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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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一周之后就是徐太夫人的生辰，许莲子不敢拖延，紧赶慢赶，终于亲自绣出了一条抹额。
这是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作品呢！
她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简直不舍得送出去了。
还是绣橼满头黑线的给她拿过来，找了个长条形鸡翅木雕松鹤纹的盒子，将抹额小心地放了进去。
四月二十四是徐太夫人的生日，因为元娘新丧，所以并不准备大办。
打听来这些后，许莲子选择二十三日亲自往徐太夫人住的院子里送去。
其实在这之前，她习惯性地想问徐令宜的意见。
但是想了想，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麻烦他，似乎不太好。
姨娘可以随意走动吗？她也不知道。
可是现在也没人管她啊。
许莲子猜，可能因为没有正式敬茶的原因，她现在算个编外人员。
反正是对这侯府里的人事制度两眼一抹黑。
问了冬月是否知道太夫人的院子怎么走之后，她就初生牛犊不怕虎地带着冬月出发了。
为了怕不庄重，她还特意没有撑伞。
结果一路上溜得飞快，冬月都追得气喘吁吁。
顺着夹道一直走，冬月领她来到一道高高的黑漆院门前。门前五级青石台阶，都雕着五福捧寿花纹，登上台阶后，有两个没留头的小丫头迎上来，一个甜甜地叫了一声“冬月姐姐”，一个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冬月笑着说：“小芍，麻烦你去跑一趟，就说四爷院子里的乔姨娘来请安了。”
那个叫小芍的丫头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剩下的小丫头就领着她们一直往里走，迎面是一座假山，上面缀满青翠的藤蔓，格外富有野趣。许莲子还没看仔细，一行人就转到了抄手游廊上。
沿着游廊走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一个穿堂，正中是烧玻璃的紫檀木屏风，屏风后就是小小的厅房。
小丫头施了一礼，说：“请姨娘在这里略等一等，小芍已经进去通报了。”
许莲子点点头，在厅房里找位置自己坐下。小丫头就重新回了大门口。
冬月看了看周围，暗暗叹了口气。
这都是平时婆子们来回事时等候的地方，姨娘却只能在这里等待，没有传唤不能入内。
不过看自己家姨娘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来姨娘也是心有城府。
这纯粹是误会许莲子了，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跟婆子们一样的待遇，只觉得来别人家里拜访，还这么不提前打招呼，当然要等主人叫自己再进去了。
略微等一等，也没有什么。
只是等得时间似乎有些久。
久到许莲子都研究出屏风上几只鹤几棵松树后，才来了一个穿湖绿比甲，戴玛瑙耳坠的圆脸丫头叫自己。
她笑着说：“姨娘久等了，太夫人正在午休，怕是要等一段时间。请姨娘同我来。”
唉，出门就是这点不好，全世界都赶着叫自己姨娘，生怕自己忘了身份。
许莲子知道自己这纯属无理取闹，不过该不爽还是不爽。
冬月上前行了一礼，笑着喊：“姚黄姐姐。”
许莲子这才恍然，原来是徐太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她们又跟着姚黄往里走，里面是正屋，一律的黑漆落地柱，玻璃大窗，看起来气派得很。廊下挂着一溜的鹦鹉画眉，院子的角落里还有两棵合抱粗的参天大树，炽烈的阳光被如伞的枝叶滤过后都变得温柔起来，透露出森森古意。
早有等在门口的小丫头打起石青色西番莲纹的帘子，向姚黄问好，请她们进去。
姚黄欠身，把她们让到了西次间。屋子里玻璃窗下摆着一张罗汉床，对面是两张太师椅，底下一溜排着几张官椅。墙边没有砌实，用多宝阁相隔开，上面尽放着一些青苔盆景、文玩白瓷之类的，十分清雅古朴。
许莲子心里忖度了一下，在下首第一张官帽椅上坐下了。
姚黄给她上了茶之后就离开了，只剩冬月在身后服侍。
她们出门的时候就是申初了，许莲子怕早晨来碰到各房请安，更为尴尬，所以特地挑了下午来，
结果这都四点多了，老太太还不醒。
许莲子喝光三盏茶后，琢磨出点意思来。
这是不想见自己吧？
她心里顿时觉得好没意思，有点像巴巴的上门送礼，却吃了闭门羹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姨娘吗？
徐太夫人在书里一向是扶弱不扶强，她要后宅安稳，自然不肯对儿子的姨娘假以辞色。
她倒是对十一娘没得说。
许莲子想到这里，心里的劲儿也松了，人也懒了。
人家都不待见自己了，也别杵在这里了。
她让冬月把姚黄叫来，笑着说：“……太夫人明日过寿，我也不知该送什么，这是我自己亲手绣的抹额，小小心思不成敬意，请姑娘帮我向太夫人拜寿。”
姚黄连称不敢，从善如流地将她送出门去。
回过身，她拿着窄长的鸡翅木盒子，来到了内室。
徐太夫人正在和杜妈妈说着话，看她进来，问道：“人走了？”
姚黄低头回答：“是，喝了三杯茶走得，看乔姨娘的样子，不像生气，倒有些疲惫。”边说边将手中的盒子打开递上去。
徐太夫人从中拿出一条褐色的抹额，上面绣着青山海水纹，虽只有线条没有着色，但纹路不绝，铺满整条抹额，且颜色随着山海的形状而改变，看起来十分精致，中间缀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翠绿碧玺，成色也是上品。
太夫人在心里叹了几声，在家不动针线的大小姐能有这般手艺，可见是用心了。
杜妈妈瞧着她的神色，夸道：“哟，这乔姨娘倒是心思巧，绣出来的东西真不俗。”
太夫人嘴角微有笑意，将盒子递给姚黄收了起来，开口道：“我不见她，也是怕她尴尬，以前来咱家做客是一个样，如今成了姨娘又是一个样，唉……不说了不说了，看个人造化吧。”
老四心地好，品性正直，要是她能守住姨娘的位置，未必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单看她自己如何想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