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别扭闹别扭（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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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绵睡醒的时候觉得身心舒畅，一看手机，已经下午三点半了，睡了这么久不舒服才怪。
起身到客厅发现任声也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开着，声音倒是关的很小，怪不得她在屋里都没听见什么动静。宋绵把电视关掉，进屋给任声拿了个薄被子盖着，就又进屋里去了，躺在床上看了几集电视剧，才发觉天色都已经有些暗了，出来发现任声竟然还在睡，摇了摇她的身子，想把她叫醒。
任声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睁开了个缝，立马又闭上了，表示自己还想睡，宋绵无奈，试图跟她对话，让她清醒一些。
“你几点睡的？”
任声用被子蒙住头：“嗯……”
宋绵把被子扒下来：“几点？！”
任声眼睛还没睁开：“……大概三点左右吧。”
“现在已经快六点了，快起来！”
任声翻过身去，不想起来，哼哼唧唧的说着下午睡觉真的越睡越困，我现在眼睛实在是睁不开。宋绵不理她了，直接把电视打开，再把声音调大。任声又用被子把头蒙住，没过一会儿就直起身子，幽怨的看着宋绵，说了一句：“你讨厌。”
宋绵翻了个白眼：“行了啊，赶紧清醒清醒，一会儿是要出去吃还是想呆在家里点外卖。”
任声两只手捂住脸，不吱声，还在跟困意战斗，直愣愣地坐在那儿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拍了拍自己的脸，“去楼下随便吃点吧，我顺道就回去了。”
“行，要我送你吗？”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也省的你来回跑。”
“考虑清楚啊，一会儿出门我可不拿车钥匙了，没你反悔的余地啊。”
“走吧，走吧。”
任声回到家里，洗头、洗澡、洗衣服、吹头发，收拾完一切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用手机找了一集综艺看，再一看时间都11点了。平时这个时候任声已经差不多要睡觉了，可是今天一点睡意都没有，估计是下午睡多了……
她拿起手机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剧，结果越来越精神。
任声心想明天还要上班，这样下去的话，明天早上肯定起不来，于是强迫自己放下手机，闭着眼睛赶紧睡觉。
任声每次睡不着，脑子里就会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会儿想到今天中午的蛋包饭味道不错，不知道派送范围是多少，能不能送到她家，要是不行的话下次想吃还得去宋绵家。
一会儿又想到晚上吃的牛肉面，又难吃又贵，早知道就应该听宋绵的跟她一起点刀削面了，肉还没有高中学校门口开的那家店多。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学校去看看了。
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堆，任声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高中毕业那年的夏天。
6月8号那天，早上父母跟她说让她考完试别乱跑，直接出来校门口，他们会去接她。任声心里其实不太乐意，但教室里的东西早就已经搬完了，她没什么借口逗留，结果下午考完试她连教室都没回，也没来得及找到程复，跟他打个招呼，问问他考的怎么样。
晚饭是最近难得的在外面下馆子，父母看她心情不错，心里也替她开心，一顿饭吃的很是尽兴。回家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发短信问程复考的怎么样，程复只回了一句正常发挥，任声看着短短的四个字，心里替他开心，果然是程复，他的正常发挥那就是稳操胜券了，兴高采烈地回了一句我超常发挥，后边还不忘加个笑脸表情，接着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好一会儿天。
结果俩人还没来得及什么时候约上见一面，第二天任声就被送回了外婆家，一呆就是好几天，后来是班级通知要回学校拿一些材料她妈妈才同意她回来的。
可以取材料的时间是从8点到11点，没有其他事情，拿完就可以走，她专门和程复约了10点半在教室里碰头，去教室的路上还碰到了不少拿完资料准备走的同学，也有还在教室里没走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的同学。
没穿校服的大家看起来都很新鲜。
任声觉得好久都没见到程复了，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最多只有周末两天而已。程复今天也就穿着普通的白色T恤和浅色牛仔长裤，可在任声眼里就是特别干净又清爽，看着就觉得即将到来的夏日暑气消了不少。
拿完材料差不多也到了饭点，跟任声之前盘算的一样，两人刚好可以去吃饭。
吃的是学校门口的牛肉面，她还记得他们俩都喜欢那家店老板独家秘制的牛肉，各自又都加了一份肉，心满意足的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后程复说想去看电影，问任声要不要一起，任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她本来跟她妈妈说的就是今天拿完材料会在外边吃饭，晚点才回家……
两人到了电影院，把从学校拿的材料放到储物柜里存了起来，看了看电影院里的LED显示屏，两人都没有什么特别想看的电影，干脆就买了最近一个场次的电影。
中午时候的电影院向来人都不多，他们要看的那一场电影空位多的很，可以从第一排挑到最后一排，最后两人商量着挑了个中间排的中间位置。等待的间隙程复问任声要不要吃爆米花，任声想了想，虽然两人都刚吃饱，但总感觉没有可乐和爆米花就没有在电影院的仪式感，于是就点了点头，程复没多说什么，去买了两杯可乐和爆米花回来。
没等一会儿广播就通知他们买的那一场电影可以开始入场了，他们俩进场找座位坐好，等广告播完，灯光完全暗了下来，标志性的龙配着熟悉的音乐出现在大荧幕上时，任声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有点像是约会，可那时候两人明面上还处于暧昧阶段，都没有说破过……
