案例吗？”
梁峰似心有灵犀一般，回答道：“你是说同乡会拐卖人口案？”
朱媛一愣，插嘴道：“可是，这次名单里的人好多都是男人啊？”
梁峰微微叹息：“那起案件是一个□□团伙，所以都是女人。这次选男人，可能会有别的用途。”
“不过，这个青乐县在哪儿，我还真没听说过。”闻一摩挲着下巴说道。
“一个偏僻的山区小县，与其说是县，还不如说是一个只通牛车的山沟。”梁峰若有所指般回答：“这种地方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人。”
“什么意思？”朱媛有些疑惑。
“意思就是说，在那儿，人命不值钱。”闻一淡淡说道。
梁峰咧嘴一笑，狡黠地说：“闻一，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山区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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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哥，远哥回来了！”苏源看见全身是伤的彭远，又喜又痛，赶紧上前搀扶着彭远。
柯鹏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冲到门口，一把拉住彭远的手臂，咬牙道：“阿远，怎么伤成这样了！......哎，回来就好，亚枳呢？”
“鹏哥，亚枳死了。”彭远忍着巨痛，怀着恨意说道，“我没能把他带出来。”
悲痛瞬间如倾盆大雨般笼罩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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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鹏清点了下枪战中生还的人马，损失惨重，特别是李亚枳的死，给了柯鹏很大的打击。那是他从路边捡回来的孩子，这么多年一直带在身边，虽然是个爱惹麻烦的人，兄弟们都喜欢逗这个孩子。贩毒虽是一个提着脑袋在干的活儿，但也从不缺这孩子吃穿，李亚枳似乎是柯鹏手下的一个傻儿子，吉祥物般的存在。
“鹏哥，果园的据点被警方查封了，货没了！”苏源忙上忙下清点完后，向柯鹏报告，“怎么办，我们收了刀疤那边的定金，现在也拿不出货！”
彭远问道：“我们不是在山穴里挖了备用仓库的吗，还有部分存货埋在里面。”
“远哥，备用仓库的货被烧了，应该是黑衫十卫干他们干的！”苏源愤恨道。
柯鹏摩挲着双手，狠戾之色从眼中浮现：“姓麦的欺人太甚！好、好、既然如此，杀我们兄弟，烧我们货......”
柯鹏眼神一转，眯着眼看向彭远，眼角青筋尽显，逐字逐句说道：“那我们就卖他们的新、型、毒、品的配方！看谁笑到最后！”
彭远和苏源一怔，面面相觑，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氛扩散开来。
“鹏哥，不好了，线人传来消息，看见秦瑾跑了！”一青年男人慌慌张张地冲进屋内。
彭远脸色微变，强行保持镇静，“他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在混战中跑出去的？”
苏源思考了一下回答：“他身上有追踪芯片，我看芯片已经没有位置移动，以为他死在火场了，没想到竟然跑了。”
“按理说，没人帮忙他，是不可能取得下注射在颈后的芯片......”柯鹏一双锐利的眼睛扫向余下的弟兄，已经无人可以怀疑了。柯鹏头一次觉得已经无心无力怀疑自己的左膀右臂，“算了，那小子骚得很，总能骗到人帮他，既然有了他的行踪，就把他给找回来。”
慌张赶来的青年正收到指令，准备去办的时候，苏源冷静思考后补充道：“生死不论，关键是要快，我怕麦先生先行一步找到秦瑾，正好坐实了我们私下羁押运毒人。”
柯鹏附和道：“我们摆了大嫂一道的事情也会随之败露，到时候大嫂偷的名单，我们就有口难辩了......”
彭远平静地转身问道：“秦瑾是往哪个方向跑的？”
“看方向应该是西边！”青年回答道。
“青乐县就在西边，我们得赶快追上秦瑾，不能让别人先找到！”柯鹏咬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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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追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