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园惊梦》叹断柔肠

40、第四十章 渐生情（下）

　　野原千壑双目喷火，牧然松开他的手。
　　野原千壑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看向浅樱说道，“这种小子你认为他能让你以后得到幸福吗？还是你故意在气爸爸。”他的女儿，他又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浅樱说道，“我没有气您，牧然他，的确是女儿的意中人。”
　　夫人此时走了过来，拉住浅樱，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浅樱却说道，“爸爸，我希望您能让我自己选择一次。”
　　千壑面皮抽动了两下，吐出两个字，“作梦，只要你待在野原家一天，就由不得你选择。”
　　浅樱说道，“那么，对不起，爸爸。”
　　说着，拉起牧然，二人飞奔出野原家。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野原千壑突然感到胸口一痛，重重地晕倒在地。
　　“老爷，老爷？”夫人急切地呼唤着，其他人也急忙围了上来。
　　牧然被她被动地抓着跟着跑出野原家，说道，“野原小姐，你会不会太冲动了？”
　　浅樱呼出一口气，说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个令人感到沉闷的家，我早就不想呆了。”
　　牧然问，“那么你现在又去哪里呢？”
　　浅樱说道，“嗯，现在我是自由人，自然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啦。”
　　说着，又蹦蹦跳跳地往前跑去。
　　看着浅樱的样子，牧然却想起月离来，月离，如果你当初有浅樱这样的勇气，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天各一方。
　　说不定，只有自己才对那段短暂甜蜜的恋情念念不忘。
　　说不定！
　　这种说不定的联想，令他的一颗心更加苦涩了起来。
　　此时天色逐渐地暗了下来。
　　牧然因为不放心浅樱而只得一直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
　　他担忧地说道，“野原小姐，你还是先回家去吧，你的家人现在一定很担心你了。”
　　浅樱嘻笑道，“你不要再叫我野原小姐了，我都叫你牧然，公平起见，你也叫我浅樱吧。”
　　牧然犹豫了一下，选择如她所愿，“浅樱，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家吧。”
　　浅樱说道，“你担心什么，真是的。”说着，又跑回来拉着他的手，“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到处好好玩一玩吧，我带你去玩。”
　　考虑到她今天心情不好，牧然当下也不好拒绝，只得任由她拉着他往前走去。
　　二人在一间歌舞艺伎坊门前停了下来。
　　浅樱说道，“走，我们进去。”
　　老板娘热情将二人迎了进去。
　　悠扬的乐声下，舞伎正随着音乐节奏款款的扭动着肢体。
　　看客们带着三分醉意，谈笑着。
　　二人在老板的带领下进入一个包厢。
　　浅樱点了酒菜，并点了一名舞伎为二人表演助兴。
　　老板娘退了下去。
　　浅樱对着牧然说道，“坐吧，今晚就算我向你致谢。”
　　牧然只得学着浅樱的样子在座势下跪坐了下来，此时三名女子踩着小碎步鱼贯而入，两名女子在对二人对面跪坐了下来，弹奏手中的乐器。
　　另一名女子则随着音乐且歌且舞。
　　浅樱随着这音乐打着节奏，介绍道，“这是日本民歌，你听听，不错。”
　　听了一会，牧然又想起苏州小调来。
　　异国他乡的音乐，到底没有故乡的小调听起来亲切。
　　耳边还隐隐约约回响着月离哼唱过的《十段景》，月离，这个无论任何时候，总是会回荡在心底的名字。
　　此时酒菜送了上来。
　　浅樱为二人倒了一杯酒，豪气干云地说道，“来，先干一杯，为自由！”
　　看着她女中豪杰的样子，牧然不禁微微一笑，如她所愿，与她干杯。
　　二人吃完晚饭后，走出歌舞伎馆，这才发现这夜竟然是如此的冰凉。
　　牧然说道，“浅樱，你真的应该回家了，你家人应该很着急了。”
　　浅樱又看了他一眼，附唇在他耳边说道，“我喜欢你，牧然。”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时，发现她娇小的身影已消失在街道尽头。
　　寂寞长夜，问自己，这颗心，还可以爱别人吗？
　　这颗疯狂地思念着月离的心，满满的都是她呵。
　　而浅樱的告白，却是如此的突如其来。
　　令他连作出反应都来不及，平静如镜的心湖就这么被她打破，泛起一圈圈漩漪。
　　浅樱一踏进家门，便看见母亲坐在微弱的灯光下抹眼泪，她甜蜜地偎了过去，问道，“妈妈，您怎么了？”
　　母亲睨她一眼说道，“你把你爸爸给气病了。”
　　她一听也不禁慌了起来，说道，“爸爸现在在哪里？”
　　母亲示意她父亲在自己房间里，又说道，“你可不要再说任性的话气你爸爸了。”
　　浅樱受教地点点头，一步一挪地走进父亲的房间，敲了敲门。
　　野原千壑闷声说道，“进来。”
　　一见是浅樱，顿时又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还好意思回来。”
　　浅樱说道，“爸爸，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让您很生气，可是你也要想想，女儿也是人，女儿也有自己的想法……”
　　野原千壑说道，“你是不是愁我不死？还……咳……”说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浅樱侧身坐到他身边，伸手为他拍着背。
　　轻声说道，“爸爸，我也不想惹您生气，可是……”
　　千壑怒喝道，“出去。”
　　浅樱只得讷讷地住手，低着头往外走去，反正这又不是第一次父女二人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