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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来到你身边 ...

  •   案子很快结束了,我天天给展昭换药,旁敲侧击之下搜到了公孙策不少的逸闻趣事。当然,过于隐私的事我没问,也不敢问。
      公孙策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占卜医药,样样精通。而我,是六窍通了五窍。这样一个一无所知,一无所事的人能站在他的身边吗?
      展昭的伤快好了,明天就要回去了!我辗转反侧,无法成眠,起身步入了□□。□□是一个花园。花园东面是公堂,厅堂,花厅;西面正中是花厅,宴堂,左右两边是厢房。
      花影扶苏,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孙策的厢房。站在高达的槐树下,悄悄注视木格花窗里的昏黄的灯光,依稀可见公孙策修雅轩昂的身姿。黄晕的灯光透过窗纸,洒下了一片朦胧清冷的阴影。
      明天就要走了,我喃喃着。
      天上,弦月相依着浮云,云絮淡淡,漏出一段寂寥的清辉。槐树下,枝影摇动,隐带着凉凉的清香。阴与暗相溶,树木投下一片片的黑黢黢的浓团,我慢慢地靠向槐树,浑身无力。
      月既不解人,影徒随我身!
      我徘徊着,跨不出前进的脚步,心绪缭乱,嘴里下意识地哼哼着,只觉心里一片冰凉。还未常相聚,就要长相离吗?摊开七侠五义时,同寝室的姐妹神往着那只人人垂涎的南猫,我却躲在人后怀想着那竿青竹。想爱上他,想让他爱上自己。如今,人在面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离开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好词!好词啊!”清朗如珠玉击盘,醇厚如春风过畔的一道嗓音传来。
      我一惊,抬起头,明如朗月灿若晨星的一双黑亮亮的眼眸正灼灼地注视着我。
      心里大窘,“不,这不是、、、、、、”
      “想不到奚夜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惊天才华!公孙策失敬了!”公孙策眼角堆满欣赏,打断了我要开口的否定。
      算了,剽窃就剽窃吧,反正,今人智慧本就是前人智慧的累积。只是,苏轼此时还无《明月几时有》出世吗?我悄悄掐算了一下,原来苏轼还是一个孩子。
      长舒了一口气,“大人过奖了!”
      “夜色已浓,亥时快过,奚夜怎么还未就寝呢?”公孙策从柔和的灯光中走过来,站在我面前说。
      “公孙大人公务很繁忙吗?怎么也没有安睡呢?”我不答反问,看着公孙策。白衫飘飘,月华光照下,一如尘世之外的谪仙。
      “哦,不过整理文案政务罢了。对了,包大人已同意你拿走乌盆了,你随我来吧。”
      跟在公孙策的身后,我走进了他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更像一间办公室。
      “好多书啊!”看着环壁而上的书架,我暗暗咂着舌,心中惊叹不已。眼前的情景,当是汗牛充栋的最好的诠释了。
      对窗的是一张逞亮油光的黑木几案,其他三面墙全是书,从地板到屋顶,码了将近四人高。
      我随意地走到东面墙,好奇地翻看着,《伤寒杂论》,《周易》,《洪范》、、、、、好杂啊!随口问道:“公孙大哥,这些书你都看了吗?”
      扭头看公孙策。只是,他那是什么姿势?眼光在他身上疑惑地转了转,骤然间恍然大悟,我好笑地远离了公孙策的宝贝书。
      公孙策松了一口气,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下了伸出去的手。“基本上都看过,有些看了好几遍.''他走到书架前,满足而骄傲地说。
      牛人啊牛人,我不禁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用高山仰止的目光追随着公孙策。
      公孙策走到了几案旁,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包袱递给我,“乌盆就在里面”,顿了顿,见我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又补充说:“乌盆里的魂灵已经作了法,你不必害怕。”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袱,心里直发毛。
      “公孙大哥,你不累吗?”眼睛溜过他几案上摊开的厚厚的折子及左右手的文案,我漫不经心的问。
      明天就要走了,我该怎么开口呢?
