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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爱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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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你的,我都记得。
那次是高考完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本以为暑假在一起的时间会很多,没想到任声却经常呆在外婆家。程复原本是想高考完的那天下午就跟她告白的,忍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的说出来了,他一点也不想浪费暑假的时间,结果考完试就发现任声直接被父母接回了家,让自己原本的计划没办法进行,接下去更是一连好多天都没有机会见到。
虽然说计划赶不上变化,但还有机会,程复原本还怕她父母会直接到学校帮任声拿资料,好在是她本人,后来他把任声约到电影院,以为可以制造氛围,没想到任声居然打起了哈欠。
程复知道她吃饱饭就容易打瞌睡的习惯,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免苦笑,虽然表面上也许任声看不出来,但实际上自己都快紧张死了,结果任声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都开始怀疑,张斌老是说任声喜欢她,是不是也是跟班里人一样,只是喜欢瞎起哄而已。
不对,他自己也能感受到的,不能因为这样就自怨自艾,于是安慰自己是两人之前的朝夕相处让任声习惯了自己的陪伴。
程复还记得当时他鬼使神差的说完那句话,任声靠在他肩头的时候,他心跳的有多快,如果不是电影院的音响效果,他觉得任声肯定能听到,高考的时候自己都没有这么紧张过,果然没有把握的事情会让人紧张。
更别提后来任声在睡梦中无意识的圈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原本在电影中途稍微放松了一些的胳膊到最后电影结束的时候都麻的没有知觉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后来他回想起这次约会,十分庆幸自己当时的反应快,让这场电影的效果还算不错。
再后来电影散场,两个人回家,他想找合适的时机开口,原本是打算把任声送到她家楼下的时候再说,没想到却被她抢先开了口。程复记得他好像回家的路上一直在笑,因为他发现心急的不止他一个,一整天七上八下的心也宽慰多了。
回家的时候程复把任声的备注在名字前面加了女朋友三个字,才觉得圆满了。
“我当然记得。”
程复说完那句话后两人都没有出声,夜里很安静,只有偶尔车子开过去的声音,任声觉得自己的呼吸声都变轻了。
“我们明天见一面吧?”虽然这样不说话的氛围很不错,可时间实在是太晚,他不想让任声再熬夜,“已经很晚了,你早点睡吧。”
“好。那个,你……你也早点睡。”
“好。”程复声音里有笑意。
任声想说有什么好笑的……
“那晚安了。”
“嗯,晚安。”
程复挂了电话,看了眼摊在书桌前的文件,刚刚还因为熬夜加班有些疼的肩颈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其实这份工作昨天就该完成了,只是他昨天没忍住想去见任声,原本只是想等在楼下碰碰运气的,他根本不知道任声会不会出门,好在他运气不错,真的被他等到了。
他好像运气一直不错,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
任声挂了电话就开始发呆,手机攥在手里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机械的把手机放下,躺倒在床上盖好被子。
好了,先闭着眼睛睡觉。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把这句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后,发现不行,脑子里还是有些乱,她这几天脑子里一直很乱,不管是面对程复的时候还是不面对程复的时候。
这种感觉有点像好多人都喜欢吃肯德基的嫩牛五方,然后官方为了广大消费者又重新上架了几天。她记得她很久以前吃过,记忆中的感觉并不太好,一点都不合自己胃口,但上架的时间有限,她就变得有点蠢蠢欲动,想要再尝试一次。周围也有人去吃了都说很棒,告诉她也许重新试试就会觉得好吃。可自己的口味几乎没有改变,而且她觉得不好吃的东西只要尝过一口,剩下的就会很难再下咽,她以前因为这个习惯浪费过食物,很有罪恶感,所以很少尝试新品。
纠结……
这种感觉很不好。
然后任声就在迷迷糊糊中,想着明天中午一定要去肯德基吃下嫩牛五方的情况下睡着了。
原本程复说下班要来接任声,她拒绝了,程复也没强求,让任声选了吃饭地点后告诉他就好。
到了下班的点,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打招呼走了,任声还在默默地收拾东西,程复下班时间比她晚,离两人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任声感觉今天过得好快,可能是因为她上午都在打瞌睡混时间的缘故吧。
任声又在座位上蹭了会儿公司的空调和WiFi,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拎着包往外走。到了餐厅发现程复还没到,她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程复十几分钟前打了通电话,她回拨回去,问他怎么了,你刚刚打了电话。程复说路上有些堵,可能会稍微迟一些到,让任声饿了的话先点菜。任声说没事,叫他不用急。
挂了电话,任声叫服务员先拿菜单过来,决定一下一会儿要点的菜,免得他如果太晚到还要浪费时间看菜单。
程复到的时候,任声看时间,发现也就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几分钟,这点时间对于任声来说,在习惯了宋绵的时间观念以后,压根算不上什么。
任声把菜单递给程复:“我先点了几样菜,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不用,你点的我都爱吃。”
任声突然想起以前两人出去吃饭,从来都是她来点单,程复一直都是她点什么就吃什么。这样一想,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程复爱吃什么,感觉自己以前有些过分……
程复似乎看出了任声的心思,笑着说:“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的口味大体上都很像,以前出去吃饭的时候你点的东西我都很喜欢吃。”说完,又顿了顿,“如果你口味没变的话。”
“……”任声想了想,开口说道:“我的口味应该没变。”
程复扫了一眼上来的菜:糖醋排骨,炒生菜,玉米烙,毛血旺。嗯,还是以前的口味,喜欢甜和辣,点菜一定要配道青菜,不喜欢点汤。
程复感觉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没点饮料,你要喝什么吗?”
