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陈南星

11、是不是

　　那天之后我和金文还像从前一样相处，我们还是会一起看雪，他靠坐在窗台，叼着烟，我靠着床沿坐在地上，易拉罐不离手，有时看外面，有时看他。
　　我更频繁的和他讲我就是阿笙，更急切的试图说服他说服自己，可是他只是看着我，挣扎，不忍，然后平静，消失离开，不说一句话。
　　再然后，他出现的时候越来越少了。
　　我越来越穷了，积攒的不多的私房钱都变成了酒精从咽喉滑落。
　　我一个人坐在地上，仰靠在床边，随手拿过一个易拉罐向嘴里倒着，没想到这罐还剩下几口，丝毫不浪费的洒在脸上。
　　有点凉，却不能让我清醒。
　　我抹了一把脸，衣领也湿了，站起来时有点趔趄，扶着墙却也稳定住了自己。
　　酒精已经不能让我陷入混沌了，我头晕，却无比清醒。
　　我是吕一，我从来都不是阿笙。
　　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个怪物。
　　身边的人都会说吕一很开朗啊，很热情啊，很乐观啊之类的，可我知道我不是。我努力爱父母，爱朋友，试图去爱一个人，可是我发现我好像做不到。我好像不会爱别人，冷漠，悲观，我甚至，无比厌恶我自己。我爱很多很多地方，我想去看江南的白墙黑瓦，想去看塞北的雪山大漠，想去威尼斯的小城，想去日本的奈良，我想去好多地方，想去跳伞，想去潜水，我还有好多想做却没做的事情。
　　我还想活着。
　　可是好难啊，可是我不爱我自己。
　　金文啊，我也是阿笙的吧，我是你的牵绊吧，你抓住我好不好啊。
　　下雪的日子越来越少了，该去一趟超市了，啤酒又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快结束了啊，吕一就只是吕一，吕一想金文把她当做阿笙，牢牢地看住她，救救她，她把希望都压在了金文身上，可是金文不行。金文找了成百上千年，阿笙是他的爱他的寄托他的执念，他不能对不起阿笙，即便他也不忍，也算存着侥幸心理吧，他觉得吕一可以活下去。两个人，谁不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