      公孙策靠在椅背上,按了按太阳穴,有些精神不足地回答:“累吧。不过,有时王朝他们也来帮帮忙,可惜他们不识字。”
      小小心地放下包袱,我轻轻地走到公孙策的背后,等他意识到什么时,我的双手已经放到了他的两肩上,开始捏、揉、推地动作起来。低垂着头,散开的头发掩饰了我脸上的飞霞,虽说我是现代风气下成长起来的新世代的女性,可在我前世21年女性生涯中,除了与男友屈指可数的几次约会,实在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男性,何况是我垂涎很久的偶像!
      公孙策身体一僵,随即软了下来,一阵不可言说的舒适感快速的传遍了全身,身体的疲累感慢慢地消融。他稍微侧首瞧了一眼身后消瘦的少年,精神有点恍惚。
      什么时候,自己对一个不大相熟的人能如此放宽心怀?是他的目光过于澄澈?还是他的笑容全部设防?抑或,他的人太过亲和?
      是累啊!包拯忙着审案,展昭每天早出晚归,自己上调朝廷,下协着寻找蛛丝马迹,他这么一问,到真是感觉好累啊!平时的自己如同一张弓弦,绷紧了,忘怀了一切,这会儿,什么倦怠劳疲全袭了上来!
      公孙策如同一滩泥,似乎陷入了梦境中。我转过身,来到他的面前,拉起了他的手臂。公孙策迷惑地睁开眼,见到我如同肩膀上的一样的炮制,又闭上了眼。
      “公孙大哥,我又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能不能说出来”,公孙策深邃如海的眸光掩在了不动的眼皮下,我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终于开了口。
      “哦?什么事?”公孙策还是闭着眼,只是睫毛微微颤了颤。
      “我想留在开封府,想请公孙大哥做个引荐。”是非成败全在此时此刻了,我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盯视着公孙策白皙而略嫌清癯的脸。
      公孙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慵懒地移动了一下身子,弹弹衣袖,目光对上我时闪了一闪,逼人的精光让我瑟缩了一下。
      “为什么呢?”他问,语气云淡风儿般的轻。
      我站直了身子,并不看他,只是清晰而郑重地回答:“如你们一样!为天下计,为苍生计!包大人一心为百姓,不惧奸佞;展护卫出生入死,只为黎民;”,我的语气愈来愈坦诚,转回头注视着公孙策越来越深的眸光,“公孙大人怀不世之才,抱不羁之志,却隐在包大人身后,甘做一介只影。奚夜无德无能,也想追随这大宋的一方青天,为百姓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公孙策站起身,背手面窗而立,久久不语。
      我心里越来越紧张,不自觉地捏着腰带上一个简单的荷包,捏出了满手的汗却不自知,只是眼巴巴地等着公孙竹子的金口。
      我不知道,公孙策此时已经是心如沸水了。今夜,眼前的少年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惊动,太多太多的震撼!他绝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且不说在破乌盆案时他时不时冒出的三言两语,就展昭叙述的来看,这个少年绝对的深藏不漏。就说今天晚上他无意间吟咏的几句词,他与自己对答时的支离的话,每一个细节都在告诉我,这少年应该在藏拙!而刚才的这一席话,公孙策真的认为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一个少年能慷慨陈词的吗?他的心潮如汹涌的大海,难平难静了。
      假如我能透视公孙策此时的意识流程,我恐怕要逃到九霄云外了,汗啊!
      公孙策伸出手,按住桌面,清瘦的手上,隐约可见缓缓流动的筋脉。千头万绪在他的心头纷扰而过。最后,他抑制住狂涛骇潮,幽幽转过头,幽幽地盯视着奚夜。
      他是谁?世事不知,人情不明,说话毫无礼节,做事全不管规范,他为什么能懂我?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包拯的刚正不阿,我如何能舍弃功名甘做一介师爷?如果不是大宋这方青天,我这个大宋第一聪明人怎么会甘居人下,埋没在大小案件之中?
      他是谁?为何能一下道中我心中未明的心事?
      看着公孙策激狂之后平静下来的脸,我彻底松了一口气,心头掠过窃喜。人生只为知己者死,我,算不算他的另一个难觅的小知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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