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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啸泊是一个断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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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容正在做杏花酿,白皙的手将泛白的花瓣儿拢在土罐子里,正费力的揉着,额前的发丝垂下来几缕,被他用手拢在耳后,她的身形随着手劲一前一后,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盯着柔成一团的花瓣,再一用力,花瓣团子浸出一点点粉色的汁液。
她时不时的抬手擦鬓角的汗,身后是大片的的蓝色粉色的绣球花,并杂了几株的清秀的杏花,这副场景,着实十分的美妙。
啸泊诚实的觉得,颜值果然才是王道,冶容曼妙身姿往这副不周山随处可见的场景里一放,实实在在养眼得很。
听见她踩枯枝的声音,沉浸在揉花团子的冶容轻轻抬起头,轻轻一笑,伽匀略略觉得惊艳,这只鱼精,就算是放在天界,也是排得上名号的。
啸泊轻轻踱到她身畔,往她土罐里看了一眼。
冶容擅长察言观色,停下手中的活儿,道“大当家,我前儿听说杏花淸是不周山一大特产,便想自己做做试试。”
啸泊抿紧了唇,半天没说话,最后看着土罐里捣得稀巴烂的杏花,眼底流露出一丝心疼
“你这杏花哪里找的?”
冶容悠长的眉梢轻轻一挑,露出些得意的神色
“后山里腰围粗壮的那几棵。”
啸泊笑容微微一僵,
冶容以为她是心疼了,连连解释道“大当家,我见那几棵杏树是最小的,花开的也是稀稀拉拉,我,我是不是犯错了?”
啸泊半晌才安慰她道“无事,你继续罢!”
冶容小心翼翼的神色终于舒展,绽开一抹笑容,宛若阳光般明媚,轻轻的应了一声
“唉!”
伽匀分明看啸泊在转过身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倒是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模样,再也不愿意看那惨不忍睹的杏花一眼,快速的离开了。
刚刚回了行宫,便小厮前来禀告说琉琴山山主求见。
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伽匀多多少少对不周山有点了解,不周山大大小小的山川数不胜数,有钱财的精怪便圈了山头做养殖或者种果蔬,统统称为山主。
如今不周山剩余的三个当家都上天去商量对抗魔界的大事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想必啸泊是不得不处理了。
但啸泊的性格,伽匀实在想象不出她审理案子的模样,于是原本已经回了自家的院子里,又折了回来,专门为了看啸泊的笑话。
此时他靠在门框,抱着一颗果子一面啃,一面看这个热闹。
啸泊坐在桌子上和颜悦色,态度很好的模样。
这个正常的开头,伽匀有点失望。
琉琴山山主是个白面书生,长得俊雅有余,阳刚不足,瘦瘦弱弱的跟一根竹竿似得。
恭谨的朝着啸泊一拜,道
“大当家,此番我来,是想向你请一道旨。”他有些羞涩,顿了顿
啸泊又是和颜悦色的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前几日我,我如同往常一样,特地给不周山颠送来瓜果,途中,途中撞见了大当家的侍女冶容,我对她一见钟情,还希望大当家成全。”
啸泊沉默了片刻,喔了一声,道“然,这件事我不能做主!”
“为什么?”
小白脸山主不可置信的问道。
啸泊沉默了片刻,道“不周山一见钟情的不少,但成的没有几对,原因在于,你对她一见钟情,但她未必对你一见钟情,况且她不是不周山的仙,也不是我的侍女,我只是路过捡了她。”
山主一时间无法反驳,神态萎靡了半晌,啸泊却开口道
“这样,你亲自书写一封书信,我帮你递给她,倘若她也愿意同你结成姻缘,自然是皆大欢喜,你在家中静等三日,若是成,我派人通知你,作为回报,你便免费为不周山颠供应三年的果蔬,倘若三日后了无音讯,你便作罢,另觅佳妻,你瞧着如何?”
那山主恹恹的神态倏忽消失殆尽,跪在地上朝着啸泊行了个大礼,欣喜道“山主思虑如此周全,无论成与不成,都是我木子李的恩人,不周山颠三年的果蔬定然是免费,还请大当家给我这个机会!”