高二到高三的整整两年，任声都没有跟程复说过喜欢他，虽然她表现的可能很明显，还偶尔会被同学调笑，尤其是宋绵和程复的同桌张斌，宋绵是知道她喜欢程复的，可就是看不惯她天天夸程复，张斌是因为她经常会去他的位子上坐……
任声之所以不敢表白是因为心虚。
她觉得在高中时期，喜欢一个人很正常，躁动的青春期，谁心里没有点小九九，但是只要不在一起，任声都觉得不会被老师发现，就算真的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她也能理直气壮的说出我没有谈恋爱。
任声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到高考完，毕业后，都没有合适的机会跟程复表白。她觉得打电话，发短信都不太正式，还是当面说比较好，可从放假到现在都没有机会。
心理活动很多的任声在电影刚开始时觉得十分紧张，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到电影上，后来回家她妈妈知道她去电影院后问她电影讲的什么，她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吃爆米花的时候也胆战心惊，生怕不小心碰到程复的手也去抓爆米花，只恨自己嘴馋。
电影播了一会儿，任声没那么紧张了，但是因为前面注意力不集中，根本不知道现在是在讲什么，就觉得电影很无趣，大段大段平淡的对话还很有催眠效果，刚刚吃饱饭后的困意也开始袭来，任声没忍住开始悄悄的打哈欠。
怕程复觉得她不礼貌，任声只敢借着吃爆米花的时候偷偷的动作，还没打几个哈欠，程复就把原本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给掰了起来，小声的说了句：“困的话就靠我肩膀上睡吧。”
任声当时真的是惊讶大过于害羞，她当时的心理活动是：程复这是怎么了，主动约我看电影就算了，这……算是赤/裸裸的告白吧？
心里还在纠结着，是不是应该矜持一点说自己不困，毕竟这要算的话应该算是他们俩的第一次约会。
然后又想着：完了，她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纠结了一会儿，任声觉得机会实在难得，默默的把头靠了过去。
两人都紧绷着身体，任声不敢全靠上去，怕压的太重程复他会不舒服。
程复把身子挺得直直的一动不动，也怕任声枕着不舒服。两人就这么不便的、沉默的接着看起了电影。
后边他们俩渐渐放松下来，彼此都觉得自在了许多，姿势也舒服了许多。
嗯，由俭入奢易，任声在心里想。
任声本来就是真的困，紧张劲儿一过，迷迷糊糊的竟然睡着了。等到电影结束，灯光亮起来，程复叫醒她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脸都要炸了，自己居然还圈着程复的胳膊！旁边还有电影散场来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表示理解的朝他们暧昧一笑……
任声觉得自己很无辜，她估计是把程复当成宋绵了，她在教室的很喜欢这样靠着宋绵休息。任声又觉得自己很伟大，竟然在睡梦中做出了她清醒时不敢做的事情。
总体来说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还是有些失败的，清醒的话说不定还会和程复暧昧的拉拉小手什么的……
出了电影院两人拿了资料回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维持着暧昧的沉默，还是任声在原本应该要分手的路口大着胆子说了句：你送我到我家楼下吧。
那时候太阳还挺大的，任声其实心里还有点怕程复不太乐意，好在程复点头，两人又沉默的走着，眼看着就要到任声她家楼下了，任声又大着胆子说了句：既然你都肯送我回家了，我们是在一起了吧。
记忆里程复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后来没有来得及再一次约会，就又被送到了外婆家，那年暑假两人说是在一起了，可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好像也不多，多是靠电话和短信。
任声躺在床上觉得脑子越来越清醒，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心突然就有些悸动，摸到手机给程复发了条微信：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俩第一次约会的时候。
任声发出那条微信的时间是半夜12点半，发完她心想程复要是回复她记得，她就再主动一次。没过几秒任声又觉得后悔，好在是半夜，她想程复应该已经睡了，没看到，赶紧把消息撤回，他要是第二天有问就说是发错人了。
撤回完消息，任声把手机放到枕边，想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手机突然震动，任声吓了一跳，心里还想说大半夜的是谁啊，拿起来一看，是程复的电话。任声看着屏幕上显示的程复两个字，想说要不要装作没看见，一切等明天再说，毕竟大晚上的，人比较容易躁动，她怕自己一时冲动再说错话，犹豫了一会儿，电话断了，任声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电话又震动了起来，这次她没犹豫太久就接了电话。
电话一通程复就直接问：“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任声高中毕业那年暑假喜欢熬夜玩手机，好像要把高三没玩够的全补回来，于是除了他们俩打电话之外，为了不让她老是熬夜，程复有的时候就会半夜突击给她打电话，看她手机有没有关机就知道她有没有睡。
这问句跟以前一模一样。
那时候任声会立马认错，然后免不了被程复说上几句。后来次数多了，程复的脾气都被磨没了。
任声想到以前，沉默了几秒：“你不也是吗？”
“我还有一份工作要处理。”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任声话锋一转，这样的关心不合时宜，“那你赶紧忙去吧。挂了，再见。”
“任声。”任声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就听见程复喊她的名字。
那头停顿了一下，然后任声听到了程复的回答：“我当然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别扭闹别扭（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