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陈南星

10、争执

　　“为什么？”我缓缓的抱住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我想问他，为什么走，为什么不继续留下来，为什么不继续陪着我，为什么……，我张了张嘴，却好像哑巴了一样，努力了好半天才说出三个字，再多的却如何都说不出了。可他沉默着，他没有回答我。
　　“窗子以后要安个纱窗。”我猛地仰起头看向金文，他好像知道现在的我不会阻止他，“嚓”的一声火苗点燃了香烟，白色的烟雾缓缓上升。
　　我们对视着。
　　他的眼神带着挣扎和悲悯，我却顾不得讨厌。
　　他看向我的手腕，我抽搐了下却没有如往常一样把手腕缩起来，反而向外侧了侧让他能够看的更清楚——一道，不，应该说是半道伤疤，有着横跨整个腕部的架势却愣是在中间停止而不是继续划下去，结痂还没脱落，还真的是难看得很。
　　“你别走，”我强咽下喉中的铁锈味道，声音有些干涩，“你不能走，你不爱阿笙了吗？你……”
　　“别碰刀了，女孩子，留疤不好看。”他夹着香烟打断我，腾起的烟雾细细长长的，像蛇，也像绳索。
　　“我过几天就走，”他直起身将燃着的烟在窗台上摁灭，“好好活着。”
　　我扑过去在他离开前死死抓住他的小臂，他好像有点意外，低着头看着狼狈的我，“你……”“你别走，”我急促的打断他，声音带着点我没意识到的尖锐，金文却真的闭上嘴，也没甩开，只静静的看着我。
　　“我是阿笙啊，你不要我了吗？”
　　“我就是她，你为什么不认我啊……”
　　“我是阿笙！我是阿笙啊！我不过失忆了不记得了！”
　　“金文……金文……我是她的轮回……金文我是阿笙啊金文……”
　　“你不认得我了吗金文！”
　　“……”
　　“求你了，我就是她，我就是阿笙！”
　　“金文！”
　　后来想想，我声嘶力竭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可金文却伸出另一只手仔仔细细的抹掉我脸上的眼泪。我呆呆地看着他，呢喃着，“金文啊，求求你，求求你告诉我我就是阿笙好不好？求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好不好？求求你……”
　　他停顿了一下，仅仅一下，可我感觉到了，他的刘海垂下来挡着了眼睛，我仰着头，恍惚着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渐渐淹没了我，几乎快要窒息。
　　“吕一，”他的声音总是低沉性感的，此时却让我忍不住瞳孔紧缩，“我爱她，我帮不了你。”
　　他没有动，任由我抓着小臂，而我僵硬了身躯，耳中一片嗡鸣。
　　我抓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