啸泊委婉的一番推辞,都被木子李坚定的拒绝了,伽匀就眼睁睁看着木子李面露喜悦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啸泊,雀跃的出了门去。
倘若这些日子以来,伽匀不曾认识啸泊,说不定也同那只李子仙一样对啸泊深信不疑,但他太晓得这条蛇的恶劣了。
果然,那颗叫木子李的红李子果前脚一走,后脚啸泊就面色不改的将那封书信放在蜡烛上烧成灰烬。
伽匀气愤的走进去,冷笑道“撒得一手情真意切的好谎,你这样欺骗他三年的劳动成果,还拆散别人一桩姻缘,啸泊,你就不怕被别人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别人如何会知道?”
啸泊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嘴角翘起微末的弧度,然而并没有半分喜悦的意思,
“倘若冶容知晓了这件事,伽匀,我定叫你成为天界第一个娶不了母凤凰的公凤凰。”
伽匀“……”
突然门外跌跌撞撞的跑来个小宫娥,跪在地上泪水汪着大眼睛,哭喊道“大当家的责罚我罢,是我没看好后山的那几株杏树,它三千年才开了这一树的花,是小仙看守不利,叫人偷了去,是我的错,大当家从来就是亲手给那些树浇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明知道那几株杏花这样贵重,呜呜呜……”
啸泊捏了捏眉间,道“起来罢,三千年后再开也就是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叫人去取的。”
小宫娥哭哭啼啼,道“大当家,那几株杏花树,你不是从来不让人碰的么?”
小宫娥哭得一抽一抽的,啸泊道“我记得你要忙着收杏子,你再哭,那些熟透的果子又不知道要落了多少去土里。”
小宫娥一听,便晓得啸泊是让她不要为这件事自责,想让她找些事情来做,但她心中却打算着回去,要加派些人手守着那几株花,否则也对不起她这个职位。
她一贯是个尽忠职守的小宫娥。
啸泊处理完不周山的大小事务,便出了院子。
伽匀自然是不敢同她较量,但心中对她的行为极为不耻,便肿着一只手臂巴巴的跟在她后面,括噪的同她讲仁义道德。
一路括噪到了寝殿外,旁边的林子里冶容却冒了出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大当家,不要将我送给任何人,我,我只想呆在大当家的身边,做个小侍女就心满意足。”
伽匀傻眼了,感情他这么半天,都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啸泊看着她道“你从何处听得我要将你送人?”
“我瞧见那位山主上山了。”
“嗯,但我同他说我只是路过捡了你,你不算我不周山的人。”
冶容抓住她的群袂着急道“我的命是大当家救的,没有大当家,我早就死了,我自然是大当家的人。”
啸泊半天都没有表示,冶容很着急,求救似得的看着伽匀。
但伽匀微微退了一步,抬头看晴空万里。
啸泊却回道“你记得就好。”
冶容在微风里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啸泊的身影已经飘得老远。
伽匀同情的看着地上的肤白貌美的冶容,果然是个柔弱的女子,有心提点道“你以为她真是个清心寡欲的仙人,我告诉你,她绝对是个睚眦必报的仙人,蛇都是这样小心眼,你太单纯了。”
伽匀提点完,正要抬脚就走,一个不查,额头上落来一泡鸟屎。
他是个有洁癖的凤凰,当时就僵硬了,脸色煞白。
见啸泊从屋子里走出来,特意的盯着他额头上的鸟屎看了看,手里抱着一卷书。
递给跪在地上的冶容,
“我自然希望你记得我救你命的恩情,这是酿杏花淸的秘方,你且拿去,今夜到我殿里,我亲自教你。”
伽匀浑身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啸泊,她确然是微笑着递给冶容。
老实说,他认识了她这样久,她也就对他笑了一次,且是因为看上他的凤翎和他爹的面子上,但这条鱼,她确确实实对她与众不同。
伽匀更加僵硬了。
他晓得断袖、分桃这样的情谊存在,但那都是男的,倘若女仙之间断袖,又叫做什么?