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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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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毕业,许多相处了近五年的同学都选择了继续考研,丁筱舞同宿舍的姐妹丁宁就是这许多中的一员。用她的话说,出了学校就得面对如狼似虎的社会,还不如再当两年的鸵鸟。可丁筱舞却不这么认为,她从小就不喜欢念书,以前能上重点中学都只是因为想跟宁一同一个学校,才在考试前几个月发了疯地恶补,也幸好她自诩聪明的脑袋还算好用,再加上她向来引以为豪的体育特长加分,才能屡屡如愿。现在好不容易毕业了,她自然是极其、万分地期待能够离开学校的束缚,投身到高尚的白衣天使行列中。
于是,在导师的推荐下,她来到了这家名为“慈济”的私立医院实习。带她的是位做事雷厉风行的女医生。私下也有听那些同科室的小护士八卦过,这位邱大医生,医术高明,与本科室的另一位叶大医生同被誉为“慈济两把刀”。但是年近三十了,却仍小姑独处,也没见她跟哪位男性朋友走得亲近。这个社会,越成功,越强势的女人就越难找得到如意的对象。这便是中华民族五千年“男尊女卑”的思想迫害下所产生的不公平现象。
来这家医院的第二个星期日,她就把全部家当搬进了分配的宿舍。说是宿舍,但其实是一套设备齐全的单身公寓。这幢位于整个院区最后头的建筑总共十层,据说刚来的实习医生一般都是被两人一组地安排住进四楼以下的楼层,但她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非常幸运地独占了十楼B座的好位置。她刚搬进来的时候就暗肘,不愧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大医院,不但医学设备先进,医师队伍一流,连薪资和员工宿舍的条件都是其他医院无法匹敌的。难怪那么多人撞破了头都想往里挤。
正跟着邱大医生查房的时候,丁筱舞便接到了丁宁要来借宿的电话。自从她搬进这间宿舍起,这个势利鬼就经常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借宿。反正她也贪念她的一手好厨艺,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她来打扰她的清静。
等她下了班回到宿舍时,丁宁已经煮好了三菜一汤坐在电脑前一边厮杀CS,一边等她。以前在宿舍,她们最大的乐趣就是一人一台电脑,在虚幻的警匪世界中配合无间地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丁筱舞搬了张椅子坐在一边看着她精准无比地射杀了一个警察后才开口,
“你什么时候不当警察,开始干起女匪徒啦?”
丁宁一边退出游戏,一边做哀伤状:“你跟我拆伙之后,我就自甘堕落了。”
丁筱舞闻言颇是得意,“这么说,没了我,你厮杀起来不够尽兴?”
“你才知道呀,所以,为了我们俩的CS大业,你回来考研吧?”三句不离劝说之道。
饿得隐隐抽痛的胃使得她没有精力跟这个缠人精继续磨,“疯子,吃饭吧,我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在餐桌上坐定后,丁宁突然神秘兮兮地道:“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你的芳邻了。”
正埋头苦吃的丁筱舞只是随便敷衍了她一句:“哦,男的女的?”说也奇怪,搬来快一个月了,没见对面有人进出过。
看她意兴阑珊的样子,丁宁突然上前抽走了她手中的筷子,“男的,是个绝色呢。”
“哦?比起你们家韩庚怎么样?”这个花痴女对这世间的帅哥、俊男、花美男,通通没有免疫力。以前迷的帅哥明星就非常多,现在突然晕上了据说在韩国吃了好多年苦才回国来发展的superjunior的成员。天天嚷嚷着“我们家韩庚,我们家韩庚”。
“嗯……”说着还真的托腮认真思索了起来,“不同的类型,我们家韩庚是美型男,气质是俊美型的;你们家的这位芳邻,五官是没话说,可是有点冷。”
呀,难得遇到一个能跟她们家偶像相提并论的人,看来,这个A座的神秘人物确实是个还不错的男人。丁筱舞乘她分神思索的时候,夺回亲爱的筷子继续大快朵颐。
丁大花痴显然对她的表现非常不满,“你这人,没救了。你说,除了你们家宁一,你还对哪个异性有兴趣?”