“不用了,我喝水就行了。”还有不喜欢在餐厅点饮料,觉得不划算。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又端上来一碗米饭,在任声的示意下放在了程复的面前。
“你又不吃主食,你这样晚上会饿的,睡觉前吃东西对胃不好。”
任声饮食习惯一直不好,早上不喜欢吃饭,中午和晚上又容易暴饮暴食,不爱吃主食,喜欢吃的又净是些生冷油腻的,以前肠胃就老是难受犯病。她有一次在外婆家的时候半夜胃疼的难受,又不想打扰外婆休息,只能哼哼唧唧的给程复打电话诉苦求安慰,程复接到电话又气又心疼,可又没办法,只能讲一些其他的话题转移她注意力,后来两人再出去吃饭的时候他就会注意不让任声老是吃的太快太饱,有时候拗不过她想吃,就在包里经常装着健胃消食片。
“……我现在晚上睡觉前不吃东西了。”
“那你晚上不会饿的睡不着吗?”
会。睡觉之前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有时候躺在床上饿得睡不着脑子里就会出现许多想吃的东西,然后就会更饿,陷入死循环。
任声改掉睡觉前吃东西这个毛病是在大学的时候,那时候的宿舍是上床下桌的,上下床的时候踩的声音会有些大,有个舍友跟她一样睡觉很浅,大家都需要彼此照顾,因为怕吵到其他人睡觉,她也不敢半夜爬下床吃东西,就只能默默躺在床上想明天一定要吃这个要吃那个来画饼充饥。
程复叫服务员又拿了一碗米饭。
“我最近吃的少,吃不下米饭。”任声说完就觉得自己是在自打嘴巴,前两天去吃小龙虾的时候她吃的比程复都多……
果然,程复连话都没说就直接挑眉看她。
“……我最近减肥。”
“你不胖。”
“我们单位有个只有94斤的妹子天天说自己胖,问题是她还不矮。我这不是近朱者赤嘛,觉得应该对自己要求高点。”
“这是近墨者黑,只想着把体重减下去而不考虑体脂比,只会损害健康,因小失大。”说完拿了个小碗,把那碗米饭盛出来一半,“你吃一半就好。”
任声接过米饭,心想我就是不想吃啊,面上却老老实实,用筷子夹了一口米饭放进嘴巴里嚼……
其实配着米饭吃也挺好,毕竟她点的几道菜也算是下饭的菜,这样吃起来就不会觉得太咸,她平时不点米饭的时候只能多喝水。
然后任声看着程复把他自己的那碗米饭吃完,又拿起刚刚他盛出来的半碗接着吃。
“要不叫服务员再拿一碗米饭吧?”这样总感觉他在吃自己的剩饭,有点怪怪的。
“不用了,这样就够了。”
“哦。”任声又低头默默去夹碗里的饭。
任声觉得自己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的时候,程复还在慢条理斯的嚼着肉。
他吃饭一直都很慢,以前任声老是说他这样跟人出去吃饭,吃不了几口菜就被其他人夹光了,程复就会反过来说她吃饭太快了,对胃不好。后来程复就要求她一口饭嚼的次数够20下才能往下咽,说要磨她的性子,不过这个要求也没维持太久就被任声推翻了。
任声看程复又往嘴里夹了一口菜,就盯着程复的嘴巴,心里默默地数了20下,然后看他咽了下去。
任声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程复吃完饭,直到他拿纸巾擦了擦嘴。
程复抬手招服务员过来示意买单,服务员拿着现金走了,正准备问任声吃饱了没时任声突然开了口:“我中午吃的肯德基。”
程复莫名看着任声,不知道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这几天肯德基的嫩牛五方又重新上架了,我好多同事都去吃了,都说很好吃,超怀念的味道。可我一直记得我以前吃过一次嫩牛五方,并不喜欢,但我又是一个耳根子很软的人,被大家说的很心动,因为这个事情我还纠结了好几天。今天中午我去肯德基试了一下,发现没有我记忆中的那么难吃,也没有想象中大家说的那么好吃。然后我发现我压根没必要纠结好几天到底要不要吃,不管好吃还是不好吃我去试一下就好了,不然我心里会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等到过几天下架了反而会更加心心念念的想着,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去吃。”
任声自顾自的说了一长串后去看程复的反应,结果发现程复只盯着她看没反应,又加了句:“你懂我的意思吗?”
程复沉默了一会儿,冒出来一句:“以后少吃点肯德基,我记得你容易上火。”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有……”程复看着她笑了:“我永远不会下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