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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尾声 ...


  •   离千桓去也有个时日了。慕迟的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又变成了以前的吃喝玩乐,无忧无虑,爱闯祸任性的慕迟。而叶焱,话不多,只是终日守着他。慕迟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千桓是他兄弟,即使他有求于叶焱,也不见得要叶焱守他一辈子罢?

      慕迟看够了荷花,将手中的鱼食撒尽,鱼儿们争相抢着。一只大胖龟也来凑热闹,可把鱼儿们吓了一跳,纷纷游走。慕迟看的直乐,拍拍手中的碎渣往后退一步,却觉脚下一软。

      他不耐烦的转身推他一下,“怎么不躲开?踩得你舒服?”

      那人不语,他又喋喋不休,“他求你之事只是要你拦着我赴约罢?你其实可以走,不用看着我,真的。我又不会自刎,他只是一个我生命中的普通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终于开了口,“那我陪你这么久,算朋友吗?”

      “我又没要你陪。”慕迟揶揄,“陪我的人多了,有尹黎木逸,有婷儿月儿,哪个不比你懂我,不比你跟我熟?”

      “你赶我走?”

      “赶你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慕迟小声道。

      叶焱垂眸。其实到现在,他竟一点也不想骗他。他突然想把他所做之事告诉他,即使被他恨,也比总想赶他走强。

      又是游玩了一个下午,夜幕降临,慕迟不知哪弄来两坛酒。他打开盖子,酒水的喷香充斥在他鼻尖儿。光是一闻就知这是好酒。

      “坐下,陪我玩了一天,累了罢?”慕迟笑问,到了两杯。

      “哪弄得?”

      “嘿嘿……”慕迟神秘的讪笑,“这是二位义父少时就一起酿的酒,埋在咱正堂院中那颗大槐树下。前几日他们说话,被我听到了,这酒可埋了三十多年,那时还没我呢。”

      叶焱挑眉,“祁尘生和江溪月若知,又得挨训了。”

      “亥……”慕迟摆手,“先尝尝再说,日后是日后。”

      叶焱像是被他感染了,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喝下那杯酒,甘甜辛辣。

      酒是冷的,可喝进肚里就变暖了,然后整个人也暖了起来,不再是冷冰冰。是酒的原因,还是只是因为他?

      慕迟很少吃菜,酒一杯一杯的喝。一坛下去,他的脸蛋红扑扑。“还……喝吗?二位义父共酿了三坛,大槐树下……还剩最后一坛呢……”

      叶焱把住他晃悠的身子,道:“馋鬼,给他们留一坛罢,否则不得气的打你一顿?”

      慕迟推开他,“我没醉,别扶着我……”

      其实他的酒量不怎么好,叶焱淡笑。醉酒之人最爱说的一句就是我没醉。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他拿起桌上的匕首,想来个功夫,“你我认识许久,才打过一次,来,我们比试比试。我不比你差的……”

      叶焱看他那模样,怕是真醉了。

      慕迟用匕首指着他,可是眼前却是两个叶焱,他拍拍脑袋,“我好像喝醉了。”

      叶焱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我眼前两个你,以多欺少,打不过……”

      叶焱上前轻而易举的取下他手中的匕首,抓着他手腕,凑近他问“现在看,是几个?”

      慕迟努力的睁大眼睛,那双桃花眼漂亮极了,再配上那双帅气的剑眉,真……真帅……

      一样的冷漠,冷漠下一样的柔情。

      他轻轻开口,声音柔软的紧,就那么轻飘飘的撩拨着他的心。“好看……”

      这句话是醉酒之人出口,说的含糊不清,可却让叶焱分明听见那“噗通……噗通……”愈来愈疯狂。

      “你,再说一遍!”

      被酒精麻.痹的慕迟仿佛提线木偶,听话的又说“你,好看的紧……”

      叶焱摸摸他嫩滑的脸蛋,轻声道:“他已经死了,能陪你一辈子的,是我。”

      “你可知我是谁?”他问。

      “叶焱……”慕迟痴痴的笑道:“那也不能是千桓呀,他……都去了那么长时间了……”

      “我陪你,如何?”

      “好啊……”慕迟笑笑,伸出手与他拉钩,“那说好了,不许骗我,我……我也不骗你……”

      叶焱静静地扶着他。

      不骗他,日后再也不骗了。

      ……

      入秋了,树叶渐渐泛黄,时不时飘荡而落。皇帝看着飘进杯中的枯叶,怔了半晌。

      千桓死了,叶焱再没回来过。找他,他也只是躲着不见,只留下一段话,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不需要小的一直跟着您。如若因属下违抗皇命而动怒,尽可动手。如若舍不下心杀了我,那就由我去罢。日后永不回皇城。

      “陈崎将军,朕可有做错?”

      陈崎垂眸,一板一眼的道:“陛下九五至尊,哪有什么错?是千桓统领没做到他的任务,应罚,死不足惜。”

      黎归张口,轻声问道:“那,陈崎,我可有错?”

      陈崎看了他半晌,淡淡道:“嗯,错了。”

      他的声音小的仿佛风一吹就会碎掉,可黎归却觉得那句话硬生生的扎进了心里。

      错了,他错了。他与这几人一起长大,感情自是不简单。他为了急于将九宫堂与落尘谷收入囊中,最后将千桓亲自赐死。

      作为皇帝,他没错。可作为朋友,他却是错了的。

      他忘不了千桓的死状。

      “日后你也可以这么杀叶焱,杀魏玹,杀我对不对?”陈崎问道。

      “不!”黎归摇头。蓦地,他终于知道了什么。

      清风拂过,树叶落得更甚。黎归就在这落叶的树下作画,是一座坟,坟中无骨,也无祭品。这是为千桓画的,也是为叶焱画的,还有他自己。

      有些东西,一旦逝去,再不复回。

      好在身边还有陈崎和魏玹。他弄丢了千桓和叶焱,这次再不能弄丢一人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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