“没有。”
“我说你有点出息行吧。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你的心里就只有这么个男人,现在人家都要订婚了,你还不打算另觅良缘?”
“……”
见她不答话,丁宁继续她不知道已经第几百回的劝说,“上次回去相亲的那个对象怎么样?如果还行就试着交往看看吧。你再这么下去,小心真的变成你们院邱大医生那样的老处女。”
丁筱舞吞下口中的鸡块,再喝了口汤后才闲闲地开口,“人家不一定是老处女。”
“对,人家不是。你再这样下去就是了。我说你这清教徒般的日子过了四五年还没过腻?又不是没人追。我看灭绝师太的内心世界都比你的来得精彩。”
丁筱舞见她越说越激动,赶紧出声安抚,“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错了。你做的菜真不是普通的好吃呀,先吃饭吧啊,凉了就不好吃了。呐呐呐,筷子……”说着还不忘讨好地给她递筷子。
丁宁见她还是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得性,知道多说无益,也就接过筷子跟她抢食。
一时之间,两人无言。
丁筱舞暗暗觉得好笑,不久前她才用这些话开导过杜清悠,现在,她却成了被开导的对象。所以说,风水轮流转这句话真的是一点也没说错。
是夜,丁筱舞躺在床上再次难以成眠。转了个身突然看到一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瞧,吓得她差点掉下床去。
“你大半夜不睡觉睁着眼睛吓人呀?”边说边拍着自己的心口压惊。
没想到丁大花痴这回没嘻皮笑脸的回嘴,反而一本正经地回问:“筱舞,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记得,你在我往行李架上放行李的时候突然冲进来,兴奋无比地对我说,‘呀,居然有人比我还晚到。认识下吧,我叫丁宁,人丁兴旺的丁,宁静的宁,你叫什么呀?’我说你那时候兴奋个什么劲啊?”
“可是,你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后,哭了。”
“……”
是的,她哭了,不是默默流泪的那种,而是嚎啕大哭。
在她听到她说她叫丁宁的时候,她的脑中突然浮现某位少女挑衅某位少男的情景,她听到那位少女不屑地对满脸期待的少男说:“就算我到了三十岁还是没人要也不一定要嫁给你呀。不过,如果你肯让孩子跟我姓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见到少男欲发作的表情,又补了一句:“顶多,你的姓就当名字喽。现在很流行这样取名的。丁宁,不管男女都适合,你说是吧。哈哈哈……”
她完全没有想到,她此生,真的能碰上一个叫丁宁的人。而且还是在他离开了一年多之后。
那一瞬间,她突然间觉得好笑,可是在她牵动脸上的肌肉想要露出一个笑脸的时候,眼泪却溢出了眼眶。于是,她蹲在进大学后认识的第一个新同学面前完全没有形象地痛哭了起来。在她得知他没跟她说一声就离开的时候;在她因为那道十几厘米的伤口疼得睡不着觉的时候;在她因为腿上的伤而不得不放弃从小到大的志愿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却在认识了一个叫丁宁的人的时候,哭得如此惊天动地……
“筱舞……”丁宁的话拉回了丁筱舞沉浸在回忆里的思绪,“我知道要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跟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你应该知道,青梅竹马在现实生活中能够走入婚姻的少之又少。你应该要给你自己一个新的机会。”
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现下,没法办到。于是只能感激地道:“谢谢你,宁宁。如果不是有你,或许我会被自己憋出心理疾病来。”
丁宁被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一笔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少来,知道我好就把我说的话听进去。早点睡吧。”说完自顾自地躺下。
丁筱舞也只好依言躺下。
她不得不感叹,命运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长久以来,她充当着杜清悠的聆听者,选择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可上天却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给她送来了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